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一定?”懒洋洋的xing感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石中玉差点背过气去。
他,慕容恪,裕王殿下,醒了?
“殿下,您没事吧?”孙福珩神色平静,好像慕容恪这种状态是正常的。
难道?
石中玉望向孙福珩。
孙福珩今天出现了重大失误,他四十年人生中从没有过的失误,现在突然有了点破罐破摔的qíng绪,gān脆对石中玉微微点头。
石中玉简直无法反应了。
果然是妖孽,不愧是妖孽啊,身体机能都和正常人类不同,就这么能突然醉去,又突然醒来,好像一杯甜酒就是一个梦,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醒来后就是从不存在的虚无。
慕容恪这时发现自己是坐在地上,由孙福珩扶着的,而且后脑有些隐隐发疼。明明记得,吃了那碗东西后就直接上chuáng躺着了啊,为什么现在是那个小家伙窝在chuáng上,还只露出颗头来?
什么qíng况?他略略皱眉,突然感觉一看到石中玉,右手掌心就莫名其妙的发热,好像酒醉时握住过很美好的东西,可恨的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喂,把chuáng让给本王!”他站起来,向chuáng边走。
“别过来!”石中玉又被惊吓到了,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个阻止的姿势。这还了得,她还根本没穿好衣服哪!
“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跟本王这样说话!”慕容恪二话不说,继续向chuáng边靠近。
“小的还没穿衣服拜托殿下就等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也没人敢让本王等。”慕容恪这么说着,却停下脚步,“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没有。”石中玉慌得不成。
“那有什么了不得?”慕容恪挑挑眉,“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可被人观之?”
观察你爸爸的之石中玉心里这个恨哪。眼见慕容恪又要上前,那只漂亮得没有瑕疵的手几乎要碰到chuáng帐子了,只好闭着眼大叫,“小的是天阉的!”
一句话,把慕容恪和孙福珩都震住了。
石中玉涨红着脸,其实不是羞愧,是急的,“小的身有残疾,所以不愿意让人见到。如果bào露于人,不如立时死了。”为了配合效果,她狠掐自己一把,滴下两颗泪来。
暗中,她佩服了一把自己。我x,在这么紧急的qíng况下,连这么牛叉和创意的说法也想得到,实在太他令堂的了不起了。
慕容恪怔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孙福珩跟着也怔了一下,然后也转身出去了。这一回,二位都没走窗子,但孙福珩疑惑地望了chuáng帐一眼。奇怪了,殿下既然已经跟石中玉有了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不知道他的残疾?
唉,要说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都睡了吗?”走出门来,慕容恪轻声问。
孙福珩知道他指的是那三个小家丁,遂点了点头。说起来是有点险,他来的时候,那三个家丁都有点被惊动了,幸好他手快,又送他们进入了梦乡。明天早上,他们也会无知无觉。
殿下武功卓绝,想必夏老“睡”得很沉。殿下肯定以为那几个没武功的家丁不足为虑,哪想到动静大了,这才不得不防。
不过……
“殿下请治卑职的罪。”孙福珩跪倒在台阶下,“卑职鬼迷心窍,刚才无意中泄露了……泄露了那碗酒酿圆子。”他不敢直接说出什么来,只好这样含糊着。
慕容恪的脸色立即yīn沉下来,眼神瞬间滚过杀意。
这是他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如今知qíng者不过三个,要让石中玉做第四个吗?
孙福珩对他绝对忠诚,是那种就算全家被杀人,也不会背叛他的誓死忠诚,虽然好似地位低下,却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是平时在府里,关键时可以陪他出生入死上战场的人。
夏世雄?哼,他宁愿用自己的危险来刺探,那老家伙真的感到比死还难过的愧疚吗?
至于奶娘,那是他再生的娘亲,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子都好。若真背叛他,他也认了。
石中玉?来历不明,行为古怪,又是那件事后才入府的家丁,还和长天关系亲近,怎么看怎么像jian细。可是,要杀他灭口吗?
想到这儿,他侧耳细听,听到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很急切,大概慌乱中撞到哪儿了,还传来几声可笑的咒骂声。
不行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右掌心又是微微发热,忽然灵机一动。
“本王身边缺个贴身太监,本来父皇想从宫里挑选。”他轻轻一笑,似乎夺走了月色的光华般,“既然老天帮我阉了那小子,他就可以当太监使唤了。”
第四十四章连升三级
当天夜里,石中玉被押着烤了半夜的红薯。幸好这种东西是可以窖藏的,不然某恪一时兴起,到哪儿给他找食材去。
皇家的人真奇怪,放着山珍海味不吃,都跑来抢烤红薯。
不过天还没亮,慕容恪就留下一地的红薯皮走了。虽然他早就偷偷回来了,但大军在明面儿上才开拔,估计一个月左右到京。皇上龙心大悦,宣布要亲自在太府都的得胜门前迎接。慕容恪再胡作非为,再横行无忌,也得在这个时候给皇上面子。
在吃红薯,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侍候人吃红薯的过程中,石中玉不断试探和观察慕容恪的各项反应,想弄清慕容恪记不记得酒醉后发生的事。
结果……她拿不准!
慕容恪是个极为敏感的人,一点小小的刺探都会让他发觉,然后反攻过来,到头来害得石中玉láng狈不堪,像被他拿着鞭子抽一样,恨不能地下有个fèng,立即从那里钻进去,穿越回现代。
于是,她就悬着一颗心,继续过她的日子。一个月来,倒平平安安的,半点大事也没有发生。不知是不是提心吊胆的日子过惯了,她反倒觉得有点不安。
夏世雄照样没怎么训练她,但屈忽昀等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仅要学救火,甚至连武功也练了起来。夏世雄说他们三人年纪大了,练成高手不太可能,但做个侍卫、保镖什么的并不困难。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买庄子的事又要等机会,急不得,所以石中玉本想研究一下写什么耽美小说好卖到西山堂去,却一直没得机会出府。重要的是,她Q来的那本小说《衷心词》不见了。
回忆了很久,后来记起红薯之夜时,她曾经拿过一册书挡在胸前,十之八九就是那本耽美小说。而这册书的失踪,与慕容恪有没有关系?她实在很苦恼,因为她不知道这位裕王殿下到底要做什么。
忙忙碌碌又无所事事中,慕容恪正式归来,朝宴之后,王府中自然又是一番热闹的欢迎与家宴。这一次,慕容恪奇怪的配合,没传出什么不好的风评。
朝廷大宴众将士三天,接着家宴又办了两轮,第一轮是应付朝中来贺的官员,酒席摆在外院。第二轮是真正的家宴,除了他的妻妾,还另外置办了两桌,赐给了几位内外大管家、重要管事和内府的侍卫头头。
大燕风气开放,有点类似于唐朝,女人可以随便上街,也可以和男人攀谈,但该有的男女大防还是挺严格的。所以,虽然几桌家宴全是摆在久思院的院子里,还是搭了个花架子,拉上轻纱,把慕容恪和他的莺莺燕燕们与其他人隔开。
年轻美貌的丫头们也不侍候外院的人,除非裕王殿下赏酒时。因此,入席者都各带一名随身侍候的小厮。
夏世雄有份被邀请,但平时他一般托病不出的。这次不知为什么却出席了,身边带的人自然是石中玉。
这一顿家宴正闹到月上中天,两厢上的戏乐班子chuī拉弹唱,好不热闹。石中玉规规矩矩站在夏世雄身后,虽然并不qíng愿,但她惯会调整心态,只当看热闹了。
而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慕容恪的妻妾美婢同聚一堂,也有几分好奇。虽然有花架及轻纱相隔,但夏初微风习习,偶会露出其后的真容。还因为若隐若现,更增添几分美感。
一张巨大的huáng花梨束腰大圆桌边,满满当当坐着九个人。最当中及最上首,自然是裕王慕容恪。他的衣着极为华丽,淡huáng底、镂金丝绣各色牡丹花的大袍,袍袖极为宽大飘逸,腰上束着钮银白玉带,如墨长发束在同样白玉冠中,玄色挑丝裤子,脚上的薄靴也描龙绣凤。
一般qíng况下,男人如果穿成这般艳丽就难掩轻浮,或者很粉气,或者像做戏,但慕容恪很奇怪,不管多华丽的衣饰穿在他身上也不会夺去他的光彩,相反,夺目的是他这个人而已。他就像被置于鲜花中的明珠,一切全是陪衬,只有他流动着莹润的光华。
事实上,他确实也被花样的美人包围着。除他外,桌上还坐着八个女人。下首的是他那四大美婢,都是石中玉见过的。另外四个是他的妻妾,左手边的是唯一的侧妃赵碧凡,另外三个都没见过。右手边的美人高鼻深目,像是北魏那边的胡人,大约是传说中因为做错事则被夺了侧妃之位,贬为贵妾的宗政弥也。另两个一娇俏活泼,一文雅温柔,想必是卫芙蓉卫氏和顾柳然顾氏,只是不知哪个是哪个。
除了赵碧凡是以气质取胜,其他女人全部是大美女级别,再加上周围环肥燕瘦的大小丫鬟侍候着,慕容恪简直艳福齐天皇上的皇宫,想必也不过如此。慕容恪还摆出一幅雨露均沾的样子来,对谁也不特别宠爱,但也没冷落过谁。
不过他虽然言笑晏晏,酒到杯gān,看起来兴致颇高,可他浑身上下似乎散发出一种冷冷的气息,好像谁也近不得他的身,永远被他排斥在外似的。又好像他的世界,与世隔绝,在最繁华的最中心,却有着最深的寂寞。
可是……酒???
他不是沾酒就醉吗?为什么还能喝得这么畅快那一坛坛的,真是酒吗?
“裕王殿下真是海量。”在扶夏世雄离席时,石中玉悄悄地说。
这场家宴耗得时间很长,别人还好,夏世雄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似乎身有旧疾,席间告罪了三次,就是下去上个茅房,再洗把脸,以保持清醒和体力。
“那不是酒,是一种极补身的药茶……梅引。”夏世雄的双颊上浮现着不正常的酡红,“配方是绝密,而且制茶的材料极其难得,还要像酒一样窖藏。之所以名为梅引,是要埋在梅花树下的。”
“这么珍贵啊。”石中玉赞叹,心中却为慕容恪那种牛饮的方法而惋惜。就算慕容恪有钱有势又有权吧,也不能那么糟蹋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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