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春风玉门度_钟晓生【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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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肆奕定定地看着他,神qíng显得有些迷茫:“你……有什么喜欢的手艺?或者,对什么东西比较上心?什么都可以。”

  郝伍少眨了眨眼:“呃……我……要不,我回去问问大哥?”

  郝肆奕嘴角一抽:“不用,我已问过了。”

  郝伍少奇道:“大哥怎么说的。”

  郝肆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四个字。吃喝玩乐。”

  “呃……”郝伍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的兴趣都不太正经,所以……”

  “不正经也没关系。”郝肆奕漠然道:“前十六年,除了调戏良家夫男,你还有什么爱好?”

  郝伍少想了想,道:“捉麻雀算不算?”

  郝肆奕沉思良久,想不出能由捉麻雀衍生出什么技艺,喃喃道:“she箭?我也不大会,要不找人来教你?”

  他突然眼睛一亮,击掌道:“对了,我记得你记xing还不错,弟子规一个时辰就可背下来?”

  郝伍少讨好地笑道:“对对,一目十行,看一遍就能记住。不过我速记也健忘,也就记得一两日,超过三日就忘gān净了。”

  郝肆奕沉吟道:“也算一项特长……”

  他突然站起身:“你想不想帮韩轻嗣?”

  郝伍少仰起头愣愣地看着他:“想……”

  郝肆奕道:“我现在教你轻功,你学好了就能帮他。”

  又过了一个月,郝肆奕留下书信一封,言自己与郝伍少离开五日,让裴满衣与韩轻嗣一切不必挂心。

  韩轻嗣看了眼信,没怎么上心,倒是裴满衣在屋中来来回回跺个不停:“什么缘由都不jiāo代,就叫我不必挂心?唉!唉唉唉!养大了的徒弟泼出去的水!我怎么这么苦命哟……”

  郝伍少骑着马跟郝肆奕出了城,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带裴满衣出来?”

  郝肆奕懒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将韩轻嗣也带出来?”

  郝伍少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心道是啊是啊,嘴里却道:“这不是,想给他个惊喜吗?”

  郝肆奕哼哼两声,冷冷道:“少个人少点麻烦。”

  两个人走了两日,来到距夔城最近的天夏派。

  天夏派依山而建,丁点大个帮派,统共不过数十名弟子。

  郝伍少站在远处望着朴素的建筑踟蹰道:“这……这么寒酸的门派……”

  郝肆奕道:“先试试手。”

  郝伍少苦笑:“我是担心……这么小的门派,连内修秘籍都没有。”

  郝肆奕摇头:“不会,要练武功,总会有内修与外修的典籍。除非他们口耳相传,那就……”

  郝伍少开始摩拳擦掌:“那就劫个人回去!哼哼!少爷不能白跑一趟!”

  郝肆奕不认同地啧了一声。

  郝肆奕嘱咐道:“小门派比较容易得手。我放出令人致幻的迷烟,你迅速去找有关内修的书籍,背下来以后出来,我们离开。”

  郝伍少挠了挠头,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书带回去,还要我背下来?”

  郝肆奕冷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令他们从江湖消失又有何难?若换了武当少林峨眉这些大门派,书是你想偷就偷的么?你不会武功,就算得到了人家的秘籍,也是怀璧其罪。这次不过是个cao练。”他原本就没打算在此地能有什么收获,最终的目标还是少林的《洗髓经》,今次不过是想让郝伍少趁机锻炼锻炼,也试试他速记的本事。

  两人带上易容面具来到天夏派大门外,对视一眼,跳上墙头翻了过去。

  郝伍少轻功初成,用的还不是很顺意,脚在墙头绊了一下,险些面朝下摔个狗啃泥,多亏郝肆奕及时搂住了他的腰。

  两人偷偷摸摸找了一阵,发现天夏派藏书籍的地方不过是间小小的房间。

  郝肆奕道:“你进去,背完了出来。我在这里看着,来一个我就迷翻一个。”

  郝伍少点了点头,为了显摆自己刚练成的轻功,特意不推门而入,而是跃起破窗而入。

  “咚。”

  脑袋撞在柜子上发出巨响。

  “喔……”

  某人压抑的呻吟。

  方才的响声太过巨大,郝肆奕听了都仿佛能感到自己的额头一阵隐痛,皱起眉头,迅速迷翻三个闻声前来查探的弟子。

  过了没一会,郝伍少揉着额头走出来。

  郝肆奕微微诧异:“背完了?”

  郝伍少点点头,愤然道:“只有五十几页,其中四十页都是废话!和你教给我的也差不许多。”

  郝肆奕暗道:这短短时间看完五十几页并将其背下……的确绝非常人所能,看来自己这弟弟也并非一无是处。

  他道:“走。”

  郝伍少松开捂着额头的手,竟是有一个核桃大小的突起。

  郝肆奕有些心疼,却并不表现出来,护着他从墙上跳过,淡淡道:“恰好给你一个向他邀功的理由。”

  郝伍少愣了愣:“什么?”

  郝肆奕撇开眼,一派云淡风轻:“没什么。”

  郝伍少骑到马上,这才反应过来郝肆奕方才所言是何意,苦笑道:“那点东西……帮不到他的。”

  郝肆奕面无表qíng地瞥了他一眼,策马向来时的路驰去。

  他低沉的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

  “莫急。”

  第十八章

  郝肆奕算的不够周到,路上因一些小事耽搁了一天,兄弟两人到了第六天才回到夔城别院之中。

  郝伍少数十丈之外就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长身玉立,隐隐约约是韩轻嗣。

  等他策马驰进了,才发觉的确是双眉紧锁的韩轻嗣。

  韩轻嗣面有豫色,郝伍少一时有些心虚,缓缓地翻身下马,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站在韩轻嗣面前嗫嚅道:“我……”

  韩轻嗣缓缓吐出一口气:“为什么耽搁了一天?”

  郝伍少羞惭地揉着衣角:“我,我路上吃坏了肚子,就耽搁了……”

  韩轻嗣依旧皱着眉头,过了许久,终于缓缓展颜:“遇到麻烦了吗?”

  郝伍少连连摇头。

  郝肆奕栓好了自己的马,又将郝伍少的马也牵去栓了,意蕴深长地看了眼韩轻嗣,从他们身侧进入宅院中。

  韩轻嗣默默地盯着郝伍少看了好一阵,拉起他的手往回走:“进去吧。”

  郝伍少心中美滋滋的,掀起眼皮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韩轻嗣的侧脸:“你担心我了?”

  韩轻嗣“嗯”了一声:“说好五天,你迟了。”

  郝伍少吐了吐舌头,道:“抱歉。”

  两人走到院中,韩轻嗣停下脚步:“饿不饿?”

  郝伍少本想摇头,歪过头想了想,又连连点头:“饿了!”

  于是韩轻嗣脚步一转,牵着他向厨房走去。

  郝伍少看着他的背影,好奇道:“你不问我去了哪里?”

  韩轻嗣道:“你会说。”

  郝肆奕不是不负责任之人,既然是他将郝伍少带走,又不言明理由,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此事和自己有关,所以两人才不愿说明。而郝肆奕既然说了五天,那便不会是随口胡说,韩轻嗣相信他五天之后定会将郝伍少带回来——郝肆奕此人虽是毒舌,然而他对郝伍少的心思谁又看不明白?便是郝伍少自己静下心来想一想,也是懂的。韩轻嗣会拼死保护郝伍少的周全,郝肆奕也会。

  然而到第五天夜里两人还没有回来,这时韩轻嗣才开始着急,担心两人路上出了什么事,故第六日连书也没有心思看了,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并打算这一日两人还不回来便要亲自出去找。

  可是韩轻嗣不说,郝伍少却不懂。

  他不大高兴地撅嘴:“我就不说,你问不问?”

  韩轻嗣嘴角抽动片刻:“……噢,我问。”

  郝伍少:“……”

  两人来到厨房,韩轻嗣翻了翻锅子,没有已做成的食物。他想了想,从柜中掏出一包藕粉,迅速地支起锅烧起水来。

  郝伍少用手一撑,轻松地跳起坐在灶头上:“我和四哥去天夏派了。”

  韩轻嗣斜睨了他一眼,静静地等着水煮开:“为了我?”

  郝伍少嬉笑着做起鬼脸:“才不是呢。”

  韩轻嗣眉头一动。

  水煮开了。韩轻嗣将藕粉缓缓倒入水中,迅速搅拌。

  郝伍少嫌他总是不惊不喜,一手托着腮,故意气他道:“我听说天夏派有个闻名江南的美人,才缠着四哥带我去看看的!”

  韩轻嗣置若罔闻,继续搅拌着锅中的藕粉。

  郝伍少两腿一晃一晃,双目炯炯地瞪着他。

  韩轻嗣一把将他从灶台上扯下来:“当心热气。煽风去。”

  郝伍少趁势环住他的腰,黏在他怀中:“我是说真的……那美人可比花乐醉俊俏多了……”

  “我不觉得花乐醉俊俏。”韩轻嗣嫌他碍事,揪着他的后领将他扯开。

  郝伍少想了想,没敢反驳。他有些丧气,气鼓鼓地瞪了韩轻嗣一眼,低眉丧眼地蹲到灶下煽风。

  藕粉下锅不久就煮好了,韩轻嗣正是听伍少说饿了才选择做这种食物。

  他将煮成糊状的藕粉倒在碗中,撒了些蜂蜜,递给郝伍少:“吃罢。”

  郝伍少接过碗放在一旁,闷闷不乐地从怀中掏出自己抄好的内修秘籍递给韩轻嗣:“喏。”

  韩轻嗣叹了口气,接过书道:“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

  郝伍少无趣地捧起碗,咽了一口藕粉,拖长了音道:“噢——”

  韩轻嗣掀了掀嘴唇,本想说“我曾说过,若你负我,我会从此消失”,想了想,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的指腹轻柔地划过郝伍少脸颊:“你的xing子该有所收敛。”

  郝伍少身体一僵,只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蔓延,使得他用力地将手中碗放到一旁。瓷勺摔在地上,裂成数瓣。

  他蓦地站起身,怒道:“你要我改?!我早就觉得你该改改xing子了罢!你冷面冷心,何曾对我用过qíng?!我走之前的那几日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一日和我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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