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很明白这种心态,就像动画片《一休》里的桥段,两个女人争孩子,都说自己是母亲,但让两个女人拉扯孩子,谁抢到就把孩子判给谁里,反倒是松开手的女人是亲生母亲。因为……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舍不得,才会不忍心,也才会狠不下心。
“我还在试探、摸索。”她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想尽快完成,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只是有时候yù速则不达,我现在开始用一些过去的事,比如吃食,或者经历的事qíng来慢慢让他适应。四皇叔,我真的说不准要到什么时候才成。”
“别急。”宁山王伸出手来,轻轻拍拍石中玉的头,“天意自有定数,有时候机会会突然到来,你只要抓住就成。你只管做事,其他的,叔王给你担着!”
若不是古代人不擅长表达感qíng,石中玉差/今天的内容貌似有点儿少/点给宁山王来个大抱抱。她没有说谢谢,大恩不言谢,何况是一家人。如今她的后顾之忧解除了,真的要放开手脚斗斗赵碧凡。如果身份没bào露,她可能还采取稳守反攻的策略,现在事已至此,她要转守为攻了。
“还有,我听说老三还没娶正妃。”宁山王犹豫了一下又道,“小玉,有时候希望并不是一件好事。当断则断,否则伤害更大。”
“四皇叔……”石中玉有点发窘,想了想,才艰难地道,“若老天不怜惜我,让裕王殿下就此没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在我看来,女人没有男人也能活,我一生对他专qíng,为的只是我的心。陵王……知道的,只是他自己的执着,我决定不了。”
“老夫只是可怜他死心眼儿。”宁山王叹气,“老七心里有事,会发作出来,不顾任何礼法世俗,所以人家才叫他妖孽。而老三,看似磊落大方,盖世豪雄,其实心事都自己承担。今天老夫多嘴,也是疼惜于他。不过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
“您别担心,等咱们救醒了我家那位,再给陵王说媒好了。”石中玉不想宁山王担忧,连忙把话题揽回来,“他是一叶障目,等有了好姑娘爱他疼他,他就会放开心胸的。”
“说的也是。”宁山王眉头终于舒展了开。
一老一少又研究了下以后联络的细节,石中玉就偷偷溜下马车。而此时,桥面上也疏理通了,怨声载道的百姓们纷纷离开,石中玉夹裹在人群中,快速回到王府。
进府后,她有意四处逛了下,想从府内众人的反应中探听一些“风向和气味”,不过却没有什么大发现。只是当她往主院走的时候,看到白薇的身影在花园的夹墙处一闪而过,还东张西望的,看起来有些鬼祟。
她连忙躲进花丛,等白薇走远后才绕到夹墙那边去,悄悄往墙那边看,结果发现是一个洗衣婆子在井边洗衣服,并无旁人。
第二十二章王很奇怪
那洗衣婆子心不在焉地撩着水,工作十分不认真。
白薇是赵碧凡的心腹,在这府里的女人中,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宗政弥也也得给她三分面子,她怎么会屈尊和一个最下等的洗衣婆子说话?若说只是路过吧,她那神qíng又明显不对。
石中玉一边想,一边悄悄离开,没让那洗衣婆子看到她。
虽然不用糙木皆兵,但现在她身处虎xuéláng窝,本着安全第一的jīng神,对任何有一点点不自然的事都要注意,所以白薇的活动她不能小觑。
“苏木,你还是想办法出院子吧,让大夫发句话就成。”石中玉当天给戚老夫人在院外请安时,对苏木说,“我有事要你帮忙,别人我信不过。再说,左左右右不在王身边的时候,得有人盯着,我有时候分不开身。”
之所以叫苏木,是因为她办事稳重,存在感弱,不像苏叶那么咋咋呼呼的。因此,若由苏木偷偷注意那洗衣婆子,是最好的选择。当初慕容恪由甘家军护卫着南逃,除了贴身仆役,扫北王府现有的下人全是在明镜新找来,彼此间没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比较好控制,有时候拿钱就能买通。而宁山王府来的老大夫就住在了府里,随时能开药方并决定谁可以出门活动的。
苏木应了下来,石中玉就回主院去了,准备两个孩子的晚饭。昨天慕容恪说了,要把孩子的饭跟他摆在一起,石中玉在菜式的选择下,颇费了一番心思。即要美味,还要保证宝宝们的营养,即要刺激慕容恪的记忆,还不能做得太明显,引起四大美婢的注意。
四大美婢中肯定有赵碧凡的人,不然主院好多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透出去,她要当心。
犹豫良久,她选了香苏ròu松、时蔬烤jī翅、玉米面发糕三道宝宝餐,盘边的配菜用胡萝卜雕刻成的小兔子形状,特别能刺激宝宝们的食yù。之后又选了金蒜生炒排骨、脆皮虾卷、枸杞木耳炒山药三道成人菜。
其中第一道是慕容恪爱吃的,第三道是养胃的菜,特别适合秋天进补。第三道正和了慕容恪的怪异口味,那就是比较低龄化,好像自动想弥补幼年时缺乏爱与温暖的生活似的。这道菜外皮是炸得苏脆的馄饨皮,里面包的是绵软可口的土豆泥和鲜嫩的虾ròu,再蘸点提前配好的酱料,有特别的风味。慕容恪比较爱吃酸甜中带点微辣的味道,她比谁都清楚。
他对吃的方面不很在意,四大美婢料理他的一日三餐虽然jīng致,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所爱。
照例,她在厨房忙活时,银盘也在,而且银盘得了指示,说以后要把王与宝宝们的饭摆在一处,就更特别注意了些。
“两个孩子才多点大,吃得了这么多吗?”银盘怀疑地问。
菜式一共六道,另一碗鲫鱼汤和放在竹编盒子里的雪泥豆沙当甜品。这在大户人家中并不算多,何况左左和右右还是戚老夫人gān孙的身份,与王又那么亲近。关键是,石中玉用了石榴花配飞鸟纹的上等白瓷大盘装菜,菜量颇大。
“吃饭不饱,不如活埋。”石中玉笑笑,“左左右右正在长身体,又与王去了军营整日,肯定又累又饿,宁愿让他们吃剩,也不能不够的是不是?”其实,是怕某个无良的当爹之人抢食。
她这么说,王府又不是供应不起,银盘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眼见这几道菜都做完了前期准备,就等着慕容恪带孩子回府,他们洗澡换衣的时候,再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方便及时摆饭又不会令饭菜冷掉的时候,慕容恪带人回来了,而且qíng况不对。
两个孩子看起来还正常,只是有些不安紧张样子,而随行的孙福珩等人的脸上则布满担忧之色。再看慕容恪,脸色苍白,像生了一场重病似的。虽然仍然挺直着脊背走着,虽然还是那骄傲又冷漠的神色,那妖孽异常的脸也同样夺目,可却掩不住憔悴之感。看到下人们前来迎接时,他还似有意无意地看了石中玉一眼,令后者突然有点心惊ròu跳。
“发生了什么事?”在慕容恪拒绝解语的搀扶,自己回到卧房后,石中玉立即把左左和右右拉到一边,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左左的小眉头皱着,“早上王带我们又去了军营,今天轮到我和王同骑一匹马。然后就是孙大哥带我们去骑小马,还看了士兵们she箭,什么事也没发生。”这里的孙大哥是指四大铁卫之首,如今是马夫之首的孙军,而不是寸步不离慕容恪的孙福珩。
“就是就是。”右右点头,有点沮丧似的,“不过王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军营的帅帐里,一直也没有出来过。到回家的时候就变成这样子了,还是孙大叔扶上的马。”
两个孩子因为担心,有点语无伦次。而且他们毕竟还小,再鬼灵jīng,好多事也不会注意到本质,更因为年幼好动,会忽略掉细节。
不过有一点疑问石中玉从他们的话中捕捉到了:慕容恪待在军帐中没出来,这种qíng况证明他在做些秘密的事。从他这几天的行动来看,怕只有孙福珩知道事qíng的前因后果。
“别怕,大人们有时候会心qíng不好,并不是生病了什么的。”石中玉微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先自己回屋去,骑了一天小马,不是总说屁屁痛吗?洗了手脸就在chuáng上趴一会儿,待会晚饭做好了,娘来叫你们。”她小声的自称娘,知道这个简单的字对孩子们的心有极大的抚慰作用。
果然左左和右右神色一松,虽然还是担忧的看了看慕容恪的房间,到底还是听了石中玉的话,乖乖回屋去了。
他们两个躺在chuáng上小声研究王的异常不表,这边石中玉守在廊下,见轻烟从主屋的卧房中出来就立即上前,低声问着qíng况。
“像是受了内伤。”轻烟有点发愁,“不过王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回屋躺着了。”
“我看王心事重重的样子……”石中玉拼命掩饰着过度的担心。
“王的心思深。”轻烟叹了口气,“从前还好些,心里有火总会发出来,虽然行事有些荒诞嚣张,好歹不憋着。可自从来了明镜……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在厨房待命,也许王一会儿就传饭了。”
石中玉点了点头,再没多嘴,转身就走了。不过她没有到后院的厨房去,而是跑到院外去守着。过了一会儿,见孙福珩和四大铁卫出来了,立即现身上前。
孙福珩虽然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先生梅小芳就是石中玉,但总是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加之宁山王千叮万嘱说这位女先生是自己人,凡事听从她的吩咐,凡事不得隐瞒,见她迎上来,立即对现为马夫的四大铁卫挥挥手。
四大铁卫训练有素,就算多年的不得志,也没有磨灭他们的忠诚感和纪律xing,所以得到孙福珩命令,连一个字也没问就迅速执行,快速散去。
“王那边,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吗?”石中玉上前几步,低声问,“轻烟说像是受了内伤,难道……有人刺杀?”
孙福珩摇摇头,“没有刺杀事件,倒是王很奇怪。”
“怎么奇怪?”石中玉好奇中有点紧张地问。
“王在去军营的路上,命令我们偷偷抓了十来个百姓,打扮成王府侍卫和马夫的模样,带到主帐去。”
“什么?”听孙福珩这么说,石中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百姓gān什么?你确定那些只是普通人吗?”
“我肯定。”孙福珩神qíng认真,“王根本没什么计划,就骑着马在街上乱走,抓的人也都是随意点的。有几次我听王问起左左,哪个人长得奇怪,有几个根本是左左点到的人。不过对于后来的抓捕行为,孩子们并不知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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