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_15端木景晨【完结】(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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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俗的人与物。很多东西水长宁都无法理解,他也挺好奇的。

  比如陆落明知道没有危险,却吓得要死,是什么缘故?

  水长宁有点想不通。

  倚竹最终听话,想那把小蛇放回了原处,然后垂头丧气跟陆落回家。

  陆落说:“回去给你买好吃的,芙蓉ròu馅苏饼。好吗?”

  倚竹扬起脸。眼眸的yīn晦散去,明媚又闪亮的眸子盯着陆落:“姑娘,您真是个大好人!”

  已经把那窝蛇忘记了。

  陆落无力扶额。

  后来。陆落都会yīn影了,倚竹端茶给她,她都会下意识看她的袖子,想知道她有没有偷偷藏蛇回来。

  回城的路上。陆落想起这段时间的事。

  她到湖州府的初步事宜,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找到了水长宁。他虽然拒绝了要钱,至少这件事有了个说法,陆落心里落定;和曹广谱夫妻不相来往,他们好陆落也好。不留后患;帮了二伯母,以后可以跟着她或者苏州沈家学做生意;用作法器的玉佩也买到了,有了一两件过硬的法器傍身。陆落心里踏实。

  初步的计划进展不错,陆落心想:算是开了个好头。

  往后的计划。大的只有两项。

  第一要有名声,极大的名声,最好能威震天下;第二要有钱,很多的钱,钱可通神,关键要多!

  至于颜浧,他若是没有记忆,会抵触陆落,陆落去找他也不过是添些新伤;他若是回想起来,会自己来找陆落。

  所以,按兵不动是陆落最好的选择,她就要立在这里,安静等待。

  接下来的日子,陆落没有再见过水长宁,她没有继续找他,也只初一去那个风水宝地,尽量避免遇到他,打扰他的生活。

  不打扰,是基本的礼貌。

  到了七月底,陆落差不多把湖州府的生活捋顺了。

  家里一切井然有序,亲戚朋友也走了一圈。

  陆家的亲戚都知道陆落白了头,不相gān的人也听说了。

  只是,他们的囫囵吞枣,说:“有个小姑娘,一头白发,真是奇怪,不知道是得病了,还是成仙了。”

  这些八卦的谈资,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真相,能谈论即可。

  他们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本朝人,是真人还是话本故事里的人。

  “名声还不够,光这头白发,能传出来的名声是有限的。”

  七月下旬,湖州府的天气转凉,冷热适宜,金风细细,陆府外院的石榴树,缀了累累硕果。

  陆落的二伯母,终于从苏州回到了湖州府。

  “我的钱追了回来。”二伯母舒了口气,告诉陆落和闻氏,“落儿说我要破财,不至于我一个人出事吧?我就派人告诉他们,此趟水路不要走了,他们不肯听,我有点担心。”

  “您也cao心不着,他们不相信,能有什么法子?”陆落道。

  二伯母是相信陆落的,也只有她相信陆落。

  沈家其他人觉得陆二太太不知所谓,怕风险。

  做生意若是怕风险,那岂不是要饿死?

  “…我去认下他,家里答应了。”二伯母又说起她的生父,“我心里蛮奇怪的,漪漪,你和落儿能陪我去吗?”

  女人有时候喜欢结伴,这种结伴的心里很复杂。

  二伯母这个时候也需要和陆落母女结伴而去,叫闻氏和陆落犹豫了好一会儿。

  “此事只有你们母女知道,你们不帮我,我心都要揉碎了。”二伯母又道,“你们得陪我去。”

  “陪着去gān嘛呢?”陆落问二伯母。

  二伯母说:“跟坐在中堂喝茶吧。”

  闻氏和陆落无奈。

  于是,她们答应陪着二伯母,去薛将军的私府,和他相认。

  二伯母一改镇定从容,去的路上忐忑难安,像个小孩子。

  陆落的母亲轻轻握住了二伯母的手:“你慌什么呢?”

  “谁知道?”二伯母失笑,“我这心里就是慌得厉害,二郎第一次下场考学,我也是这么发慌,都止不住。”

  “别担心了,不过是认亲。”闻氏道。

  “是啊,二伯母。”陆落也劝她。

  到了薛将军的私府,陆落先下了马车,转而去搀扶她母亲和二伯母。

  薛将军的府邸,低调内敛,门口建了护栏,挡风聚气,也有点风水格局。

  特别是大门西边的一株偌大古槐树,枝繁叶茂,正巧在望山的中间,天然凝聚灵气,着实不错。

  二伯母没有带丫鬟,陆落和闻氏也没有。

  敲开了门,她们三个人往里走,片刻之后就有个三旬妇人走了出来。

  这妇人眉眼温顺,说话曼声絮语,是个从骨子里透出温柔的女子。

  她是薛良朋的小妾,姓胡。

  “将军等了您好些日子,您快请。”胡姨娘对沈氏道。

  第015章居功(丢丢剪剪和氏璧+)

  薛良朋缠绵病榻足有半年多,已是末路了。只因心愿未了,qiáng行撑了口气,等着沈氏。

  知晓沈氏来了,这位老将军并没有在病榻上见女儿,他是不喜旁人看到他的怯懦和衰弱。

  于是,他换了见玄色直裰,枯零的鬓角梳得整整齐齐。虽然瘦脱了形,仍是笔挺着腰杆子,双肩打开,坐如钟,器宇不凡。

  “颜浧要是老了,肯定也不会弯腰驼背……”陆落见这老爷子神态硬朗,心里赞服,一个不小心就想到了颜浧。

  陆落连忙收回了心绪。

  此事,二伯母不想其他人知道,所以薛将军身边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

  胡姨娘在旁边服侍,给沈氏递了蒲团。

  沈氏既然来了,内心的犹豫就放下了,很利落跪下,给薛良朋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爹爹”。

  薛良朋饶是镇定,此刻也内心澎湃,眼中浮动了泪光。

  这是他唯一的血脉。

  “你们去吧,我们父女说说话。”薛良朋对胡姨娘和陆落母女道。

  胡姨娘道是。

  陆落和闻氏就跟着胡姨娘,出了正院。

  “我们家的后院,种了不少的石榴树,差不离石榴都熟了,太太和姑娘要去瞧瞧么?”胡姨娘问。

  她不善言辞,不知道把陆落和闻氏领去哪里,就说起了院子里的景致。

  “那我得摘几个回去。”陆落道。

  “自然,我叫人摘了最好的给姑娘。”胡姨娘笑道。

  三人往后院去,闻氏和胡姨娘细谈,问起她是哪里的人。

  “我是荆湖南路人士,家父是将军的随从。他战死之后,我就到将军身边服侍。”胡姨娘道。

  唠嗑了一圈,又把石榴园逛了圈,胡姨娘领着陆落和闻氏去外院的花厅喝茶。

  胡姨娘的确不擅长jiāo谈,都是闻氏使劲找话题。

  后来,闻氏知道胡姨娘引以为傲的居然是种些小菜。

  “……将军的每一道菜,都是我亲自种的。”胡姨娘腼腆笑道。

  陆落的祖母也爱种菜。

  闻氏常年看婆婆打理菜园。有了些心得。和胡姨娘说起种菜。

  胡姨娘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陆落坐在旁边,含笑听她们说。

  一个时辰快过去了,里头二伯母和薛将军才谈好。

  “留在这里用膳吧。”薛将军神态恳切看着沈氏。

  沈氏道:“也好。我亲自下厨,给您做几样菜吧。”

  薛将军很高兴,点头同意了。

  胡姨娘领着沈氏去厨房,叮嘱厨上的媳妇子们给沈氏打下手。

  陆落就在闻氏坐在正院的堂屋。陪着薛老将军。

  丫鬟们端了茶,又换了茶。

  薛老将军和女儿密谈了一个时辰。jīng力不济,歪在椅子上打盹。

  直到午膳准备妥当,薛老将军才醒过来。

  他小憩了片刻,吃了顿满意的午膳。jīng神头极好,闲聊了起来。

  “……你是闻公公的侄女?”薛老将军问起闻氏的身份,二伯母告诉他。他就特意问闻氏。

  提到闻乐喜,薛老将军没有鄙夷或不屑。甚至用敬称。

  “是啊,将军。”闻氏笑道。

  薛老将军就感叹:“我老薛这一生,佩服的人没几个,闻公公算一个了!”

  这话,闻氏骇然,陆落同样。

  文官武将,个个对社稷居功至伟,自负贡献大,谁能瞧得起太监?

  别说薛良朋戎马半生,保家卫国,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提起太监都会露出几分不齿。

  京里那么多拍马屁的人,都没人在闻氏和陆落面前说过敬佩闻乐喜。

  陆落和闻氏难以置信看着薛良朋。

  薛良朋明白了她们母女的震惊,笑着道:“闻公公离京六年多,为天下安宁,劳苦功高。一人之力,省天下兵戈之灾,功在百姓,功在将士,功在朝廷啊!”

  他还想细说。

  突然,他想起了有些事尚未公布,又见闻氏母女更震惊,她们不知道,薛良朋的话戛然而止。

  他是病糊涂了,什么都往外说!

  “我叔公不是去南诏国做官了吗?”陆落笑道,“怎么将军说他对社稷有功?”

  南行的六年,是一个迷。

  世人都在猜测,包括陆落和她母亲。

  她们也问过闻乐喜,闻乐喜的回答滴水不漏,就是南诏国做官,维持政局。

  而闻乐喜身边的太监一清,也是跟随他的,陆落套过一清的话,怎能一清嘴巴太严,为人又jīng明,没有套到。

  反而是薛良朋知道点内qíng。

  陆落还想问,二伯母给她使了个眼色,因为薛良朋露出了倦色。

  陆落和母亲只得告诉二伯母告辞。

  临走的时候,胡姨娘叫人摘了好些个石榴,送给她们。

  陆落回家,晚上和母亲也在商量。

  “娘,我从前没有细问,还以为叔公只是去南边躲难。”陆落道。

  政治灾难,也算灾难。

  闻乐喜曾很受先帝的器重,若是犯了什么事,朝臣要杀他,先帝不忍抛弃他,让他躲到属国去,极有可能。

  陆落和闻氏都这么猜,所以她们没有狠bī闻乐喜相告。

  谁愿意揭开伤疤?

  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对啊,我也以为他是去躲难了。不过,他一回来就掌印司礼监,内阁居然毫无异议,此处就是最大的破绽,我们俩竟然不知道。”闻氏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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