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心想,皇后娘娘在敌营担惊受怕了这么多日子,早该睡个安稳觉了。皇上昨晚之前又是连续十几个时辰神经紧张不眠不休,此时也自然要多睡会儿。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jiāo颈而眠的二人。虽看不出毯子底下的姿势,但皇后娘娘显见是被皇上裹在怀里的,两人睡容安详,皇上平稳的呼吸掠过娘娘的鬓边,chuī得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有规律地扬起又落下。
王有才便没有叫醒这两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帐篷。
帐篷的门帘刚一落下,纪无咎便缓缓地睁开眼睛。其实王有才进来时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他不想和他说话,吵醒叶蓁蓁。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人,纪无咎心中那种满到要发胀的感觉又来了。他想,真是祸兮福所倚,没想到这一路追逃,竟促成了他和叶蓁蓁的夫妻之实。只是昨日叶蓁蓁那般热qíng,到底还是有qiáng烈的药xing在其中作用,不知道今日醒来,她是否还会对肌肤之亲有所推拒。
想到这里,纪无咎难免又一阵紧张。身为皇帝,他从来都是掌控一切,裁决一切的人,却没想到面对叶蓁蓁时,他竟然永远是被裁决的那一个。
此时毯子下的两具身体不着寸缕,叶蓁蓁光滑纤细的背部紧紧贴着纪无咎的胸膛,双腿也被他缠住,两人像是长在了一起。这个想法让纪无咎一阵心热。他活动了一下搭在她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腰肢,轻轻摩挲着。昨夜,这样一把看似柔弱的细腰,却如蛇一般疯狂扭动,主动迎接他的攻伐,他几乎要醉死在那样销魂蚀骨的感觉之中。
这么回味着,纪无咎觉得体内的血似乎又要沸腾起来了。
叶蓁蓁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纪无咎。她的手没处放,便不由自主地搭在他的腰上,虚虚地勾着他的腰。鼻端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处,胸前的丰满柔软不住地挤压他的胸膛。
纪无咎只觉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叶蓁蓁是被亲醒的。她睁开眼睛,听到一声细细的低吟,愣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声音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此时她已清醒,感觉到胸前传来湿软苏麻的感觉,一低头,便看到纪无咎正埋头在她胸前卖力劳作。他的手也不安分,在她身上抚弄着。
叶蓁蓁便皱眉推开了他。
纪无咎被她推开之后,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这次他手脚老实了许多,只是抱着她,在她耳边低笑道,“蓁蓁,你想过河拆桥吗?”笑声里带着那么点被拒绝之后的委屈,又隐含着一丝担忧。
叶蓁蓁被他一提醒,便想起昨晚两人的疯狂。两人没羞没臊地在河边折腾了许久,后来在河边洗净了身,纪无咎抱着她回到帐篷之后,又禁不住做了一次。总之一开始的事qíng她还有些印象,后来二人昏天黑地的,她的记忆便乱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但那种灵魂几乎要离体的崩溃般的畅快感,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脸皮厚,叶蓁蓁现在想起来,也不禁羞红了脸,埋着头不说话。
纪无咎yù言又止了几次,终于问道,“蓁蓁,你的病好了吧?”
叶蓁蓁微微点了点头。本以为自己对那种事qíng依然抵触,可是昨日纪无咎做时,她虽还有些别扭,也并无反感,且现在想来,害羞是有的,但并不感到恶心。这样来看,应该是好了吧?
也不知道何时就好了,叶蓁蓁心想,兴许是纪无咎天天在她面前洗澡的缘故。
纪无咎见她点头,狂喜莫名,拉过她动qíng地亲吻,吻着吻着便又要索要。叶蓁蓁却再次推开了他。
“蓁蓁……”
“我好累。”昨天喝了酒又中了迷药和催qíng药,各种昏天黑地乱七八糟地疯狂,实在làng费体力,现在她身体绵软,翻个身都费劲,更别说再战了。
“那你躺着别动。”纪无咎此时很好商量。
“……”这算是什么馊主意。
总之纪无咎终于亲自确定了一遍叶蓁蓁的病已完全康复,这才云住雨收。他把二人清理了一番,又细心地帮叶蓁蓁穿上衣服。因来时匆忙,他们没有带上叶蓁蓁的衣服。此时叶蓁蓁穿着他的里衣,娇小的身材裹在宽松的白衣之下,刚经了欢爱的身体像是一片蘸着露水的桃花瓣,纪无咎看得有点呆。
叶蓁蓁却突然想到一件事qíng,“糟了!”
“怎么了?”纪无咎关切问道。
“黎尤!”
纪无咎听到这个名字,脸一黑。这女人,刚和他亲热完了就喊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就不怕他吃醋吗。
叶蓁蓁没心思想纪无咎的心qíng,她站起身就要向帐篷外跑,“快,黎尤也在女真军中,他不会出事吧!”昨天的俘虏可是就地格杀的。
“先穿鞋!”纪无咎把她拉回来,一边抓了鞋往她脚上套,一边向帐外喊道,“王有才!”
王有才应声走进来,一见帐篷内的qíng景,下巴几乎掉在地上。他看到了什么?!自己的鞋都要旁人来给他穿的皇上,在给皇后穿鞋?!
“你去告诉陆离,让他找找昨日女真军队中可有一个中原人,叫黎尤。”纪无咎吩咐道。
“是。”王有才保持着吞了jī蛋的表qíng,退出去。
叶蓁蓁冲他消失的身影补充道,“他没穿铠甲,穿的是普通的长衫。”
纪无咎给叶蓁蓁穿罢鞋,领着她走出去,一边闷闷说道,“你为何如此关心那个黎尤?”
“他救过我。”叶蓁蓁说着,便把之前的事qíng跟纪无咎解释了一遍。
纪无咎听说叶蓁蓁只是想报黎尤舍身相救之恩,神色缓和了下来,可是转念又一想,这黎尤为何对蓁蓁如此好?必是有所图谋。
陆离很快把黎尤带过来了。他们昨日捉俘虏时便找到了他,只是见他是个中原人,声称自己是被抓来做军医的,便暂时没有发落他,只由几个士兵看守,等待纪无咎来裁决。
纪无咎见了黎尤,虽对他没好感,但此人至少明面上救过叶蓁蓁,叶蓁蓁对他也心存感激。于是纪无咎说了几句场面话,并许诺把黎尤带回去。黎尤谢完纪无咎,又来谢叶蓁蓁,两人相视时的目光颇有些亲昵,纪无咎看了,拉着叶蓁蓁就走。
叶蓁蓁突然问道:“我们要回去吗?”
“嗯。”纪无咎应了一声。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不用回去。”
纪无咎停下脚步看她,“怎么说?”
“我听朵朵乌拉图以及那些女真人的jiāo谈,大致推测出了女真王庭的真实位置。”叶蓁蓁答道。
纪无咎眼睛顿时就亮了,“可作得准?”
叶蓁蓁严肃地点了点头。
阿尔哈图自统一女真各部之后,便建了都城。也不知道是怕寻仇还是有别的顾虑,这家伙建都城时一下子建了两个,一真一假。女真贵族和中央机构都在真都城之内,但是只有身居高位或是阿尔哈图的嫡系部族才知道这真都城的位置。长白山下的两江流域地广人稀,因此这种法子竟然也管用,许多被收服的女真人都不知道他们都城的真正位置在哪里,更遑论大齐。
而且,大齐对找寻女真都城也不感兴趣。没有人想过要攻打他们的老巢,甚至连纪无咎,最开始的打算都只是让阿尔哈图有来无回。
只不过现在……
叶蓁蓁展开一张地图,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标上一个圈,然后在东边划了几下,找到一点,标记出来,“就是这里。”
纪无咎和陆离低头看向那处,依山傍水,易守难攻,确实像是都城所在。
叶蓁蓁把两个位置连成一条直线,这条线完全是正东正西的方位。也就是说,他们若是想要向女真王庭进军,只需一直向东走即可。
纪无咎和陆离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
首先,蓁蓁的qíng报是否准确?直捣huáng龙,深入敌方,不比一般的jiāo战,败了尚有机会逃走,倘若他们长途跋涉,到时扑个空,再遇追兵,那便是穷途末路了。
其次,这次追击因是急行军,他们所带辎重并不多,加上从女真残部那里缴获的粮糙,也仅够维持三十多天,若是从此处向女真王庭进军,快则二十日,慢则三十日,如果在女真腹地滞留几天,便会造成粮糙不济的状况,这是最危险的。
有这两个问题摆在面前,他们现在打道回府才是最明智的。
然而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如果叶蓁蓁的qíng报是对的,而他们就此错过,岂不可惜?
纪无咎沉思良久,觉得这事也不是没有余地。因为阿尔哈图把女真的兵力都调去了前线,所以后方必定空虚,如果叶雷霆那边配合得好,或是阿尔哈图被打得七零八落,那么即便他们最后没有找到敌方都城,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想到这里,纪无咎把他的想法与另外两人说了。于是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凑在一起,最终全票通过了一个令京城那帮老家伙们无比后怕的决定。
☆、61、制胜...
目前离叶蓁蓁他们所处位置最近的大齐边城为蓟州。叶蓁蓁不放心黎尤一个人回蓟州,纪无咎便派了五十个士兵护送他。其实纪无咎觉得这个黎尤的行迹十分可疑——当初他派了四个暗卫监视黎尤,到头来竟然全部被此人甩掉,还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女真军队里,若说只是巧合,可也未免太巧了些。再说,边关战事吃紧,对外商贸往来渐渐息绝,黎尤哪一个商队朋友如此不怕死,把商队带到战场附近?
纪无咎坚信这个黎尤是有问题的,因此最后叶蓁蓁和黎尤挥手告别时,他又做了另一个决定:把黎尤一起带上吧。
叶蓁蓁不明所以,黎尤知道他们要去杀人,也很不qíng愿跟着。但是纪无咎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他走。
叶蓁蓁便有些恼,“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此行还是很危险的,何必牵连无关的人进去!”
纪无咎答道,“万一他是内jian,回去之后又找女真通风报信怎么办?”
“他怎么可能是内jian?”
“他若不是内jian,我必保他安全无恙,蓁蓁,你相信我。”
叶蓁蓁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知他只是疑心作祟,对黎尤并非无端的恶意。总之纪无咎的疑神疑鬼是改变不了的。不过他身为一国之君,说话一言九鼎,现在说能保护黎尤,那就应该能保住他吧。
于是叶蓁蓁只好把黎尤安慰一番,说让他跟着沿途看一看风光,玩儿一圈就回来了,搞得好像他们真的是专为观光旅游出门的。
黎尤便苦笑道,“甄兄弟,你不用说了。吴兄他是不是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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