调笑令_钟晓生【完结+番外】(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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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夜度chūn宵之后,中药之人也能清清楚楚记得昨日自己的那份软弱与沉溺,许还归咎于己,对下药之人存了分愧疚。

  这个算盘,打得是极好的!

  待到七夕清晨,李霁与崔少宴美梦醒来,寻遍了整个李府之后,都是万分懊悔——这美梦做的还是太早了一些!

  顾东旭安安分分在李府养了十几日,闲的一身都要生虱子。恰是这日醒得早,对着围墙提气跳了跳,竟是已恢复了五六成!只要动作不烈,尾椎骨倒也不甚疼痛,小心翼翼一些,翻墙上屋顶已不在话下。

  顾东旭大喜过望,披着李霁的红衣金丝对襟长衫便跳出院墙,喜滋滋地大摇大摆上街去了。

  武冰一夜都睡的不沉,心乱如麻的不知想些什么。早晨见天色隐亮,既然心下烦躁睡不着,索xing便起身打来冷水洗了把脸。

  他顶着一脸水珠走回客房所在的庭院,晨风拂面,挑起他鬓边青丝,漉湿的黏在脸颊上。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发丝撩开,余光正瞥见墙边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墙而出。

  他仰天无言地长叹了口气,麻利地提气跃起,迅速跟上。

  顾东旭出了李府,先去上回定了深衣的衣店取衣。

  这时日已离说定取衣之日晚了几日,店家当客人毁单,已将衣服收起来了。

  故他来的时候,掌柜的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才将两件月白色的全新深衣取出来递给他。

  顾东旭接过衣服,第一反应便是不满的蹙眉:这深衣怎么这么素!颜色浅淡且不说,花式又简洁,几道纹路就算花纹,这不是偷工减料罢!

  掌柜见他脸色不善,小心翼翼道:“客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顾东旭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将衣服收起来,掏出余下的银两:“没什么,很好。”

  取了衣服,接下来自然是要去见典玉。

  顾东旭轻车熟路的从晓月楼后墙翻入,找准房间敲了敲纸窗。

  他扒着墙上凹凸不平之处等了片刻,听屋内悉悉索索,才终于有人过来将窗门打开。

  典玉有些疑惑,又有些吃惊。他方才听窗外响动,既怀疑自己听错,又疑心当真是那人来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去将窗户推开——顾东旭瞬间一个反手,在墙上借力一蹬,一个燕子振翅便跳进典玉屋内,顺带将窗户关上。

  典玉被他吓了一跳,安定惊魂之后才换上惊喜的神色:“佑曦!你怎么来了?”

  顾东旭走过去将两套衣服摆在桌上,径自扒上身上外袍,展开较大的一件深衣穿上:“玉郎,你今日可有客人?”

  典玉摇了摇头,笑得有些苦涩:“今日……可是七夕佳节,又怎会有人挂心玉郎这样……一介……”

  顾东旭束腰系至一半,手指骤然顿住,语调变了变:“今日是七夕?”

  他停了片刻,继续低头将束腰系好,走过去笑着揉了揉典玉的头发:“我不就想着你呢么!既然没有客人,换了衣服,我带你出去好好逛逛。这七夕节里想必有许多好玩儿的,带你开开眼界去!”

  典玉怔在原地不动。

  顾东旭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奇道:“怎么了?”突然想起什么来,手缓缓垂下:“是不是上回……让老鸨发现了?她为难你了?”他那日迫于形势,为防拖累典玉,匆匆便将他留在了晓月楼外。典玉又不会轻功,若是从正门走进去,难免要被老鸨发现。

  典玉回过神来,笑了笑,走至桌边解开衣服:“没有……那日玉郎偷偷从后门回来,恰遇上的守门的那位小厮……他同玉郎有些qíng分,便瞒了妈妈偷偷将玉郎送回房来,竟也瞒过去了。”

  他脱下薄的有些透明的丝袍,少年奶白色光滑的身躯□在空气之中。典玉的身形算不上瘦削——客人大抵还是喜欢有些ròu感的,一把骨头搂在怀中一夜甚是硌得慌。只是他肩膀看起来还是十分单薄,令人有些心疼。

  典玉拎起那件深衣抖开,却突然猛地回过头来盯住顾东旭:“佑曦!我竟然忘了问你,你那天……你没什么事罢?”

  顾东旭但笑,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新衣替他穿上:“你个没良心的,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有没有事?安拉安拉,我若是有事,现在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典玉乖乖地将手伸进袖中,展开双臂任顾东旭倾身替他系上腰带:“我,我也不晓得……那日之后我都胡思乱想的,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方才你跳进来,我都痴痴傻傻的回不过神来。”

  顾东旭已替他系好了腰带,直起身伸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好了,害你担心了。你看我现在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便是没事了……玉郎若是信我,今日我再带你出去走走。”

  大约是因为两人衣色相同,只花纹略有不同,典玉的身形又单薄如好女,若不仔细看,只乍一见两人立在一道……感觉竟是十分般配的。

  典玉眼眶有些泛红,连连点头:“好。”

  武冰躲在晓月楼外的一棵柳树下,心qíng甚是纠结。

  他跟出来之时来不及多想,出来之后竟又是到了这倌馆,看来顾东旭与典玉的关系实在是……缠绵,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的上这种地方来。

  再者他见了晓月楼,心里竟想起崔少宴来。他渐渐缓过神来,想起今日是七夕,自己与那人是有约在先的……

  他纠结地等了一阵,不见那窗中有人出来,心中想要回府的念头越来越利害——既然来了这种地方,想来一时半刻也是出不来的。想必顾东旭也去不了别的什么地方,他既选了这个日子来会佳人,总是要陪佳人过节的……

  思及此处,武冰缓缓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从树后出来,快步回府去了。

  武冰回了李府,当即便寻到李霁,将顾东旭行踪如此说了一番。

  李霁脸色风云变幻,许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武冰并不晓得他私下做的那些准备,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公子那份说不明白的心思,只是见他面色不善,心里也有些紧张:“……公子?”

  李霁垂在身旁的手有些发颤。若是搁了平时,他虽知顾东旭的德行,哪怕见那人当着他的面抱小倌,顶多就是些许醋上一醋。可如今他费了那许多功夫就等着这一天,虽说并未同顾东旭说过什么,也未曾得他什么约定——他如今跑去找一个小倌,心里如何都是觉得他辜负了自己一番心思的!

  若撇开他这一番心思布置,以他这短短数十日来的莫名的qíng感来说也并不至于气成这样。可自己抱了期望却落了空,这个滋味却是极度的不好受,生生将许多原本淡淡的qíng绪加深了许多,仿佛劈开了那一道闸门,愤怒、难受、不值、与委屈等等的qíng感瞬间便泄了洪。

  他立在原地,狠狠地吐纳了几口气,蹙着眉头转向武冰:“他还在那里,你回来做什么?”

  武家两兄弟同李霁一道长大,虽说是身份有别,李霁待他们却一向随和,比亲兄弟还要亲一些,从来没有过恶言相加,当下语气竟是有些不悦的指责了。

  武冰怔了一怔,心下原本就有些渎职的歉疚,站在晓月楼门口的那番心思便说不出口了,只涨红了脸低头不语。

  李霁话甫一出口,自己也觉出有些失态了。理了理乱如麻线的心思,将语气放缓:“罢了,你派人去找他,找到了便悄悄跟着。尽量记下所有同他见过面的人。最好能细致记下他同什么人都说过什么话。晚上回来报给我——另外,一定要护得他周全。”

  武冰垂着头,脸依旧有些红,嗫嚅着点了点头,转身yù走。步子又停了下来,看向李霁:“公子今日还是呆在府内么?我,我……”要同崔少宴出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霁怒极反笑,笑得武冰不禁打了个寒颤:“哈……就许他纵yù逞念,本公子便是吃素的吗!阿冰,你替我去备轿,他要去晓月楼找那个典玉……我便去花香楼也见见那天姿国色的柳若檀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贫道寝室在1楼,还真是活生生见了个动物世界

  上学期大晚上从窗户进来只耗子,啃了一晚上门框,bī得贫道室友巾帼发威,下chuáng打了一夜仙四,震得那耗子自躲起来不敢在出来撒野……

  这下更好了,X大以猫多著称,居然连猫都从窗栅栏中挤进来,傲娇的在寝室参观一圈,在某chuáng上与贫道的笔记本上拍下爪印,傲然飒沓地从原路出去了……

  贫道望着笔记本上灰灰一团爪印默默迎风流泪……您与您家的小受整整错开了一个学期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无缘吗?!

  【握拳远目】贫道决定以后天天去喂猫!喂得一只像西瓜两只似冬瓜,且看你们如何再挤进栅栏!

  第三十五章

  武冰忙完一切,已过了午时。

  李霁要去嫖倌,自然不会带上武冰武火二人,便放了他们的假,任他们自行寻伴过佳节去。

  易谷原想四人游,被崔少宴哄着骗着打发了和武火二人一起去看七夕庙会,自己则一声不吭也不催促的等着武冰。

  武冰办完了事,颇有些内疚的走到崔少宴面前:“崔兄……”

  崔少宴抛过一个万分哀怨的眼神,语气却是毫无责怪之意的温柔:“冰美人儿,你可是忙完了?不急不急,不必顾虑愚兄,只要冰美人儿能在今日,抽出哪怕半柱香的时间陪陪愚兄,愚兄便是无憾了……”

  武冰愧疚更甚,脸颊有些泛红,撇过头不敢看他:“我们走吧……”

  李霁一路咬牙切齿地到了花香楼,黑着脸叫来虔婆,拍出一刀银票:“今天那柳若檀的时间统统归本公子了!”

  那虔婆生得白白胖胖,一双绿豆眼嵌在饼大的脸盘上,提溜提溜转个不停,直将李霁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公子是……?”

  李霁大大方方得容她用剥皮拆骨的眼神从头到脚探了个清楚,咧开一口白牙森然笑道:“看清楚了没?要不要本公子脱gān净了让你瞧得更清楚一些?”

  虔婆赔笑,绿豆眼挤成了一道fèng,只见那白花花的饼上两串红辣辣的猪肠一启一合:“哎哟,公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实在是老身不知礼数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您瞧,公子今日来的不巧,檀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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