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个问题只会问一遍,你若不答,我便剁了你的手指头让你吞进去,你且算好自己有几个手指头。”她眸光森冷,行止知道,她不是在威胁或者玩笑,而是当真会说到做到,身为魔界的王爷,该心狠的时候,她的表现从来不逊色。
黑衣人浑身颤抖,想要挣脱沈璃,但压力仿似千斤坠,让他丝毫无法动弹。
“谁指使你们做的?”
黑衣人脸上青筋bào涨,死命憋着不答话,沈璃另一只空着的手在黑衣人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在掌心极为熟练的一转,眼瞅着沈璃刀刃便要落下将那指头斩断,黑衣人的嘴里慢慢挤出两个字:“门主……”
沈璃眉头一皱,还没问第二个问题,便见黑衣人脸色越来越青,直至酱紫色,而他脸上的青筋中像是有虫子在不停游动,最后他双目bào突,喉间发出疼痛自己的尖细嘶叫,沈璃只听“嘭”的一声。
粘腻的血液溅了她满手,连脸上也不可避免的被糊上了温热。沈璃看着身下脑袋被炸掉的尸体,扔了匕首,站起身来,那健壮的黑衣人身体仿似是沙一样,在衣服里流出来,洒了一地。
尸骨全无。
“定是之前便被下了咒。”她看出其中倪端,“若答道这些问题,便会死亡。”
湖鹿早已吓得浑身瘫软,坐在地上:“多……多么恶毒的咒术啊……”
行止目光沉凝。转头看另外两名黑衣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闭上了眼,尽是在方才都自尽了,只是……没有死得那么难看。沈璃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微微皱起了眉头:“线索都断了。”
“我……我倒是之前无意间听到过。”湖鹿犹豫着开口,“他们好像要把抓去的地仙,先带去一个有巨大瀑布和布满青藤的悬崖dòngxué里,这方圆百里,唯有青崖dòng府这个地方符合他们的描述。”
沈璃走过来:“先去那里看看,若有别的地仙,救出来再说。”
行止沉吟了一会儿却道:“未免打糙惊蛇,我们先扮作这几人的打扮,靠近了那dòng府,一切好办。”
“行,到时候术法阵法jiāo给你,揍人我来。”
行止闻言一笑,随手捡了根木头顺手敲了敲沈璃的脑门:“姑娘,矜持。”
沈璃被敲得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扭过头去,未发一言。先前行止在她面前还要刻意隐藏,这下全都说破,行止的那些劣根xing便bào露了出来。敲这一下脑门,神态语气竟是全与行云无二。弄得沈璃心里不停犯嘀咕,直想将他拖来狠揍一顿。哪有像他这样,一边拒绝又一边勾引的人啊。
沈璃心里还没埋怨完,忽觉自己周身衣裳一变,化为gān练的黑色短打衣裳,是与方才那几名黑衣人一样的打扮,行止将手中木棍一扔,化出个人形,是方才那领头人的模样,紧接着他自己的衣裳也是一变,束身黑衣让他显得尤为gān练,让向来慵懒闲散的人顷刻间多了些英气。
沈璃清了清嗓子:“走吧。”
由湖鹿指着路,几人很快便到了百里外的青崖dòng府,dòng府在瀑布里面,沈璃对穿越这样的水屏下意识的觉得不安,但此时没有办法,硬着头皮也只有上了。她一个字没吭,跟着湖鹿的脚步就踏进巨大的水帘之中,但出乎意料的却是,当她一脚踏入水帘之后的dòng|xué时,身上竟没有半点湿透,她一抬头,看见金光屏障在头顶一闪而逝,沈璃转头望行止,他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黑暗的dòngxué,迈步向前。
那就向前吧,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顺着一条黑暗的路走到深处,下了几级阶梯,忽然眼前一亮,朱红色的大门蓦地出现在前方,阻断的道路。
湖鹿说这先前是个大妖怪住的地方,妖怪xing子不坏,与地仙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却成了收纳地仙的囚笼。
几人在门前没站多久,朱红色大门微微歇开了一个fèng:“令牌。”里面的人冷声道。他们没有收走黑衣人身上的令牌,沈璃眉眼一沉,yù上前qiáng行将门打开,行止却将她的手握住。摇了摇头。
用木棍演化的领头人,两步走上前,却似受了重伤似的将门扶住,里面的人微带戒备:“怎么?”
“门……门主……”木棍人嘴里发出的声音竟是与方才那人死之前的声音一模一样。
里面的人闻言虽不知何事,但却放松了警惕,大门一开。行止将沈璃一松:“现在。”沈璃会意,身型一闪,钻进门内,将守门的人一拳揍晕在地。右侧还有一名护卫,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沈璃一记手刀便打在他颈项处。
守门的两人被轻松解决掉。行止对湖鹿说:“里面jiāo给我们就行了,你自回自己的领地休息,这些地仙不久也都会放回去了。”
湖鹿却有些犹豫:“他们很厉害的……你们没关系吧?不然,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
行止一笑,沈璃不屑道:“你该为对方担心。”
行止将木棍变了回来,放在湖鹿手心:“拿去防身吧。不用谢。”言罢转身进了dòng府。湖鹿不解的看了看手里的木棍,这东西……怎么防身?
沈璃斜眼看行止:“好歹是个上古神,给人礼物怎的如此小气。”
行止一笑:“若他不将那木棍扔了,方圆百里,应该没人能打得过他了。”行止想,这是谢他提供了有用线索,也是谢上一次在人界,他特意赶来相救之恩,虽然没救成功……
又走过一个极长的通道之后,沈璃总算在前面看到了点亮光,疾步走上前,眼前忽的大亮,只见此处是个圆柱型的巨大溶dòng,下方有水映着幽绿的光,照得整个溶dòng皆是一片青碧,崖壁上盘绕着向上的路细数下来竟有十层之多。而被抓来的地仙们被一人用一个铁笼子关着,从顶上一个连一个的掉下来,在溶dòng中间拉出了一条笔直的线。而每个笼子外面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与先前湖鹿身上的缚仙术约莫是一样的。
而黑衣人则在盘绕的路上来来回回的忙碌。不知在搬挪些什么东西。
沈璃眉头一皱:“怎么救?”
行止一笑:“如先前你说的那般,阵法术法jiāo给我,揍人你来。”言罢,他手一挥,一道金光如蛇一般从上至下将囚笼缠绕了一遍,“破。”他极轻的声音却传透了整个溶dòng,那些缚仙术应声而破。
忙碌的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些人更加紧张的盘弄木头箱子,一些人提着大刀便攻了过来。沈璃银枪已握在手中,行止则跃身飞至铁笼旁,从最下面一个开始,挨个将铁笼打开。待将其中的地仙尽数放出,沈璃也收拾完了攻来的黑衣人,而另外一些也跑没了影子。
地仙们皆颌首拜谢。
“此地不宜久留。”行止道,“都先出去再说。”
重见天日让许多胆小的地仙都哭了出来,众人更是感谢行止,但奇怪的是却有人来沈璃跟前对她说声谢谢,沈璃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但当她问:“你们可知先前那些地仙被抓去了哪里?”
众地仙的目光这才落到她身上,半天也没有人答话。其中有一个青年男子沉不住气,指着沈璃道:“你这魔族的家伙居然还敢有脸来问!你会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话音一落,旁边立即有人拽了拽他衣角:“好歹也救了我们,你别这样!”
沈璃眉眼一沉:“我只说一遍,生擒地仙一事与我魔族没有半分关系。我亦是今日才无意得知……”
“放屁!”许是被囚禁了许久,此刻终于得到解放,心里的焦急皆化为了愤怒,青年男子打断沈璃的话道,“就是你们这些魔族之人,野蛮横行,居心叵测,一直图谋不轨,此次擒了我们不知要做什么,下次是不是就要去天界抓人了!你们这些魔族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你们的魔君更是……”
话未说完,沈璃以站在了他跟前,只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你尽可再放肆一句,我碧苍王必让你尸首分家。”
34
看见沈璃眼底的红光,被掐着脖子的青年几乎要吓晕过去,旁边的地仙吓坏了,忙连声道歉,劝沈璃放了那人,而沈璃却没听到似的手指慢慢收紧,眼见那人脸色渐渐泛青。
行止这才不赞同的皱眉唤道:“沈璃。”他目光微沉,沈璃只斜眼瞥了他一眼,没有松手,但力道却小了些许。
“残……残bào野蛮……”得了空隙,那青年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沈璃冷冷一笑,只盯着他道:“我本不yù杀你,但既然你已将我定罪,我便将这罪名坐实了,让你死得踏实一些可好?”
言罢,她五指用力,青年脸色更是青紫,嘴角微微泛出白沫。旁边的地仙连连惊呼。有人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
适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行止没有qiáng迫她松手,只是劝道:“你若杀了他,便更难为魔界洗脱冤屈了。”
沈璃心头更是憋屈,咬牙切齿道:“此人满嘴喷粪,贱我族民,rǔ我君王,诬陷我魔族未行之事,不废他,难消我心头之怒。”
“沈璃……”行止一声轻叹,无奈至极。
沈璃心中哪会不明白杀了这地仙的危害,但魔族向来便被这种爱说闲言碎语的东西恶意中伤,每次都得忍耐克制,叫她如何甘心。
沈璃一咬牙,最终手臂一用力,径直将这地仙扔出去老远,撞断了数棵小树方才止住去势。那人两眼一翻,颓然倒地,竟是晕死过去了。有地仙急急忙忙跑了过去,见他伤得重,不由有些埋怨道:“不过是说了几句,何至于这么大的火气。你们魔族中人,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
“体谅?”沈璃只觉这些仙人好笑至极,声色中暗含法力,震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有体弱者捂住耳朵面露痛色,“我便是不体谅你们,又奈我如何?”
她正在气头上,出口之时法力激dàng毫无收敛,可口中尚有法力未出,一只大掌倏地捂上她的嘴,让她将法力尽数噎回去了不说,还qiáng硬的将她往后面一摁,沈璃只觉自己的后背贴在了温热的胸膛上,行止身上温和的气息瞬间便包裹了她,像是被施了什么魔法一样,宛如清风chuī散雾霭,让她一心戾气尽消,唯剩些不甘与委屈堵在心口,闷得心慌。
“各位仙友,那些擒住你们的人身上带有魔气并非代表此事必定是魔族之人所为,或许亦是有心人从中作梗,故意挑拨天魔两界的关系,还望各位仙友勿要听信谣言,以免中了jian人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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