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那竹林尽头一只猿猴“吼吼”地哀嚎着,飞奔而下。而它的身上竟然沾满了血液,它的样子颇为急躁,更是惊恐。
长臂猿猴朝着马车奔去,它一下子跳上了马车,掀了帘子,朝着马车里搂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吼叫着,“嗷嗷嗷一一吼吼吼一一”
“这是什么啊!御人!”
古招欢听到了近在耳边的嚎声,闻到了那浓重的血腥,她感觉自己有些反胃,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恶心到吐出来。
“刁刁!是不是百媚出事了?”皇甫御人说着,心中一凛。
他转身想带上古招欢下马车,却又见她一脸惨白的模样。他不禁开口说道,“欢欢!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御人……是不是出事了?你去看看!我乖乖地在这里等你!”古招欢心里也已经明白,一定是出事了。
如果不是,为什么那两个手下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虽然看不见,可是她闻到了那股血腥味道,也感觉到了甫御人的紧张。
那个百媚……对他来说也一定很重要……
皇甫御人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我带上你一起!你搂着我!”他说着,伸手就将她背在背上,一下子蹿下了马车。
“御人!御人……你放我去一旁!我难受!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不会乱走!这里没人!”古招欢更是摇头,双唇失了血色。
她的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个时候,竹林尽头,又是响起百媚凄厉的女声,盘旋而起,让人感觉惊悚,
“啊——”
古招欢有些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微笑地说道,“御人!快点去!那是猴子吗?让这只猴子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一会儿遇见什么坏人,你背着我多不方便!”
“我就在这里等你,哪儿也不去!我不爱闻到血,我会难受!”
皇甫御人心中万分焦急,听见她如此说,原本坚定的念头顷刻尖松散了。他飞奔到一处隐蔽的竹林里,将她放了下来。
“欢欢!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他说着,又是对着一旁的猿猴喝道:“刁刁!在这儿守着!千万千万!”
“吼吼!”猿猴极其灵xing,奔到了古招欢身边,爱着她坐了下来。
古招欢感觉到身旁毛茸茸的东西,没由来得一阵安心。着他望去,又是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御人!我没事!”
“千万等我!”皇甫御人说完,重重地吻上自己的唇。深深的一个吻结束,他这才站起身来。一个纵身,人已经闪身不见。
古招欢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唇,一抹笑容dàng漾在嘴角,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忽然,身旁响起了清幽的脚步声。
古招欢心里有些诧异,却只是欣喜,因为身边的猿猴并没有发出异样的声响。她不禁开口问道,“御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另一头,皇甫御人急急地奔进了百花谷。
百花谷里,百花齐放,花朵更是艳丽得不可方物。那簇拥的花朵绽放着各自的美丽颜色,只是花瓣上竟然也洒了几滴鲜血。
血腥味道,竟然弥漫得如此透彻,甚至还带着些异样的腥味。
皇甫御人皱起了眉头,又是急步绕过华清池,拐过这九曲十八弯亭台楼阁。而那间厢房,便赫然映入眼底。
他奔近了厢房前,瞧见了一地的血,从那种满了红竹的厢房内源源不断流淌而出。他心中一急,剑眉紧皱,冲了上去。
抬脚,将那厢房的门踢开了。
瞧见了厢房内的一切,他却忽然怔忪了神色,一下子闷住了。
厢房之中,百媚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正悠闲地拨着自己那丹红的指甲。而她身边,莫不凡以及曲yīn阳被点了xué,张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那一地的血,竟然只到门口,厢房内gān净得让人诧异。皇甫御人心中困惑,又是扭头,视线从自己的手下转移到了某个女人身上,目光犀利地望着她,沉声问道,“百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qíng!”
“御人啊?你怎么来啦?今天是百花谷血祭的日子!这将jī啊鸭啊杀了,血祭百花谷,用以驱邪!师兄千焦他每年必定如此!”
百媚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睨着他。
“那你刚才这么惊骇地叫什么?”皇甫御人凝眸问道。
“哦!刚才师兄他将狗血洒在了我的厢房门口,我一时恶心,便纵声尖叫咯!”百媚指了指这厢房外洒了一地的血,皱起了秀眉。
皇甫御人气急,又是问道,“那为什么将他们两人的xué道点了?”
“我刚才正在沐浴,一下子两个男人闯了进来!”
“你说说我要不要将他们的xué道点了呢?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御儿你的手下,我定将他们的眼珠子也给挖了出来!”
百媚说着,一双丹凤眼扫向了一旁的两个男人,眼眸里泄露出一丝yīn郁凶狠。
她收了目光,又是望着皇甫御人,不禁柔和了表qíng,轻声问道,“御儿啊!今天怎么来啦?哎?怎么没见到你的小丫鬟呢?”
话音刚落,却连自己也察觉到了那份醋意。皇甫御人回过神,轻道了一声“该死”。急忙转过身,奔了出去。只听得身后传来百媚诧异地呼喊声,“御儿!御儿?你去何处!”
他头也没回,更是没有应声,只是一个飞身,人己经消失不见。皇甫御人匆匆奔出了百花谷之后,朝着方才安置古招欢的地方奔去。他提着一颗心,紧张地不能自己,心里面有个声音不停地在重复。
欢欢没事的……欢欢没事……
那簇糙丛正茂盛,放眼望去,瞧不见人影。竹子更是参天,天色渐渐黑了,可是时夏的日子要长上些许,也是能够看得清楚。皇甫御人一个飞身奔到那团糙丛前,他伸手奋力地拨开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竹子。已经是心惊气急,探头望去,心中登时轰隆一声。
“欢欢……”他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糙丛后,呢喃地唤道。
皇甫御人低头,瞧见了糙丛里还沾染下的几滴血迹,不禁心神激dàng。这血,是猿猴身上掉落而下的,还是……
“欢欢!你在哪里?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欢欢?你在哪里?”
“古——招——欢——”
“啊——”
竹林里,回响起他的呼啸声。
皇甫御人发了疯一样地在奔跑这片竹林里,他慌忙地找寻着那抹熟悉的瘦小身影。视线在幽暗的竹林里扫视,哪里都没有,哪里都不是!
她去哪儿了?谁将她劫走了?她到底去哪儿了?
心快要裂开了,如此炙痛的感觉。
皇甫御人猛地停下了脚步,冲破了竹林,再次奔进了百花谷。他脚步甚快,更是犹如鬼魅一般,只是那双碧绿眼眸,在这月光些又染上了一层嗜血光芒。
幽绿色一片,让人感觉森然。
在那红竹厢房内,莫不凡以及曲yīn阳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他们两人的目光,镇静地注视着独自一人倚靠着竹子的鬼医百媚。
“吼吼——”猿猴不知从哪里奔来,身上的斑驳血迹不在,还有些微湿,显然是刚冲洗过身体。
它耷拉着长臂,奔到了百媚身边,亲昵地挨着她而站。
百媚伸手抚了抚身旁的小猿猴,她低下了头。忽然感觉身前一阵寒风,已经站了一个人。
她抬起头,那张娇柔的脸,更是笑颜如花。“说!她在哪儿!”皇甫御人脸色一沉,已经瞧不见往日的qíng分。
而他周身更是弥漫起肃杀之气,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显示着他此刻的波涛。只怕是下一秒,就会风雨袭来。
百媚并没有退却,那笑容更是妖娆,“御儿你口中得‘她’,指得是谁呀?”
“吼——”小猿猴有些害怕,躲到了自己主子身后。
“说!”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个字。
百媚困惑着俏脸,呢喃问道:“御儿!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呢!发生什么事qíng了吗?你是在找你那个丫鬟吗?”
“你师兄千焦在哪里!快说!”
皇甫御人厉声喝道,拳头握紧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忽然,四周飘起一阵散漫的风,似有若无地chuī拂着。
“我派猿猴守着她,现在猿猴却回到了你身边,可是她却不见了踪迹!为什么猿猴安然无事?这世间,能让你的刁刁不吵不闹的又有几人?”
“快告诉我!你师兄人在哪里!”
他说着,一双碧绿的眼眸微微泛红,充满了血丝。
“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不知道!你若是不信,就动手杀了我吧!”
她望进他的眼底,不咸不淡地说完,毅然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闭眼的刹那,眼底那份酸涩渐渐浮起。
这个傻子赫!他可知道,她是在救他一命!而她赌得却是他们之间那份qíng谊,他决然不会动手杀了自己!
皇甫御人瞧见她一副誓死的模样,有些挫败地朝后退了两步。
突然,他扬起头,大笑出声,“你断定我不会杀了你,你利用了我们之间的qíng谊,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她在哪儿!”
“御人……”
百媚听见他如此一番话,不禁红了眼眶。
她猛得睁开了眼,瞧见了他落寞着急的神qíng。心里面不禁有是羡慕那个古招欢,却又是万分无奈以及无力。
“你不要去找她了!好不好!”
她咬了咬唇,艰涩地说道,“世间女子多的是……不差她一个……御人……我也可以……我可以代替她……”
“她早就已经中了蛊术,体内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会渐渐与你相斥!你若是再与她在一起,只会影响自己!皇甫御人!我是为了你好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
时日已经不多了……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他的痛苦,他的煎熬,他所忍受得非同常人一般的yīn霾,他刻意的伪装,他的隐忍。
“百媚啊百媚!”皇甫御人轻叹了一声,是无限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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