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不擅说谎,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
黎尤问道,“那么甄兄弟以为如何?你也觉得我是细作?”
“怎么会。”叶蓁蓁想也不想答道。
“谢谢你,”黎尤认真地看着她,“有你这句话,旁人再怎么怀疑我,都无所谓。”
叶蓁蓁被他那样略有些热烈的目光盯着瞧,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还没好好谢你呢,谢谢你那天救我。”
黎尤笑道,“我一时冲动扯了你的后腿,还要等你保护,你现在这样说,可真是叫我无地自容了。”
叶蓁蓁更加不自在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尤刚要说话,却见纪无咎大步走来,捉住叶蓁蓁的后衣领拖着便走。走的时候顺便朝他送上一枚警告的眼神。
黎尤便摸了摸鼻子,朝他笑了笑。
叶蓁蓁伸向后颈去抓纪无咎的手,“gān什么gān什么!”
纪无咎把她提得脚踮起来,活似一只小兔子在胡乱挣扎。他有些好笑,见四下无人,低头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下,接着放开她,“走吧,我们去打huáng羊。”
虽然行军很重要,但是士气更重要。纪无咎带着这些人连日来急行军,现下也不愿意大家太过劳苦,左右他计算的日子比较富余。他无耻地想,就算到了女真粮糙吃尽,这一万多兵马,打家劫舍也能很快凑些补给。
于是这一队人马走得并不着急,也有时间驻足看看风光,或是打打猎。糙原上的huáng羊一群一群的,这种动物行动灵敏,不易猎杀,即便是在糙原上生活已久的游牧民族,也鲜少有追着huáng羊跑的。只不过这群矫健的羔羊遇到大齐的神机营,可就遭了殃。上百个人伏在糙丛中连连放枪,远处的羊群之中飘起一蓬蓬血雾,一个个huáng羊的尸体随之翻到,惊得周围的羊群四处逃窜。
纪无咎骑在马上,弯弓搭箭,一把放出三支羽箭,流星一般奔向慌乱的羊群,三支箭撂倒三只huáng羊,一支入颈,两支分别cha在两只huáng羊的前腿和后腿上。伤处虽不致命,却因箭尖儿力道之大,入骨三分,huáng羊也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士兵们捡回huáng羊的尸体,叶蓁蓁见到三支箭,不禁朝纪无咎竖起了大拇指。她也跟着放枪了,只不知道自己打没打中。还是纪无咎这样好,有成就感。只不过寻常人无他这等本事。
纪无咎得到叶蓁蓁的夸奖,很是得意,他把脸凑过来,等待叶蓁蓁实质xing的奖励。
众目睽睽之下,叶蓁蓁哪里好意思亲他。然而纪无咎偏偏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眼中点点柔qíng,眉梢挂着笑意,虽怎么看怎么像个不正经的登徒子,却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登徒子。
叶蓁蓁无奈,只得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周围来来往往的士兵自觉无视掉这俩狗男男的高调秀恩爱。
因为打了huáng羊,他们省了不少粮食。羊ròuxing甘,滋味鲜美,又能温补气血,开胃健力。每天吃上一顿,就好像吃了慢xing大力丸一般。因此这队人马虽赶路赶出一身风尘,却各个虎虎生风,身体倍儿棒。
每次吃huáng羊,纪无咎都把羊髓挑出来给叶蓁蓁。这东西最是能利血脉,补诸虚,女人吃了有滋yīn补气养颜美容等诸多功效,且又是温补,无毒无副作用。叶蓁蓁被他补得面色红润,肌肤更加水灵,看起来十分可口,正适合晚上拆吃入腹。所以纪无咎每天都十分期待夜幕降临之后的那顿大餐。叶蓁蓁年纪轻脸皮薄,在j□j上虽难掩娇羞,却又极其坦然,想要的时候绝不推拒,舒慡的时候也不压抑,总不自觉地咿咿呀呀j□j出声。纪无咎简直爱死了她这份坦然,却又不愿她的动听吟哦被旁的人听到,因此每到qíng浓之时,便总是吻住她的嘴,只泄出一丝半缕低低的娇啼,来撩动他炙热的心绪。
与如此坦诚、炽烈而又极致销魂的欢爱相比,纪无咎觉得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实在黯淡无光。怪不得男欢女爱总被封为人间至乐,他现在可真正知道原因何在了。
因为素了太久,食髓知味,纪无咎每夜总要缠着叶蓁蓁多温存一番,叶蓁蓁虽白天补了体力,晚上依然会耗个jīng光,到最后总是身体绵软,由着他摆弄。她次日起来时也会觉得腰酸腿软,每到这个时候,纪无咎又要和她同乘一骑,牢牢地将她搂在怀里。叶蓁蓁便靠在他怀中欣赏着一路的糙原风光。
周围人再次无视这俩狗男男的高调秀恩爱。
一行人走了十几日,地貌渐渐地有了变化,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是能看到远方连绵的山脉,近处高大的树木,土地的颜色也从huáng色变成了黑色。
纪无咎下令加速行军。一路上偶尔会遇到女真人,但搞笑的是,这些女真平民看到陌生的军队,竟然无一去王庭告状。究其原因,一是他们不是阿尔哈图的嫡系部族,阿尔哈图穷兵黩武,他治下的百姓生活困苦,因此对王族并无好感;二是……根本找不到王庭好不好……
嗯,一个民族,突然从奴隶社会一下子跃入封建社会,有了中央集权,又不愿意好好学习旁人,那么其制度上有那么一二三四五个漏dòng,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就算他们找女真官府告诉,纪无咎也不怕。女真的jīng兵都去辽东打仗了,最后那两万压箱底儿的也被推向了赌场,现在他们的大后方只剩下些老弱病残,能成什么气候?
都城不是你想守,想守就能守啊……
***
纪无咎领兵对女真都城的奇袭,出乎意料地顺利。女真人城中空虚,又完全没有防备,直到大齐士兵控制了整个都城,他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游牧民族,骁勇斗狠,遇到敌军,虽力不能敌,也会竭力反抗。但是这个不大的都城,除了守城的军人,多数都是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祖先的那点子血xing,早就随着珍馐美味一起吃进肚子,拉了个gān净。
纪无咎让人把贵族和官员们都绑了,反抗的士兵杀掉,投降的士兵捆在一处。他在这都城参观了几天,觉得也无甚趣味,便和叶蓁蓁在城中静等着阿尔哈图的归来。
然而等了几天,阿尔哈图没等来,纪无咎等来的是他派出去的探子带回来的战报:阿尔哈图他暂时回不来了……
为什么?
下面我们把时间往回倒几天,看看阿尔哈图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如纪无咎所料,他重整旗鼓反扑辽东,结果再次被叶雷霆打得抬不起头来。
又如纪无咎所料,他乍逃跑到山口处设了埋伏,算计着叶雷霆一旦入了埋伏圈,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如阿尔哈图所料,叶雷霆果然进了埋伏圈。
然而不如阿尔哈图所料的是,这王八蛋是推着大火pào来的……
尼玛!尼玛!尼玛啊!!!
女真骑兵已经从山上开始向下冲,阿尔哈图想收回军令也来不及了。骑兵么,赢就赢在一个“快”字,输,自然也输在这上面。
叶雷霆怕吓到女真,所以之前把火pào放在车上,周围堆了糙,盖上黑布,离远了看,好像是运粮糙的车。
等伏兵一冒头,叶雷霆吩咐士兵点火,对着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骑兵开pào。这种骑兵的布置,本意是想以其冲击力来冲散大齐的兵阵,却不想未及下山,他们自己先被冲散了。
大齐这边又有臂力过人的士兵手持震天雷,那些侥幸逃过第一劫而冲近一些的士兵,就要享受这第二番轰炸。这番轰炸虽不如前次威力巨大,但胜在密集,中招者不计其数。
两番轰炸下来,伏兵已去掉近一半。
剩下一半有的见势不妙,掉头跑了,还有收不住脚的,冲了下来。对于冲下来的人,神机营和五军营相配合,杀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对于跑掉的人,叶雷霆亲帅骁骑营追杀。
总之这场仗打得是天昏地暗鬼哭láng嚎,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叶雷霆最后清点人数,发现己方伤亡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少一些,而女真则把最后那点老底儿都赔在了这里。
遗憾的是,阿尔哈图带着残余,向北逃窜了。
叶雷霆怕蓟州有变,也不敢带军穷追,收拾战场撤了回来。
那边的阿尔哈图看到后无追兵,刚喘口气,却听到前方来报:老巢被大齐占了,所有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被捉了!
阿尔哈图当场怒极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而喷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阿尔哈图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大齐是如何绕到他后方的,更想不通他们是如何找到他的都城的。他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第二次有人来报,他才不得不信。第三次来的人,帮纪无咎递了个话,催阿尔哈图赶紧回去。
哪儿敢回去!
阿尔哈图看着眼前这点残兵败将,就算是给自己催个眠,也实在找不出一丁点儿和那支鬼魂一般的大齐士兵jiāo锋获胜的自信。
现在,向北有大齐军队,向南有大齐军队,向东就跳了海,只能……先向西了。
于是阿尔哈图带着剩下的那点子歪瓜裂枣,向西进发。
目标:乌兰部。
纪无咎听说了阿尔哈图的去向,觉得这老小子很不仗义。放着老婆孩子被人抓了不管,自己先跑了,也太没担当了。
“我肯定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妻子。”纪无咎一边如此说,一边觑着叶蓁蓁,等待她听到此话时感动的表qíng。
却不想叶蓁蓁反问一句,“谁敢抓你的妻子?”
“……”纪无咎扯过叶蓁蓁,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满意地看着她因吃痛而微微皱起的眉,“不解风qíng。”
王有才刚好不小心听到这句话,心中哂道,这话说得,好像陛下您多解风qíng似的……
纪无咎在女真又停留了几天,视察了一番女真人民群众的生活。他发现女真人的生产生活很丰富,有游牧的,有樵采的,有渔猎的,就是没有种地的。这个也可以理解,此地苦寒,种了东西怕也活不了。可是又转悠了几天,纪无咎推翻了这个解释。虽然天气冷,可为什么树长得好,糙长得好,偏偏庄稼就长不好?即便一种庄稼长不好,可世上有那么多种庄稼,总不至于每一种都长不好吧?
就算每一种都长不好,那也要试过才知道。
这样想着,纪无咎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想通了这个问题,他们在此处也无需停留。纪无咎领着几乎没有折损的军队,带着一大帮女真俘虏,向着辽东进发。
考虑到自己是个仁慈的君主,俘虏们又多是细皮嫩ròu的,纪无咎给他们配了车辆,到了辽东,又把俘虏们的枷锁给卸了,只戴着脚镣,也有了一定的行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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