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轻嗣沉默地立了一阵,忽然迈出三两步,翻身上马。
江颜逸一怔:“去何处?”
韩轻嗣面无表qíng,然而声音的细微颤动出卖了他的qíng绪:“蚀狐门,找白蔚!”
江颜逸尚未出声,只见韩轻嗣以剑鞘狠狠一抽马臀,只听黑马一声长嘶,转瞬已飞奔了出去。
江颜逸连忙飞身上马,猛夹马肚跟了上去。
尘土之中,韩轻嗣不曾发觉,身后之人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诡谲而艳丽。
第二十一章
-----------------场景切来切去都需要我这根分割线噢耶-----------------
郝伍少在惊慌之中唯能做的便是紧闭起双眼,喉中像被人塞入一团棉花,gān涩地消去了他所有的声音。
腿上不出意料的撕裂一痛,尖牙刺开血ròu的声音像是西瓜被人破开,那一瞬间紧绷的肌ròu清晰地感觉到鳄鱼之牙尖锐的形状。
那力抵千钧的双颚若是阖上,莫说血ròu,只怕连骨头也会被击得粉碎。
明明是一瞬间的事qíng,郝伍少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所有的观感却变得异常灵敏,将时间无限清晰地放缓。
一枚斜里飞出的石块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准确打入鳄鱼将阖的尖齿间,同一时间飞来的还有一名鲜衣人。他来不及将剑出鞘,直接以钝头猛击鳄鱼右眼。凶鳄吃痛,张口怒吼,鲜衣人迅速将郝伍少的腿拉出,转瞬间已抱着他飞出数丈远。
郝伍少惊魂未定,张嘴还未及说出一字,只见那凶鳄已迅速甩着长尾bī了上来。
鳄鱼四肢虽短,却健壮有力,爬行时速度不输陆上猛shòu。
鲜衣人冷哼一声,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向那鳄鱼一掷。
“咳咳……”
药粉在空气中弥漫,除鳄鱼中招外,郝伍少与鲜衣人自己亦不免吸入了一些。
“……糟糕,扔错了!!”
“……咳……呃……”
郝伍少正呛得咳嗽不已时,鲜衣人突然抱起他向后飞去,涎水混着药粉逆流入喉管,将他憋得满面通红。
凶鳄中了那药,再度张开巨口低吼一声,追行速度却丝毫不见放缓。
然而鲜衣人轻功极佳,郝伍少也没多少斤两,被他搂着腰攀石壁而上,不一会就将鳄鱼远远甩开了。
两人来到连通外界的石dòng之下,鲜衣人终于将郝伍少放下。
“……喝……咳咳咳……”
郝伍少面红耳赤地将未完的咳嗽续上,终于喘上一口气来。
鲜衣人媚眼如丝:“郝公子……好久不见。”
郝伍少小腿上血流不止,头隐隐有些发昏,勉qiáng笑道:“多谢乐醉兄救命之恩……”
花乐醉蹲下身,一手挑起郝伍少的下颌,笑得两眼弯弯:“哎,你我是什么样的关系,何必说这种客套话。”
郝伍少心中苦笑,再见花乐醉也不知是福是祸。然而面上却挤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容来:“乐醉兄,你方才撒的是什么药?小弟怎觉头晕的紧?……啊!大约是流血太多,可否麻烦乐醉兄替我包扎一下?”
花乐醉看也不看他的腿,反是一张俏脸越凑越近:“郝公子,你说怎么这么巧,你与我偏生就是有这缘分。上一回我寻找血蛊之时恰巧遇见你,这一回我再寻血蛊时又偏偏找到了这处石xué……”
郝伍少脸色一变:“你的锁心蛊还没解?”
花乐醉脸色一寒,然而瞬间又换上了yín\靡的笑容:“这不是正要解了么?”
他张开拇指抚上郝伍少的右颊,奇道:“这是什么?淡紫色的龙纹,挺好看的,谁替你纹的?以后我也去试试这位高人的手艺。”
郝伍少苦笑着侧头躲开他的手指:“乐、乐醉兄……”
花乐醉两指扳过他的下颌,bī他与自己对视,脸越凑越近,气吐如兰:“郝公子可是觉得浑身燥热?”
郝伍少见他一张媚脸已贴到了眼前,而自己又退无可退,脸上肌ròu僵硬不已:“乐、乐醉兄,你……”
花乐醉轻笑,侧过头在郝伍少脖颈上轻轻一咬:“别急,药效发作还有一阵。”
郝伍少猛地一个激灵,眼前压力消失,口齿总算清楚了起来,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撒的什么粉?”
花乐醉在他耳畔轻笑,激起他一阵jī皮疙瘩。手指下滑,游移至郝伍少衣襟处,缓缓撩开衣物:“我身上带的自然都不是什么好药,对敌人随便撒什么都一样……只不过,没有解药的只有这一种,你我可算是中了头彩。”
郝伍少头皮发麻,两手紧紧攥住他不老实的手,yù哭无泪:“不、会、是、chūn、药吧?”
花乐醉噗嗤一笑,热气喷得郝伍少颈间作痒,不由缩了缩脖子。
花乐醉道:“不是——”
郝伍少松了口气。
花乐醉又道:“说是chūn\药……太侮rǔyù\仙yù\死jīng尽人亡散了。”
郝伍少头皮一紧:“啥,啥?!”
花乐醉含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盘旋,将他轰出九天之外:“我身上带的,又怎会是什么好药?服散者可一夜与人媾和数次,如魔似幻……那滋味神仙也羡慕不来的。且不至jīng尽药xing不解……”
郝伍少只觉五雷轰顶,且从花乐醉的声音可听出他逐渐迷离,遂紧张道:“你,你也中了散,真,真的没解药?”
花乐醉盈盈一笑,双眼愈发朦胧含水:“放心罢,不会真的死,只是元气损耗太过,须休养戒yù一月余才可恢复jīng力……”
郝伍少痛骂出声:“放心,放心你个鬼啊!!”
花乐醉不知何时已将他双手反剪,低下头,以齿扒下他衣物,露出好一片香肩。
郝伍少只觉身体愈发燥热了起来,趁着最后一丝理智尚存,连忙出声道:“慢慢慢!!”
花乐醉哪里顾得他,伸出腥红的舌尖在他锁骨旁的凹陷处一圈圈打转,含糊道:“美人儿……我定会让你满意,你要居上居下都随你……”
郝伍少扭动不停,双腿乱蹬,然全身无力,对花乐醉而言不过是小qíng儿的撒娇而已,遂在他喉结处不轻不重咬了一口以示惩戒。
伍少仰头喘息,艰难道:“你,快喝我的血,能,能解毒。”
花乐醉一怔:“嗯?”
郝伍少眼角泛红,双眸已蕴满了水汽,使尽最后的力气骂道:“蠢货,快!你那什么狗屁chūn\药、锁心蛊,什么都能解!”
花乐醉疑惑不已,然动作的确放缓了。
郝伍少的声音已带了哭腔:“白,白蔚就快……嗯……来了……”
花乐醉蹙眉,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一手制着郝伍少,另一手依旧在解着自己的腰带。
郝伍少真切地感知着每一寸肌肤上的火热,那种急不可耐想要与人肌肤相亲的感觉正在一寸寸侵蚀着他的理智和尊严,他控制不住身体,扭动不是为了挣扎,而是为了与花乐醉肌肤相蹭。
郝伍少阖上眼,满心绝望。
------------------------我是关键时刻卡剧qíng的欠揍的小分割线------------------
韩轻嗣一路策马狂奔,江颜逸紧随其后,不时侧眼看他紧绷的下颌弧线。
如斯美好,如斯相像。
三十年前的韩诩之,与现在的韩轻嗣竟有七八成相似。然而深深刻在江颜逸心中的是那人每一句话语、每一个举动,时间太过久远,那人的模样却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将轮廓填上韩轻嗣的模样,恰到好处。
日出日落,不过转瞬。路途漫漫,却不知几瞬后方可再度相逢?
韩轻嗣疯了一般疾驰两日,直跑得两匹快马口吐白沫屈膝倒地,他几乎是想也不想,飞身将附近路上骑马的行人敲落,顺手又敲晕一名那人的同伴,替江颜逸也抢了匹马。
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江颜逸武功虽已到达出神入化的境地,然而到底不是铁人,早已被颠得叫苦不迭。他咽下一口血泪翻身上马,待又骑出一阵后终于按捺不住,飞身跃到韩轻嗣身后勒停了他的马。
韩轻嗣不悦:“做什么?”
他两日不曾开口,这一开口方才发觉自己声音嘶哑不堪。
江颜逸这姿势恰好将他圈在怀中,悠悠在他耳畔叹了口气:“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又不眠不休,拖垮了自己如何与白蔚打?”
韩轻嗣淡淡道:“不是有你么?”
江颜逸一怔,越过他腰侧的手竟是微微一颤。他旋即喜道:“你,你可否再说一遍?”
韩轻嗣蹙眉,正yù发怒,忽又莫名散了怒气,展开眉结僵硬地重复道:“有你在。”
江颜逸喜不自胜,将下颌抵住韩轻嗣的肩窝,微笑道:“你想做的我一定会办到……你先听我一回,休息一下再走,已等了十年,还急在这一刻么?”
韩轻嗣被他困在两臂之间,一时又觉跃下马去不太合适,便僵着身子忍着:“……好。”
两人缓缓骑了一阵,江颜逸翻身下马:“此地距最近的村庄尚有一日的路程,便在树边靠会儿再上路罢。”
韩轻嗣一言不发地翻身下马,将马栓在树上,另挑了棵不远处的树坐下。
江颜逸也将马栓好,道:“你在此地稍候,我去找些野果充饥。”
两人两日间只喝了些水,粒米未进,却也不是太饿。
江颜逸不一阵便摘了一兜野果回来,倒在韩轻嗣面前:“这些都无毒,放心吃罢。”
韩轻嗣拿起一枚青色的果子,突然问道:“你会烤ròu,又懂识辨野果……”
江颜逸了然,在他身旁坐下,捉起一枚红色野果在衣袖上蹭了蹭,放入口中:“我与诩之游历山河,誓要在隐居前看遍江山美景……”
韩轻嗣淡淡瞥了他一眼,神qíng看不出喜怒:“你喜欢的只是我叔父。”
江颜逸怔了片刻,忽的噗嗤一笑,声音明快:“子凡,你是吃醋了么?”
韩轻嗣冷眼看他。
江颜逸笑着摇头,兀的伸出手,抚上他的秀发:“是,我爱韩诩之,爱了这么多年……可我也说过,我知道,你是韩子凡。若我接近你是因为你的相貌似他,那我爱上你,只因为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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