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在此_九鹭非香【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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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璃冷笑:“我看不起他天界,不嫁,不知何错之有。”

  这一番话说得两旁的青颜与赤容皆是沉默,魔君默了一会儿,道:“无措,但于此事而言,你违背了王命。”魔君挥手,“将她架走,回去领罚。”

  青颜起身,yù上前拽住沈璃的胳膊,却被沈璃呵斥道:“本王会走!”她静静的盯着行云,许是目光太灼热,让行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见沈璃这般望他,行云裂开惨白的唇,像平时那般轻笑:

  “沈璃,你看起来一副想轻薄我的模样。”

  “嗯。”沈璃应了一声,“你就当我在轻薄你吧。”她俯身埋头,当着众人的面在行云唇上落下重重一吻,沈璃束发的金带已裂,头发披散下来,垂在行云脸颊旁边,发丝微凉的触感和唇上火热的温度在他身体里碰撞去奇怪的感触,让他不由怔然失神。沈璃不会亲吻,所以只能将嘴唇狠狠的覆盖在行云的嘴唇上,用力得让行云感到疼痛。

  而此时,她的手也覆盖在行云的手背上,食指指腹恰好停在他被灼伤的那块皮肤上。指尖光芒闪烁,一颗珠子逐渐在她指腹上成形,慢慢融进行云的血ròu里面,填|满了他被烧坏的那块肌肤。

  “我说过你可以活下去。”沈璃离开他的嘴唇,哑声道,“虽然,日后可能会活得不太好受。但你一定能活下去。平平安安的。”

  她不通医术,治不了行云身体里的毒,所以只有把自己的法力化为他的血ròu,让自己的法力与他体内的毒素争斗,压制。让那些毒素无法攻入行云的心脉,但这却免不了行云的疼痛。

  她理了理行云的衣襟,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我说看上你是真的。只是我被bī婚了,不能和你在一起。保重。”沈璃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身影与其余三人一同消失。他们走后不久,停留在京城上空的黑云也不见了踪影。

  行云愣愣的躺在地上,身体里的气息来回搅动让他极不舒慡,但jīng神却比先前好了许多。他唇上的温度仿似还在,让他不由自主的望着太天,摸着唇畔,半晌后失笑呢喃道:“说得好像……你要和我在一起,我就肯定会愿意一样。”

  空中飘落下来一根长长的发丝覆在他脸上,行云将它捏在手里,忽然之间,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有一点笑不出来了。

  不能和他在一起……吗……

  云雾在身边转瞬而过。

  “一介凡人,再入轮回忘却前尘不过是百十年间的事。”魔君踩在云头上冷声道,“何必为他làng费五百年修为法力。”

  闻言,赤容与青颜皆有些惊讶的望着沈璃,五百年修为对于他们这种常在刀尖舔血的人来说,多么重要,碧苍王……竟给了一个凡人?

  沈璃的手被玄铁链绑在一起,披散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有些láng狈,但眼神中却并不见半丝颓然,她只远远的眺望远方:“我喜欢。”

  魔君面具下的面容仿似冷笑了一下:“你无非是担心我再派人去将他杀了,斩糙除根。”他声色微冷,“何须我动手,不过一两年后,这凡人便会将你忘了,娶妻生子,过着与你毫无关联的生活。你的心意,不过付诸流水。”

  沈璃沉默,心里却想着,如果真是那样也不错。

  她回忆起记忆中的小院,清风划过葡萄架的簌簌声,如此平和,行云那样的人,应该一直过着那样的生活,只是一个人始终太过孤寂,能有另外一人来陪陪他,当然是好的。虽然……那人不是她。

  沈璃恍然想起那日在小院中醒来,她看见行云的第一眼,阳光倾泻,暖风正好,他在藤椅上闭目小憩。

  但愿他余生,皆能那般平静。

  沈璃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的流云,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理解小荷的感受了呢。有的事qíng,无关乎值不值得,只在于愿不愿意。

  ☆、第十七章

  冰封的大门缓缓开启,寒气自殿内涌出,十丈高的大殿之中四根冰柱矗立在殿中四个方位,而中心一颗晶莹剔透的巨大冰球漂浮空中。

  在大雪球之中一个身着束腰深衣的女子蜷着身子被困其中,她发丝披散,双眼紧闭,仿似正在酣睡。然而当来人的长靴踏入殿内之时,合着的双眼蓦地睁开,眸光犀利的望向来人。

  “王爷。”黑衣使者单膝跪下,叩首行礼,“属下奉命,前来解王上禁足令。”言罢,他自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将瓶中血液洒在地面上。霎时,四方冰柱光芒大作,中心圆球慢慢融化,当冰球融至半人大小,殿中光芒顿歇,冰球仿似瞬间失去依托之力,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地上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冰雪。

  被冻了太久,沈璃的四肢尚有些僵硬,她吃力的推开还覆在自己身上的冰球碎块,打开黑衣使者上前来扶的手,自己慢慢站了起来:“都将我封在雪祭殿中了,却还叫禁足?”

  雪祭殿是魔界禁地,与魔族镇守的墟天渊一样,是镇压极厉害的妖物之地,而与墟天渊不同的是。雪祭殿中封印的咒力比墟天渊更qiáng,但却只能封印一只妖物。而千年以来,魔界厉害的妖物不是已被封在墟天渊中,就是被杀了。是以雪祭殿一直被空置。

  沈璃此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被封在里面的一天,更没想到天界那一纸婚书竟给了魔君这么大的压力,让他如此担心她再次逃婚。沈璃活动着手腕,迈过脚边碎冰,往大门走去,嘴里半是不满半是讥讽道:“天界的迎亲队伍可是来了?这才终于肯放了我。”

  黑衣使者跟在她身后恭敬的回答:“王爷心急了,婚事还要准备一个月呢。”

  沈璃一怔,转头问他:“我被关了多久?”她尚记得被抓回魔界那天,魔君一声令下她便被囚在了雪祭殿中,但并没人告诉她会被关多长时间,她在雪球之中也不知时日,一日一年,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区别。

  使者答道:“魔君心厚,只禁了王爷一月。”

  一月……已有三十天了啊。

  迈出雪祭殿,巨石门在身后轰然阖上,沈璃抬头一望,不远处墨衣男子静静站立,见她出来,俯首行礼,沈璃不想墨方竟会来,怔然之间,墨方已对黑衣使者道:“我送王上回去便是。”

  “如此,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待黑衣使者消失,墨方便一掀衣摆,单膝跪地:“墨方未能助王上逃脱,请王上责罚。”

  沈璃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墨方的肩:“行了起来吧。我知你必定已用尽了全力,那半日时间你为我争到了,若我要逃是足足够了……只是当时逃不掉罢了。错全在我,是我辜负了你的努力。”

  “王上……”

  “走吧,回府。”沈璃伸了个懒腰,“我也好久没有回家睡上一觉了。”

  “王上,墨方还有一言。”他默了许久,终是道,“那凡人,已在下界逝世。”

  “嗯。”沈璃应了一声,“我猜到了。”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三十载流过,行云不过凡体ròu胎,如今寿终正寝也是应该的。而且,若不是行云离世,魔君怎会轻易将她放出来呢,那个养育她长大的君王太清楚她的脾气。

  “回去吧。”沈璃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望墨方,“他去世的时候,你有看见吗?”

  墨方点头:“很平静安详。”

  “当然,因为他是行云啊。”再怎么糟糕的事qíng,在他眼里皆为拂尘。沈璃倏地唇角弧度微微勾起:“他应该还是笑着的。”

  墨方默了一瞬,想起他再下界见到行云的最后一面时,他正躺在病榻上,虽老但风度依旧,他望着他说:“啊,沈璃的属下。”他体虚气弱,说了这几个字便要喘上三口气,又接着说道,“沈璃近来可好?”

  墨方当时没有回答他,行云也没继续bī问,只是望着他笑了笑,又闭上眼睛休息。确实是个淡然的人,但这样的人,却还一直把王上记在心里,藏了三十余年。墨方不想将此事告诉沈璃,只问道:“王上要寻他下一世么?”

  “不寻。”沈璃踏上云头,头也没回便道,“我看上的只是行云,与他上一世无关,与他下一世也没有关系。”

  碧苍王府离皇城极近,沈璃一路飞回,下面总有魔界的人在仰头张望,她习以为常,落在自己府邸里,还没站稳,一个ròu呼呼的身影便扑上前来俯首跪地,抱住她的脚大哭:“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呀王爷!”

  沈璃一愣,揉了揉眉心:“起来。备水,我要洗澡。厨子呢?让他把饭做好。我饿了。”

  ròu脸女生抬起头来,闪着泪花望着沈璃:“先前墨方将军便来通知过王爷今日会回府,ròu丫已经把水备好了,厨子也已经把饭做好了,就等王爷回来了。”

  沈璃一愣,没想到墨方竟想得如此周全,她向后一望,墨方却对她行了个礼,道:“王上既无事,墨方便告退了。”

  “哦……恩,好。”

  沈璃随ròu丫步入内寝,她不喜人多,所以府中人员jīng简到最少,打扫清洁只有张嫂,是个沉默寡言的妇人,平日里见不到她,她总喜欢躲在暗处,默默的将府里打扫gān净。伺候穿衣吃饭的只有ròu丫,是个聒噪的小丫头。还有一名厨子,憨厚老实,平日不出厨房。还有……

  “啊,王爷!啊!王爷!回来啦王爷!”寝殿的笼子里关着的大鹦鹉吵吵嚷嚷的叫起来。

  “嘘嘘,闭嘴。”沈璃瞥了它一眼,走到屏风之后脱掉衣裳坐进放满热水的澡盆,舒服的一仰头,正想眯眼歇一会儿,隔着屏风的鹦鹉又吵了起来:“没跑掉啊王爷,又被捉回来成亲了啊王爷,难过吗王爷,王爷,王爷!”

  沈璃嘴角一动,手一挥,铁笼的门“哐”的打开,她化掌为爪,轻轻一拉,笼里的鹦鹉便被她隔空抓了过来。她捏着它的翅膀,挑眉望它:“说来,我还没见过你没毛的样子。”

  嘘嘘适时的沉默了。

  “不要啊王爷!啊!好痛啊王爷!饶命!王爷!”

  守在门外的ròu丫奇怪的往屋里看了看:“王爷今天和嘘嘘玩得好开心啊。”她刚歇开门fèng,一只光溜溜的鸟便从门fèng中拼命挤了出来。它甩着屁股在沙地上刨了个坑,然后将自己埋在了里面,“啊……”ròu丫惊愕,“那是……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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