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那般的?好的嘛。
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丫鬟们跟大娘子这几年走的地方了,很不太懂得羞涩,还大笑着相互推揉着去船尾打量后面船上的人,直把刀家军迎亲的军士们差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头扎在水里。
当晚,秘密前去京城报信的刀家军探子,脸上的红色都没褪去多少。
——
这次出嫁是冲喜,是掐着日子成亲的。
刀府那边送来信,给林府准备嫁妆,进京的日子就不到一个月。
船一到京城,林大娘进了林府在京城入的宅子,只能呆两天,她就要从宅子里嫁到刀府。
刀府那边,京城这边的林府人已经把她的chuáng和家俱等物送进了刀府。
两个主子一到,林福就与他们报,摇头道:“等闲之人不得靠近。”
也就是说打听不出有用的。
“把那个救个人把自己救丢了的给我找过来……”没看到乌骨,林大娘心想这肯定跟那人贼鼠一窝了。
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林大娘心想她这骨头叔叔在她爹死,这移qíng别恋的速度,那是跟坐上火箭了一样,快得咻地一下,连人都见不着。
林福一听大娘子的口气,一下子就冲淡了对这个女主子的生疏——大娘子长大好多了,也变了好多。
她长眉如墨,俏鼻坚挺,唇如烈焰,极雅,也极艳,反让人不敢直视。
林福笑了起来,跟大娘子报,“躲起来了,说要等到你们成亲后再回来。”
林大娘一听,果然有鬼。
她摇头,“看我回头不拔了他的绿招子。”
一屋林府的老人都笑了起来,林怀桂都忍不住有点好笑,道:“算了,当年爹也说了,他想走也是可以的,由着他。”
“可别这般说,”林大娘白了拆台的弟弟一眼,“他可是许诺要跟我一辈子的。”
说好的一辈子,其实还没一年呢。
男人变起心来就是快。
大娘子的话一完,屋里的笑声又起了。
刀府这婚与他们林府成的没有几分敬意,但好在,主子们心里有谱,也有成算。
小主子这次也来了,对于林府在京的各大小管事来说,就这没什么好怕的了,心里头也松了一大口气。
——
就两天,林大娘只来得及在管事们的言谈中对刀府的所有人心里有个谱,尤其对那两位刀二爷和刀三爷的xingqíng有个大概的推断,她就要入下午的花轿去成亲,入dòng房了。
来迎她的是一只大公jī。
林大娘心想,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要跟一只jī拜堂成亲——这得一个姑娘多丰富善感的想象力,才能想到这悲惨的一幕。
不过,也不在意了。
反正都这么惨了,再惨惨,习惯习惯就好了。
就是在林怀桂扶她上花轿的那刻,弟弟的手突然抖得不成样子,林大娘这才终于有了自己出嫁了的感觉。
是了,这次之后,再见弟弟,哪能像以前一样,说见就见。
他们相依为命的时刻,在这一刻,已经是到了最后一刻了。
“在这里等姐姐,”鞭pào声太大了,林大娘反手紧紧抓住了弟弟的手,在喜帕下淡道:“等姐姐回娘家。”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娘家。
现在开始,他就成了她坚守的后盾了。
他们要反过来过了。
“是。”林怀桂低下头了,以至于谁也没看到他的眼眶里全是泪水。
花轿一路前去,出了林宅所在的百丈,林家所放的鞭pào声就听不到了。
林大娘没觉得想哭,她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她在江南所有的时光都叹在了这口气里。
然后,她抬起了头,微微笑了起来。
林府这边带了不少人送嫁,林怀桂带着人赶在了最前面,为姐姐扫清道路,所以林大娘入刀府拜堂的一路非常顺利。
那厢,白净俊雅的林怀桂也微微笑着,挂着与姐姐同出一辙的林氏温和淡笑,当到了深夜无害的,只会让下人给人打发钱的江南散金少年。
拜完堂,是夜,林大娘终于被人送进了满是药味的dòng房。
她的脚底下,是昏huáng带着点红色的灯火在摇曳。
送她在chuáng边坐下的喜娘一走,她在chuáng上坐了半个时辰,直到半个时辰后,屋里悄无声息,她的丫鬟们看来也没跟过来,也没别的什么人进来,她才疑惑地掀开了喜帕。
这一帕刚开,她就看到了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
这双眼,在喜房红huáng色的灯光中,亮得太可怕了……
林大娘呆了一下。
只一下,她就看到了个活人,慢慢地,她笑了起来,“咦,居然是个活的?”
信中说,那黑豹旗旗主,目如星,面容刚毅英俊至极,神色也冷酷如冰之极。
就是眼前这个了。
林大娘没有多想,她把手中的帕子往上撩起,笑望着人,眼睛里都有光,“活的也行,我这个人最能凑合了。”
顿时,她欣喜了起来,“说你带大军获胜,圣上圣心大喜,赏了你无数金银财宝?”
那就是说,他有好多好多的银子,可以还她了?
刀藏锋睁眼,就见眼前女子艳至烈焰,像团团熊火朝他袭来,燃烧住了他的眼,这把火,同时也烧至了他的胸口。
他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扑向了她,同时按住了她的手,压住了她的肩。
“啊?”
刀藏锋看着她的红唇死死不动,把奋力挣扎的她毫不在意地,像按鹌鹑按了下去,腾出一手,摸向了她的红唇。
烈焰似烈火的唇,却柔软得不可思议,软得让他的手顿住了……
但仅仅只一下,这奇异的触觉没有让他多作迟疑。
他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的手指,没有颜色。
没有颜色,也就是没有鲜血,也没有所谓红脂。
刀藏锋终于看向了她黑白分明,黑眼亮得只存他脸孔倒影的眼,他在她的眼里,清楚看清了自己此刻凶恶,满是忍耐的模样。
他又顿住了片刻,但仅仅只片刻,在她眼一瞪,即将破口大骂的时候,他上身往前一压,拿手压住了她的脑顶,止住了她全身所有的动弹,同时,他的头凶狠地往下扑去,咬住了她的唇。
他不想忍了。
“娘啊……”林大娘被他凶猛得不像人的速度和动作震惊得根本没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喊她亲娘保佑,就感觉她的唇被野shòu的嘴逮住了似的。
在这一刹那,这辈子从没感觉过自己软弱的林怀玉觉得在这一刻,她就像只yù被野shòu拆解入腹、不堪一击的小动物。
第35章
林大娘的挣扎一点用也没有。
野shòu拆了她一遍,又拆了第二遍,拆到第三遍,恨自己身体素质太好,想昏也吊着口气,昏不过去的林大娘颤颤危危地第无数回向他再次求饶,“好汉,饶命。”
现在她不介意他装病蒙她骗她了,也不介意他欠她钱了,有还就好,给她留条命就行。
可惜一个人被拆了三遍,说话哪有声音,在人眼里,也不过是觉得她嘴唇动了动而已……
这十年,刀藏锋只见过她的信,听人在耳边说过种种她如何如何,见着了真人,就被烈焰烧着了。
他便把房里的灯火都抬了过来,能清楚看清她的脸上每一个变化。
见她嘴唇动了动,见上面都是他咬出来的血丝,眼神不禁一暗,拿过放在chuáng下的水袋,吸了一口,喂了进去。
接着继续拆。
拆到第四遍,林大娘也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她如死鱼一般躺在chuáng上,心想这样你都行?
真行,好,随你了,老娘不在乎了。
末了,林大娘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昏睡当中被一只让她只半夜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上满是厚茧的大手又在她身上移动时,饶是在昏沉当中她都惊呆了——连尸都jian啊?
但迷迷糊糊当中,感觉到那大手只是在为她上药,那药清凉,消炎消肿,上好之后让她疼痛不堪的身体好受了点。
“但这也是老娘给你的啊,”林府的大娘子的神识在呐喊,悲吟,“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么对我?还有没有良心了啊。”
良心也是喂狗了。
林大娘在梦中都是哭泣的。
所以当这人给她上好药,还给她盖被,在被下还抓着她的手往他胸上放,一只手还往她的腰下放,算是搂住她了——但林大娘的神识还是很冷酷地想,没用的,本娘子不吃这套,你这样的男人,现在跪下来求我原谅,我都还要想一想。
但事实上,等到第二日,根本没有什么跪下求原谅的qíng节。
等林大娘早间被自家的大丫鬟小丫用猛力推醒,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车来来回回辗压过来了无数次……
还是不能死的那种辗压过的疼痛。
“娘子,你起起啊。”小丫都快要哭了,快要敬茶了,大娘子必须要起了。
大小两只鹅也是跟在身边,咽着口水,两鹅刚刚跟姑爷打过照面,再仔细看清楚大娘子嘴巴红肿,被子上的肩头全是红红紫紫的颜色,她们也是焉了。
她们嫁了人,可以留在府外,不进府侍候不?
她们好怕姑爷。
“能让我喘口气吗?”小丫要哭了,林大娘更想哭,她知道小丫在着急什么,那她也得起得来啊。
“娘子,你赶紧喝喝这个。”小丫赶紧把提神茶端过来喂她。
还好昨晚她一被那些粗人拦住不许她们来见娘子,她就寻思上了,半夜就各种各样都准备了。
“没漱口。”林大娘偏过头,拒绝。
我的娘子诶,都这时候你还讲究这个……
小丫yù哭无泪,对着大小两只懵了的鹅吼:“还不赶紧去拿漱口水!”
是傻了是吧?
两只鹅这才被吼醒,赶紧手忙脚乱去拿水。
她们身上这时是一点也见不着她们这几年跟在林大娘身边的沉稳了。
她们是真被姑爷吓着了。
姑爷来给她们开的门,门一开他就拿着长剑就出去舞了,她们跨过门里都能听到那道能活活劈死一大群人的长剑呼啸声。
声音大得比隆冬的冷洌的狂风还可怖。
她们呢,就在这吓得她们心肝胆颤的声音当中一步一软地进来,就看到一个像她们大娘子的娘子躺在初晨暗淡的光线当中,身上凄凄惨惨的像被惨打过无数回,她们都以为娘子被打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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