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_果木子【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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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真掉转弓箭,箭尖指向萧琚,道:“怎么,皇兄跟咱们走了三日,现想分道扬镳么?”

  萧琚脸一沉,“我并无此意。”说罢,转身下了梯,萧真啧一声,看着滚滔滔的江水心里也发毛,碰了下萧澜道:“怎么办?说句话。”

  萧澜指指望楼上的明huáng带子,“这是甚么意思?”

  萧真道:“圣驾在楼船上。”

  “你可识得江都的守将吴天明?”萧澜问。

  “识得”,萧真抓了下围栏,说:“我来江都的次数不少,见过几回。”

  “那便好”,萧澜笑了笑,“你随我下去喊话,便说你是宁王,伴随圣驾,叫江都守将吴天明过来谒见。”

  “若是吴天明亲自带人”,萧真瞪着眼睛:“那江都的守军必定大半都埋伏在此,咱们更是没有余地了!”

  “只要一旦确定是吴天明无疑”,萧澜压低声音,“听我哨声,立即跳入江中。”

  “什么?!”萧真听得云里雾里,撞过来的艨艟又增了几艘,说明他们自己的很有可能已经被撞沉了。

  两人从望楼上下来,船上灯火飘飘摇摇,不时便飞来支流箭,萧澜一面往下走,一面chuī熄了灯,原本便不甚亮的江面上愈发暗了。

  下来萧琚正站在船头要点熄了的灯,萧澜一挡,说:“莫点了。”

  萧琚也顾不上方才的口角,道:“我观敌军门舰约有二十余艘,咱们定是战不过的,只能回撤。”

  萧澜道:“楼船太明显,即便回撤他们也能追上来。”

  ——萧琚心里实际清楚,如今最明智的法子便是弃了楼船快逃,江面太广,敌军难搜。

  可他舍不得这十几艘战船!

  这时刻,萧真已经手里握着huáng带子开始喊话,只是江上混战成一片,他大约喊了十来声,话才被对方兵将慢慢传过去,对方终于稍停,被护在门舰后的楼船上也亮起了灯,一个小个子将军喊道:“江都守将吴天明,敢问可是宁王殿下?”

  萧真冲萧澜使了个眼色,萧澜道:“离得太远,你能确定是他?”

  “能”,萧真道:“他这声音跟鸭子似的,我听了一回就忘不了,再说他那个身量,一般人也不好装。”他说着解了自己身上的王爷玉牌,扔到一艘艨艟上,艨艟迅速返回,将东西jiāo给主将。

  那边实际也看不清萧真,他们这偌大一艘船上,只剩了三、四盏灯还亮着,吴天明接了信物并没有立即前行,摇摇问了句:“颖yīn侯可也在船上?”

  萧澜应了一声,“正是。”

  半晌,对面船开始动了,但门舰却散像两翼,是个合围的阵势。

  萧真暗暗朝着萧澜搓手,意思要糟要糟!

  萧澜已经拽着他慢慢往船后移,问:“备好了么?”

  楼船的兵里有七百人是萧琚的,近三百是萧澜手底下的,萧澜点点头,吩咐:“散成圈,点火放箭!”

  须臾功夫,油布上点了火,漫天的流箭冲着江都军散she过去,像下了一道火雨,几乎就在箭发的同时,江都军也已反应过来,纷纷举盾抵挡,门舰快速朝楼船撞击过来,中间大乱,全是落水声,萧澜当即chuī了一声低哨,萧真听到,也来不及多想,跟着他在乱中一头跳入江里,萧琚一直跟着他俩,见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楼船,咬咬牙,也一跃跳下。

  今夜无风,他们she出的箭有的落在江都军的船上,有的落进了水里,还有的被胡乱打回来,落到了自己船上,虽然有不少人落了水,然而因为船上装了石头,还有木头和稻糙扎成的人形,从远看,船的吃水线并没有太大变化,上头一个挨一个的也还全是人,吴天明道:“加速!将楼船围起来,点火把!”

  而此时萧澜已经游到外围,韩林率的几条走舸正快速穿行,一面低低寻人:“侯爷!”

  萧澜湿漉漉地扒住船沿儿,韩林赶紧把他拽上来,萧真被萧琚拖着还在后面,他们这条一马当先窜了出去,六条小船上全是训练过的亲兵,划船速度极快,片刻便从混乱里突围出来,融入了黑暗之中。

  萧澜抹了把脸上的水,吐出口浊气,低喊了萧真一声,萧真与他隔了两条船,应道:“没死呢。”

  萧澜笑了笑,往后面一看,江上红了一片,他们的楼船起了火,韩林小声道:“江都军耽搁在这,正借此折了萧琚的人马和近二十条船!可惜没能连他也折在里头。”

  萧澜拍拍他的肩膀,道:“按咱们与常叙说的,顺江往东,走陆路。”

  ☆、第74章罚置

  初冬的江水冷得紧,他们虽然在江里没游多久,但身上已经湿透,夜风一chuī,萧真冻得直打喷嚏,萧澜也打了两个激灵,韩林脱了自己的外衣换给他,里衣没法子,只能湿漉漉的将就着。

  顺流往东,几条走舸便如离弦之箭,天蒙蒙亮时,已快到江都东界,岸上晨雾夹着浮土,拢着黑压压的一片,——常叙带着人马沿岸奔驰,正前来汇合。

  走舸靠岸,常叙忙着过来,总算看见几人平安,低声道:“侯爷太冒险了!”

  萧澜笑笑,扫视一眼,已经看见延湄就站在车旁,便道:“清点下伤亡,即刻赶路,江都守军大半撒在江上了,咱们走旱路,这回几可畅通。”

  常叙立即命人查点,走时跟了一千二百多人,分在门舰与走舸上的伤亡不大,但楼船上的三百人几乎没有能回来的,他们得负责拖住江上水军,还要放火烧船,根本不能抽身逃走,死伤七百余人,回来近五百。而萧琚的三千人几乎全部覆没,只回来了走舸上的几十人。

  萧澜闭了闭眼,常叙道:“他们走前我已与他们说明,此行大约有去无回,如今探明了路,已算是最小伤亡了。”

  萧澜拍拍他,常叙瞥向萧琚,萧琚上岸先对着萧澜哭了一场,之后又抱着萧真哭,萧真发冠都掉了,披头散发,身上半湿不gān,像个水鬼,扶了萧琚一把,牙骨打颤,说:“行了行了,皇兄,还得继续赶路。”

  常叙与韩林对看一眼,又望向萧澜,他们本打算若萧琚发难,便正好趁机除了他,可萧琚这个样子,反不好下手了。

  萧澜微微摇头,意思再待时机,他暂且不能骑马了,得回车上换衣,延湄定定地看他走过来,先握了下他的手,冰冰凉的,闵馨在一旁皱眉道:“侯爷伤没痊愈,不该沾水!这下又得换药。且咱们应当停一停,你们都受了寒,该熬些药或煮锅姜汤来。”

  行军路上哪管得了这么多,她一个小大夫话是不好使的,萧澜道:“出了江都地界休整时再说。”

  闵馨暗里翻个白眼,只好哼哼:“侯爷的药带不多,悠着些罢,夫人能换么?”

  延湄早前已经帮他换过好几次药,点头道:“能。”

  人马继续上路,闵馨不好在延湄的车里呆了,她又不会骑马,只得先去沈元初那辆车上,萧真一身湿塌塌,不大好意思道:“我得在车上更衣,还烦请闵大夫在车外稍侯。”

  闵馨看见他简直牙痒,总觉得他是故意欺负人,心说怎么哪儿都能有你?垂着眼,面无表qíng地坐到车辕处。

  不片刻萧真换完衣裳,道:“外头风大,闵大夫还是倒车里吧。”但到底他和沈元初都是男子,便车门整个打开,以示避嫌。

  沈元初吊着眼梢瞅他,闵馨往里看一眼,坐在车辕处道:“多谢王爷,我在这坐着便挺好。”

  萧真皱了皱眉,还想说话,闵馨已经转过头去了。

  另一辆车里,延湄帮着萧澜把湿衣服脱下来,她其实还没见过萧澜赤身的样子,之前帮他搓过回澡,但她闭着眼睛,而且没多会儿就跑了,换药时萧澜也是一半亵衣挂在身上,因而这个时候看,延湄觉得既熟悉又新鲜,两手从他脖子处向外延,摸到两个臂膀,说:“这么宽。”

  江水一gān,身上微微发涩,萧澜靠着右侧车壁,说:“帮我擦擦?”

  “嗯”,延湄一条腿跪在窄榻上,凑着脑袋去解他肩背缠着的药带,萧澜先前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离,只是伤了肩胛,还得继续缠着绷带,绷带拿药浸过,一泡水,往下淌的都变成了浅褐色,延湄一边解一边哈哈笑。

  她摆了块儿巾子仔仔细细帮萧澜从脸上开始擦,萧澜折腾了一整夜,稍微放松下来,忍不住仰头亲了她一下,延湄gān活的时候极认真,最讨厌旁人乱扰,因蹙了眉,说他,“不准乱动。”

  萧澜嘴上答应,等她擦到脖子时却又低头来亲,延湄气得很,一下把巾子扔到铜盆里,欺到身前,对着他的嘴唇一通乱咬,说:“再亲咬你舌头。”

  萧澜笑得胸膛震颤,一手在她后脖颈儿捏了捏,说:“我不信你能咬到,来。”

  延湄不出声,稍顿了顿,闭上眼睛,贴着他的嘴唇,小舌头先探过去勾他的,萧澜存了逗弄她的意思,舌头碰一碰,便又灵巧地躲开,延湄勾了几下没成功,气息一顿,退开,睁眼去看萧澜,萧澜笑起来,延湄蹭蹭他,似乎已经忘了刚说的事了,抱住他的脖子,学着萧澜之前的样子去含吻他的嘴唇,没两下萧澜便反客为主,沉浸在这个吻里。

  他身体前倾,舌头探过去与延湄纠缠,延湄身子发软,后背已经快靠到他膝盖上,正吻得缠绵,萧澜忽觉舌头一疼,他哭笑不得地退开身,在延湄唇上舔了下,低声说:“都会使美人计了?”

  延湄不知他说的“美人计”是什么,只问:“好使么?”

  萧澜嘶口气,笑说:“好使。”

  延湄便哼一声,又去拧了巾子过来,端肃道:“我告诉过你了,你不听。”

  “是”,萧澜顶顶她脑门,“不逗你了,继续擦。”

  延湄赏他一个“算你识相”的表qíng,抓着他的腕子细细擦拭,擦到伤处,那儿已长出了新ròu,正是痒的时候,延湄又擦得颇小心,萧澜抿着唇,难受得抓心挠肝,但是还没等他把这个劲儿忍下去,延湄发现了另外的东西,——伤处下面有个可爱的小粒儿。

  延湄眨眨眼,伸出伸出手指捏了下,萧澜立时一抖,延湄诧道:“疼?”

  萧澜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闷闷嗯了一声。

  延湄凑近了仔细看,并没有受伤,萧澜忙把她拽起来,说:“莫看了,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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