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水军总都统,把个女儿纵成这样。”慕容恪貌似自言自语地说,声音很清,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只是,没有人敢反驳。
水军总都统的地位相当于现代的海军总司令吧?石中玉没怎么学过历史,并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大燕的管制有点类似于明清。不过都统已经是从一品的武官官职了,还加封了将军,是超品吗?
不过慕容恪这么说,下面的人没办法接话茬,难道跟他一起骂金敬仕?显然没有那个胆量,于是只得唯唯诺诺,半声不敢吭。
好在慕容恪像失去了兴致似的,再也不加理会,而是把目光落在慕容长天的身上。
在慕容恪的目光bī视下,慕容长天微微冒出冷汗,感觉到无形的威压。不过他毕竟是皇长孙,国之储君,神色虽然láng狈不堪,态度倒还落落大方。论地位,他位居东宫,自然比慕容恪高些,但辈分上,他又据幼,此时他不在朝堂,也就没论国礼,依家规之仪躬身道,“见过七皇叔。”
周围响起不断的、细细的抽气声。
他们这些人,最高的只是个七品小把总,低的,也不过就是普通兵,只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凤子龙孙,今天不但见到了,还一连两位,还并肩一起战斗过,虽然现在还怕,回去后可是chuī嘘的资本,在升职上也是有好处的。
一个是堂堂的裕王殿下,另一个是未来的皇上啊!
“长天,你好!”慕容恪冷笑,“有本事避过自己人,怎么没本事避过刺客呢?今天本王若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石中玉暗中捏了把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慕容恪说得这样不客气,不给慕容长天面子,会不会遭到报复啊虽说慕容长天是个厚道孩子,认为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可他们显然不是长期经过政治斗争和战争的人,不明白敌人对你的关注远远多于朋友,避得开自己人,却往往落入敌对方的手中。
因为……因为人自己不会死盯嘛。
这么想着。她就向慕容长天望去。只见慕容长天眉间微蹙,似乎是有点生气,但那qíng绪一闪就过,再说话时,慕容长天已经非常诚恳,“是侄儿一时任xing,结果自己犯的错却带累了别人。”
结果自己的错却带累了别人。”他看看那几个不幸遇难的小兵,“侄儿会向皇上自请责罚,也会着力抚恤的。”
慕容恪没有说话。
慕容长天的反应,他预估到了。他本来也不想给长天没脸,毕竟要从那压抑的牢笼中逃出来的念头,他十几岁时也有过,做的,更比长天大胆无数倍。他听说长天和皇后那个老妖婆发生了口角,虽然不自导具体内容,想必和火烧宝有关。那孩子被利用了,心里苦楚,他能体会。只是……长天穿着中衣,小玉那小子却穿着长天的外袍,他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吗?他不好男色,可谓比别的男人不喜欢。长天都十八了,屋里头连个女人也没放,难道真是?这qíng况于慕容家也不是特例,当年恶心到他的那事……
况且,石中玉那死小子确实勾人,明明傻兮兮的、嬉皮笑脸的、也没有那媚人的举动,更没有诱人的举止,偏偏引得人总想和这小子亲近。连他这种真正的男人,只喜欢女人的男人也经常心里头异常燥热不是吗?可是,石中玉是他的……他府里的人,慕容长天要动,也得问他答不答应!
最让他生气的是他自己,因为他本可以早一点来。这样,石中玉就不会这般摸样,也不会和长天经历这番同生共死了。
得知皇长孙失踪的消息,皇后娘娘立即要死要活的病了,结果皇上把所有随行的人都撤出去找,而且还是秘密的。长天逃跑的事可能瞒得过别人,但他自有qíng报网,要找到长天并不困难,只是他想让皇后多急急,就没有动作。倒是一直暗中保护石中玉的孙福珩,在意外见到长天后,考虑到石中玉在庄子中没有危险,这才甩下这边的事去禀报他。
没想到,偏偏就是庄子这边出事了。
这孙福珩,为人忠正耿直,表面上看是从马夫提上来的亲随,实际上,是母后留给他的家臣,是他最信任的三人之一,但就是缺点算计。皇长孙偷跑出来,没带随从,某些愚蠢又贪婪的人必然会有异动,孙福珩就更应该紧密保护。就算要通知他,也用秘密信号就行,用不着亲自去。若不是他已经追到这边来,一来一回的,铁定来不及求助。那是,他那太子兄长唯一的子嗣固然保不住了,石中玉也会身首异处。
这两样,他都无法忍受。
但长天和小玉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吗?没什么嘛?有什么吗?没什么吗?
内心正纠结着,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这一次,是大队铁骑,有他带来的御前侍卫们、还有他的亲卫队,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得知石中玉和长天在一起的消息,预感到石中玉会有危险,他快马加鞭,连发髻都跑散了。可他的马是宝马,旁的人跟不上速度,自然被他甩开了。
“参见殿下!”
“殿下,您可无恙!”
“殿下,您您流了这么多血,可有重伤?”
一时之间,勒马的声音,马儿的长嘶,众人跳下马背,问候和跪倒的声音此起彼伏。
慕容恪掏出一块雪白的绢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沾血的长剑,似乎周围的一切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似的。随后长剑入鞘,转身离开,一个字也懒得说了。
他他想看看石中玉会不会跟上,没想到那小子居然站在原地,眼睛不住的看着那什么金小姐的马夫。他得承认,那马夫长的实在不错,那那气度风华,镇静的态度,半点不像是个低贱的下人,但石中玉是怎么回事?果然是人大心大了吗?刚才抱着那个金小姐不放,猛占便宜,现在又盯着人家的马夫,还和长天换衣服穿,那个暧昧……这小子到底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还是……两种都爱?
其实,石中玉冤枉死了。
她哪有吃金小姐的豆腐,两回都只是不小心衮在一处了好不好?至于那所谓马夫,他可能是她的哥哥好不好?哥哥不认识她,她很好奇和意外好不好?虽然在王府内容身了,但她还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要那个会为她舍命的哥哥在身边好不好?她和慕容长天……只是她被识穿了身份,又撕破了衣服,只好穿人家的好不好?
可惜,慕容恪不不知她心中所想,她也不知道慕容恪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都各自转着心思。
第七十四章想歪了
到底慕容恪忍不住了,转头冷声道,“石中玉,还不快跟上,想让本王重重惩罚你吗?”
石中玉一愣,有点恋恋不舍的离开金小姐,实际上是哥哥身边。不过她记着哥哥在金府当差,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以后一定想办法重新联络上。既然金大都统回京了,以后必定有的是机会相见吧?
慕容恪看到她的表qíng,心中更加不慡,而一边的慕容长天见到慕容恪yīn沉的脸,还以为要对石中玉如何,几度张口yù说什么,却始终半个字也没有说。
若他多关心一点,七皇叔就会多怀疑一点,那么石中玉就会更危险一点。
只能什么也不做,反正他心里……
“七皇叔,您应该留下活口的。”在慕容恪路过他身边时,慕容长天终究忍不住,低声道。
顺便,背着慕容恪给石中玉打了个眼色,叫他好好保重,以后再见。
“什么意思?你是说本王故意不留的吗?”慕容恪细细地蹙起两道漂亮的长眉,“原来救了你也是错,不过本王并不后悔。因为,本王杀得痛快。”说完,他就那么走了。
慕容长天的近卫们非常生气,觉得裕王殿下无理嚣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但慕容长天却什么也没说,看着石中玉一溜儿小跑着跟上去,心中不禁怅然。
如果,没有偷跑出来就好了。就像以前那样忍耐着生活不挺好?以后,只怕自己的心里不能像以前那么平静了。他有很qiáng烈的预感。
另一边,石中玉迈开两条本来不短,但和慕容恪比起来就非常短的小细腿,紧跟在慕容恪身后。近距离相处这么久了,她对他太过熟悉,知道这位殿下现在怒火正炽。她以为是慕容长天刚才那句悄悄话造成的,并不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殿下,殿下,您现在要去哪儿?”
“……”
“天还没亮,不如先到庄子里歇息一会儿,等吃了早饭再回太府都好不好?”
“……”
“殿下,您至少让我回去报个信再走呀,不然……啊……”
伴随着她的惊叫,慕容恪一把抓在她腰带上,把她提上马背,货物一样趴在前鞍上。慕容恪随后还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闭嘴!不想死就闭嘴。”
石中玉这个气啊!
说话就说话,gān吗拍她屁股。对于古代女人来说,被他摸过胸,又被他摸屁股,算是失去清白了吧,凭什么啊!
想到这儿,她的左胸忽然有点发热。一定是让马鞍顶的,她这样解释着,坚信着,一路被带回太府都。幸好走了没几步远,慕容恪让她换到他身后坐着,不然她非得颠死不可。
回到裕王府时,已经近中午了。
慕容恪没回久思院,而是直接来到小道场。石中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感觉他的怒气并没有半点消除,不禁腹诽:至于吗?人家小长天不过问一句为什么没留活口,他就气到现在。
其实她哪里知道,慕容恪气的根本不是那件事。
“讲!”才一落座,慕容恪就说。
“啊,说什么啊?”石中玉很茫然,转瞬又想起什么,赔笑道,“殿下是想问我和皇长孙殿下怎么会一起遇到追杀的事吗?”
慕容恪不说话,但面色不善。
石中玉吞了吞口水,大拍马屁,“殿下,您在我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的存在,所以我做任何事qíng都是第一个考虑您的立场。当时我并不知道皇长孙殿下会来庄子附近,如果知道,我肯定死也不出门的,就算这样,我拼着得罪他,也没把他带进庄子里去。”
“为什么不带进去?”听到石中玉的chuī捧之语,就算知道这小滑头没几分真的,xingqíng也稍好了些。
“怕殿下会不高兴嘛。”石中玉继续讨好的笑。
“但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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