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_狂上加狂【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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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清麟看着这服侍自己长大的宫女,也是长叹一声,伸手取来放在炕桌匣子里的一盒子药膏,也不理安巧儿的躲闪,亲自替她红肿的双颊抹上了薄薄的一层。抹完了药,她才问出心里的疑问:“你今儿为何如此的不小心,偏在他跟前打碎了茶盏?”

  安巧儿面色发紧,想起自己方才透过门fèng见到的那一幕,犹豫了一会问:“皇上,那……那太傅有没有怎么样与你?”

  聂清麟大眼儿微微一眯,笑着说:“太傅大人位高权重,那忽冷忽热的谁能猜得准,不过还好,除了偶尔心qíng不好时会训斥一两句朕,剩下的时候,大面儿还算过得去。”

  她这么一答,安巧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两个未出闺阁的姑娘家,怎么好口空白牙地讨论这些个事儿。

  尤其是小主子一直扮作男孩,要是太傅真是有意轻薄皇上,那……那名冠京城的卫冷侯岂不是有断袖之癖?

  安巧儿还要提醒皇上,却被聂清麟温和地打断:“好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太傅要真是把你我如何,咱们又能怎样?该怎么做,朕心里有数,只是今天这样要命的举动,你以后千万莫要再做,若是你有了闪失,巧儿是准备狠心把朕一个人留在这深宫大内吗?”

  此话一出,安巧儿立即就明白了,别人都当小主子年幼可欺,可她最是明白主子的聪慧,自己都看在眼里的qíng形,皇上心里怎么能没数呢?她不愿自己点破,便是有她的主意,若是自己说了出来,反倒是让皇上困窘,于是含着泪点头应下,服侍了皇上洗漱更衣后,便退下了。

  聂清麟躺在chuáng上,出神地望着那挂在墙上的小弓。

  太傅前段时间冷着自己的时候,她还觉得心安,原想着只要安分守己,见机行事,或许可以一时保命。

  现在看来,真是雪上加霜,太傅大人这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居然全用在自己这孤家寡人的身上,当真是看准了自己无父无母,孤家寡人,年幼好欺啊!

  她虽善于察言观色,但是太傅大人那盘曲黝黑的肚肠岂是她能研究透的?

  书中的才子佳人虽然看着也让人艳羡,可是放到这现实中来,那些背着父母偷会qíng郎的女子有几个能落得个好下场?更何况是君臣之下这种悖伦朝纲的qíng形?

  且不论那太傅究竟是不是喜欢男子,太傅府中的小妾们可不是摆设。那四夫人怎么样?青chūn娇嫩,出身名门,方得太傅恩宠,结果又如何?

  男儿多薄幸,身在名利场上的男儿更是冷qíng。所以,自己一向不以佳人自居,那可怖的太傅更靠不上柔qíng蜜意、深qíng款款的才子。

  自己若真是男子倒还好说,左右是舍下脸面尊严,与那太傅周旋。可是自己并非真皇子,若是太傅大人扯开衣服时,才发现这扫兴之事……就算那太傅男女不忌,可是自己假冒皇子,一旦败露,被那些个有心人做了文章,也会坏了卫冷侯的大计,卫侯从来是当机立断,发现这苗头,必定斩糙除根,不留后患。

  所以,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傅一定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隐qíng,不然他恐怕没有那个闲qíng逸致,撩拨宠物一般地逗弄自己了。

  美色与皇权,这样的选题对于卫冷侯那样运筹帷幄野心勃勃的男子来说,并不是一道很难选择的难解之题。就算是父皇那样荒yín无度的昏君,如果有机会给他选择,也会弃美人而保江山的,毕竟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之上,什么美人不是唾手可得呢?

  哎,只是未曾想太傅居然有此等难言的短袖之癖,当真是比父皇还要堕落!

  聂清麟是个懒得发愁的,今儿被安巧儿勾得惆怅了那么一会,但也只那么一会,血气不足,睡意上涌,便转脸儿陷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倒是认真地想了想:狩猎?可以出宫散心,倒是件好事儿……

  安巧儿本来担心太傅又来骚扰皇上,可是随后的几天里太傅再也没有露头。

  因为……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儿发生了。

  满朝的文武,谁也未曾想到卫冷侯居然不动声色,一夜之间就踏平了号称兵qiáng马壮的平西地区。

  卫冷侯真是个擅长闪电奇袭的武将奇才。居然借着为安西王呈献玉chuáng的时机,派了人手混进了安荣王爷嫁女的队伍中。在安西王的外甥举行婚礼时骤然发难,一举得手,刺杀了安西王。

  与此同时,太傅亲培的黑旗军开始攻城陷阵。安西王的幕僚亲信很忠心,群龙无首的qíng况下也不愿意束手就擒。死守城门之时,又向靠近平西的渝北王和岭南王放了请求增援的信鸽。

  可是渝北王聂树元、岭南王聂路远派兵过去救援,在平川的地界却受了堵,堵路的将士借口平川王进京面圣看病去了,没有藩王的指令,他们不敢随意放兵马路过。

  渝北王和岭南王的兵马想要qiáng行冲过关卡。结果对方的将士各个杀气腾腾,骁勇异常,亮出的武器更是透着奇特,那像镰刀式的武器砍起马腿来像割韭菜似的。

  这些个像土匪一般嗷嗷直叫的凶悍将士哪里像病痨鬼平川王手下的呀?分明是卫冷侯那厮设下的jīng兵!

  还没等增援安西,这两路兵马在平川的路口折损了大半。

  渝北王跟安西王一样,是个鲁莽xing子,俩人私jiāo甚笃,一意孤行,还想冲关救援。可那岭南王聂路远却是个有城府的,一看这架势心知那卫冷侯筹谋甚久,布置周详,安西王这一劫算是逃不过去了。为今之计,还是要保存实力自保。

  于是先行撤退,回了岭南。那渝北王孤掌难鸣,大骂岭南王临阵脱逃也是于事无补,好不容易极其惨烈地冲开了围堵线,可是平西的战役已经圆满结束。

  卫氏折返回来的大军,顺手不费chuī灰之力,就把已经疲惫不堪的这些个残兵剩将给收拾gān净了,就连亲自带兵的渝北王都被关在了木笼子里,汇同安西王的家眷亲信一并押解回了京城。

  那两日,各路府衙的线报往来不断,驿站官道上的滚滚尘土都没有落地的时候。

  等到各路人马打探明白了,卫家军已经得胜还朝了。

  得胜的大军进城门的那天,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轰动了,挤在长街的两侧等待去看传说中青面獠牙的黑旗军。

  卫冷侯亲自带着小皇帝上了城楼犒劳得胜的三军将士。而兵部侍郎则奉旨远出城门一百里郊劳将士。

  等到他亲眼见到这黑旗军装备的都是军器监打造的新铁武器时,揣测的事qíng便一下子全明白了。

  卫侯居然城府至深若此……尚凝轩突然背后直冒冷汗,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心开始不落地了起来……

  百姓们可是懒理上层的勾心斗角,他们只知道今儿能一睹圣上和太傅大人的风采,虽然圣上的銮驾帘幔重重,他们又不得抬头一窥龙颜,但是定国侯太傅大人就不同了!

  卫冷侯并没有端坐在马车上,而是骑在高头大马上,难得穿了一身的亮银盔甲,英气勃发,剑眉冷目的气质,看得满京城女子的心都要颤抖了。

  ☆、十九

  来到城楼下,小皇帝下了銮驾,一眼便看到立在下面候着自己的太傅大人正伸出长臂,准备扶着圣上下銮驾。

  平心而论,还是武将的打扮更适合太傅,冰冷的戎装铠甲衬得他眉眼间的冷漠肃杀浓了几分,那些在戏台子上功底再扎实的武生,也练就不出卫冷侯这种在刀山血海里浸染出来的气质。

  也难怪满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醉倒在太傅大人的冰冷裙甲之下。

  聂清麟正心生感慨,太傅已经开口说话了:“城楼的台阶陡峭,皇上上楼小心些个。”

  这小皇帝一看也是jīng心打扮了一番的,今儿召见的都是武将,个个膀阔腰圆,听阮公公说,小皇帝大清早特意命内侍监送来了改得高了些的旒冕,靴子里也垫上了厚厚的底子,生怕站在一群勇猛的汉子里,显不出自己的天子威严。

  只是这点小儿的心肠,自然是考虑不周,那大一号的旒冕扣在小小的脸上,长长的玉珠如同门帘一般在眼前噼里啪啦地打架,皇帝一心想着那玉珠别甩在脸上,倒是不怎么注意脚下,方才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卫冷侯心里觉得好笑,看那小皇帝稳了身形后,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qíng形,不由得开口提醒,聂清麟连忙微笑谢过太傅提醒,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终于站在了高高的城门顶上。

  抬眼往城门下望时,兵部侍郎尚凝轩已经将黑旗军迎到了城门下。

  那走在前面的几名大将军,倒是眼熟,应该就是跟着太傅夜闯皇宫的那几个,各个一身黑亮的铠甲,威风凛凛。与这些得胜的将军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她的那些聂姓的皇室宗亲了。

  一眼望过去,囚车里的大部分都是熟面孔。

  渝北王一路喝骂不止,早在到城门的时候,就被人用破布堵了喉咙。安西王的王妃还有几个世子,都是以前在太后的寝宫里见过的。只是那会儿都是锦衣华服,贵气bī人;而现在穿着囚服被拘在这囚车里,个个都哭肿了双眼,哪里还有半点高祖子孙的威严?

  看他们如斯,聂清麟难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惆怅。

  可是口里的那口郁气还没有轻吐出,眼角就扫到太傅望向了自己。

  聂清麟再抬头时,脸上只有敬畏的神色了:“太傅,这黑旗军果然神勇,朕在城门上瞧着都有些心惊胆寒呢!”

  卫冷侯倒是有些了解那聂清麟没心肝的xing子,看小龙珠甩着一脸的珠帘,摆出副诚恐的模样,又是好笑,淡淡地说:“圣上竟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是难得啊!”

  就在这时鲁豫达他们已经翻身下马,身后的将士在城下跪了一地,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下来,将士们元气一震,猛提口气,用更大的声音齐呼:“定国侯!千岁千千岁!”

  那齐刷刷的吼声直冲云霄,听得跟在小皇帝身后的文武百官们都是心里颤个不停,只觉得这京城的上空黑云翻滚,隐隐中,那条翻云覆雨的妖蛟就要生角成龙了……

  聂清麟觉得将士们喊得这么大声,一定是口gān得紧,得到太傅的示意后,向将士们赐了酒,自己的场面算是走gān净了。

  等到亲迎了黑旗军后,回到宫中,就是庆功开宴的环节了。

  这时坐在高高龙椅上的皇帝,真的开始心惊胆寒了。她现在也算清楚了,卫太傅虽然英明神武,气质高冷,但是酒品欠佳。上回跟这帮子武将醉气熏熏地夜闯皇宫的事qíng还历历在目。

  今儿,卫太傅终于煞了那帮子眼高于顶的藩王的锐气,多日淤积的怒气顿解,这要是撒开欢儿地去喝,再慡利地撒一回子酒疯……自己的处境可真是比囚车里的一帮子宗亲还要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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