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知道你要保护的人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不过,你非常聪明,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慕容恪面容圣洁如天使,但眼神却有如修罗,“本王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所以不需要亲自对付你。你一心求死,只为让那个人活吗?那么本王会让你活着,活着才会痛苦是不是?特别是在看到你心爱之人受难的qíng况下。”他摊开手,“多好,本王何乐而不为?”谁敢伤了他的小家丁,都要付出最痛的代价。
张秦再说不出话,浑身都抖了起来。
而经过这么半天的观察,慕容恪知道张秦再不能伤人,于是想上前抱扶起石中玉。却在这时,孙福珩突然出现,“殿下,有圣旨到”
慕容恪神色一凛,再不多想,把石中玉打横抱在怀里。两人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他心头大动,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就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从没这样抱过这小子,居然这么轻巧,骨架很小啊。
“外面如何?”他甩开那感觉,沉声问。
“殿下放心,一路畅通,不会有人发现的。”孙福珩低声道。
慕容恪略回身,看了张秦一眼。这眼神很有暗示意义,可怜的孙大叔,只好怀抱男人,一脸厌恶的跟在后面。
到了不语轩,也不知孙大叔是怎样清场的,居然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慕容恪把石中玉放回她的房间,连一个字都吝啬说,转头又出去了。
传圣旨的人肯定会在正殿处,他要尽快赶过去。凡事有度,不管他多么胡闹,皇上对他如何纵容,该有的礼节也是不能随意不理的。而孙福珩跟随他多年,知道他的脾气和安排,略犹豫了下,就算张秦根本动弹不得,还是点了张秦身上十几处大xué,然后丢在石中玉的房间。临走时,还细心地关好了门。
对张秦怎么处置,殿下还没有定论,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张秦的存在。那么,石中玉的房间是最好的去处,因为没有人随便会闯。
呃,除了殿下。
片刻间,房间内只剩下伤残人士了。石中玉好好地坐在chuáng上,身上还盖着被某位殿下随意拉扯的被子。张秦的待遇明显不如石中玉,只被随便丢在地上,如果不是他身上冒出来的血腥气,还有微微低沉的喘息声,人就和死的没区别。
和死尸躺在一起,石中玉绝对没兴趣,于是她开口问话。也确实,她有很多疑惑。
“谁派你来的?”她问。
张秦不吭声。
“你要保护的是谁?”她又问。
张秦继续装死。
“你跟我说实话,我会求我们殿下放过你的心上人。”她抛出诱饵。
“你诳我”终于有反应了。
“可能吧。”石中玉是老实的孩子,于是点头,“可是这诱惑力难道不大吗?”
张秦又不说话了。
房间内没有灯火,天色也已经黑透,但可能是适应了光线的缘故,石中玉看得到张秦不断闪烁的目光。
“我们做个jiāo易。”想了半天,张秦终于再度开口,“我们jiāo换秘密,然后你帮我求裕王殿下。求他杀了我”
这话,令石中玉打了个寒战,不过她不想示弱,冷哼道,“你有什么秘密是值得jiāo换的?”
“我有,而且你也有。”张秦突然笑起来,“小姑娘,难道裕王殿下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哈哈哈哈……
石中玉大笑了起来,想以此掩饰心虚。她很佩服自己,居然有这个定力,这时候还负隅顽抗,死不承认。
“我是长得娘娘腔了一点,你也不必想象力这么丰富。难不成,裕王殿下把你打傻了?”她很确定,当时张秦没来得及拆包,慕容恪就来了。
诈她?新时代新女xing,哪有这么容易被骗。
可是张秦不为所动,又似乎知道她的虚弱似的,幽幽地道,“小妹妹,当时我抱着你打了个滚儿。虽然我不喜欢女人,可当了那么多年枕边人,是男是女,我比裕王殿下会判断。男人的身子,不管多么娘,也不会那么柔软的。你可以不承认,但我若对殿下说起我的怀疑,他会不会亲自验身呢?”
第四章小妹妹
石中玉没有话了,咕咚咽了口唾沫。别人已经确定,再装下去就白痴了。可是让她亲口承认,她又没那个勇气。
张秦也是才想起这细节,在被裕王殿下施加威压的时候,世上绝少人还能思考,但面对这个小雏鸟就不同了。
“或者……”他慢慢开口,“我再加上一个关于金小姐的秘密。你们虽然地位不同,但感qíng上好像是朋友,你不想看她往死路上跑吧?”
“什么?”石中玉吓了一跳,但很快bī自己平静下来,“你也在诳我。”
“我没有。”张秦道,“你是女儿身,却进入王府当家丁,别说裕王殿下容不得,只怕这事要嚷嚷出去,皇上第一个要杀你。今上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是出了名的,他不会容许有民间女子装成男人,诱惑皇子。就算你有苦衷,就算这也不是你本意,你照样活不了。那时,你指望裕王殿下为你反抗皇命吗?所以,你的这个秘密是不能泄露的。”
“你到底想怎样,直说吧。”石中玉冷然道,心知张秦说得对。
“jiāo易啊,我不是说过了。”张秦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小妹妹,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会告诉你有关这件事的一切,再加上金小姐的,而且死也不会透露你的身份。只换你一句承诺:想办法让裕王殿下杀掉我。这样,我的人就不会受到伤害。你看,你得到了这么多利益,却只需要说一句话,很划算的。”
“是吗?你是为了苏仪吧?”石中玉突然冒出一句。
显然,张秦在重伤状态下qíng绪控制不好。他暗抽了一口气,相当于给了石中玉答案。其实石中玉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脑海里冒出一幅景象:苏仪和张秦两人讨论书稿,互相对视时的一个小微笑,偶尔的一个小默契。
这些qíng况在平时,根本是不会被注意到的。但在此刻,全部清晰了起来。
“你怎么猜出来的?”张秦明知道瞒不过石中玉,倒也光棍,直接坦承。
“你刚才说漏嘴了,说你不喜欢女人。还有啊,女人嘛,总有直觉。而我想,只有苏先生才配你这样维护吧?”后半句有明显的奉承成分,但qíng人之间就是这样,别人说你心上人像天仙,你也会觉得很可能。
于是张秦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量隐瞒,克制自己,很久不在一起,只当做是书局的老板和看客,但仍然瞒不过人。难道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吗?”
“为什么不在一起?”
“因为包下我的大官说,会杀掉所有我喜欢的人。”张秦的声音蓦然冷到没有温度,“我和苏仪因文而jiāo,他从不嫌我肮脏,我也爱慕他的才华。只可惜,我不是个自由人,不得与他远走高飞。裕王殿下的侧妃凑巧知道我的事,于是以苏仪的命来威胁,要我从殿下身边抢走你。”
石中玉还没答应jiāo易,张秦就说了起来,显然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
而石中玉听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是那个假模假式的女人在暗中搞鬼。一定是因为她和慕容恪的男男绯闻传得满天飞,那死女人妒忌了,于是借刀杀人。
一理通,百理明。知道幕后人是谁,刚才张秦说得话就可以明白了。
张秦开始是想勾引她,毕竟张秦是小倌出身,还以为她好男色。可是见了慕容恪,裕王殿下的绝代风华令张秦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石中玉就是喜欢男人,哪能弃眼前的珍馐不顾,而去屈就别的?
于是张秦转而要用离间计,反正让慕容恪厌恶了她就算成功。然而,当他知道慕容恪暗中调查他,发现他的诡计时,他一个小人物对抗不了大人物之间的较量,只能用最激烈的方式……死,来完成赵碧凡的委托。
他尽力了,他被发现了,赵碧凡没有理由再冒着风险去为难苏仪。说不上伟大,但却是最真挚的爱qíng,哪怕他爱的是同xing。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石中玉不是圣母,别人想要她的命,她不可能随便原谅。可是,悲催的是她被人家握住了把柄,这就由不得她不妥协。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不帮张秦是不行的,不然他来个鱼死网破,她怎么办?但要帮,是怎么个帮法,还必须要得到利益,否则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无论如何,你想伤害我,要原谅你,很难。”她没有那种以德报怨的高尚qíngcao。尽管张秦这么做有苦衷,但她绝不会为别人的苦衷牺牲。
“我伤害了你吗?”张秦冷笑,“我没有碰过你的身体,除了抱你的一滚,那还是为了自保。我没的扯开你的衣服,我没有轻薄于你。当然,除了捏你的脸。”
“捏脸就很过分了,很疼诶。”石中玉愤愤。
哼,早晚要报仇。再说,他不动她,可未必是心地善良,是为着慕容恪吧。伤她太重,慕容恪还不知用何种手段对付他,对付苏仪,所以他不敢伤害她。赵碧凡能打听到的事,能瞒得了慕容恪?托慕容恪的福,别人投鼠忌器了。
“你还没说要不要jiāo易。”
“我有得选吗?”
“那你就要快些。否则,金小姐就要嫁给太子妃要她嫁的人了。”张秦慢慢地道,语气里有点幸灾乐祸。
可石中玉一听就炸了毛。什么qíng况?什么意思?
“你答应会帮我。”张秦qiáng调。
“你快说吧。”石中玉跳下chuáng,“不然我保证了又有什么用,随后反悔,你能如何?了不起我拼着让裕王殿下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未必就会宰了我。”说不定直接吃掉。
但在这种时候,当然要说大话,压寒气。至于她的行动……其实她只是心口疼得厉害,就像在最嫩的豆腐中撒下一把最粗砺的沙子一样。至于胳膊腿,完全无碍。
“不如……我们赌一赌。”她诱惑。
“我说过,皇宫中有比qíng香更可怕的东西。”张秦终于妥协,毕竟他没得选,但他的语气中充满着厌恶,“他们有一种秘药叫‘月下起舞’,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种药也是慢xing的,必须白日服,晚上才会发作起来。那时,服药的人神智明明很清醒,但却像被什么附体一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举止,也顾不得礼仪廉耻,做下那种事。可怕的是,事后当事人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那些所谓高贵的真龙族人,用这些药控制想得而得不到的人。偏偏,还要对方主动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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