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_时镜【完结+番外】(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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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你慢慢想,我先去看看今儿被我打了个的妙慈姑娘伤势如何。”

  她话已经撂在这里了,考虑不考虑得出来,就要看王福顺家的怎么想的了。

  说话间,已然到了前面。

  顾怀袖收了手,就由青黛扶着进去,倒是王福顺家的跑快了两步,去前面通报,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道:“老夫人,二少奶奶来了。”

  这屋里屋外之前都是窃窃私语,可听见“二少奶奶”四个字,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敢说话。

  所有人齐齐回头看去,却发现今儿的二少奶奶竟然是自个儿走过来的。

  小陈氏手中茶杯之中的茶水晃dàng了一下,脸色一白,眼神却不由得狠辣了几分,她竟然好了?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

  只要顾怀袖一好,自己手里那管家的权力,就岌岌可危了。

  她脸上不大好,别人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看见顾怀袖的不少人,都悄悄埋下头来。

  她们之中有一部分不会忘记,当初被顾怀袖拿捏着的把柄,如今看见二少奶奶艳色bī人地走进来,却都不觉得美,而是觉得毒。

  江南出美人,温婉贤淑,可顾怀袖从北方长大,眉眼之中多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大气。

  她走过虽是一小步一小步,别人却都觉得她是昂扬着过来的。

  就是那种沉稳的一步一步,真跟践踏在每个人心头一样。

  衣服的颜色很清丽,顾怀袖妆容却是jīng致的,食指手指甲还涂了鲜艳的蔻丹,是今儿早上闲着没事儿gān涂上的,如今不经意伸出来一晃,平添几分亮色。

  顾怀袖这一张脸,真是让人想要划花的。

  奈何这二少奶奶太明白,女人美貌就是一种武器,尤其是顶尖的美人,越美越毒越锋锐。

  能将所有比自己丑的人给比下去,让她们一见了自己这张脸就日夜睡不好,吃不好,心里怨毒至极又无法划花她的脸;又能将大部分的男人给迷惑俘虏,从不缺少裙下之臣。

  嫉妒其者有之,怨恨其者有之,倾慕者有之。

  而嫉妒和攀比是女人的天xing,一见到顾怀袖,心小的开始自卑,心大的开始嫉恨。

  偏偏顾怀袖很懂得利用这一切。

  二少奶奶花枝招展闪瞎人眼。

  不高兴?

  不平衡?

  这不就对了吗!

  要的就是你不舒坦我就舒坦了啊。

  心里想着不着边际的话,顾怀袖却规规矩矩地走进来,翩翩给吴氏行了个礼:“儿媳倒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样大的阵仗,方一过来,就被吓得腿软,这不从门口走过来走花了许久呢。差点忘记给您问安,不知近日您心qíng身体可好?”

  在吴氏听来,这一句无异于淬着毒汁的诅咒。

  “你还问我身体好不好,心qíng好不好?一见到你我都倒了八辈子的胃口了,哪里还有半分的好!”

  她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瞪视着顾怀袖,仿佛要将她给吃了。

  顾怀袖一副相当惊讶的模样,轻轻一掩口:“您见了我浑身都不舒服,怎的还要苦苦见儿媳?这不是陷儿媳于大不义吗?儿媳可不敢当!”

  “你!”

  吴氏挖了个坑没把顾怀袖给埋进去,倒把自己给埋进去了,手抖了半天,“你,你……”

  “老夫人莫不是得了什么病?手抖得厉害,脸色也不大好,旁边丫鬟站着gān什么呢,赶紧给老夫人倒杯茶啊!”

  她呵斥的是旁边一个看着年纪很小的丫鬟。

  二少奶奶的气场何其之qiáng?

  整个厅内厅外没人敢说话,每听见顾怀袖呵斥一句,都要抖个半天。

  她是恶名在外,今儿又格外地恶,旁人如何能及?

  小丫鬟来府里迟,只隐隐约约听说过二少奶奶的名声,若没今天这件事,还不知道府里有这么位狠人。

  现在她被呵责了,哪里敢怠慢?

  想也不想的就真上去给吴氏倒了一杯茶,吴氏气得大骂蠢货,“谁调教你的?没长脑子啊?!让你倒茶你就倒茶,人家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要去死啊!”

  顾怀袖可无辜得很,略一抿唇笑:“老夫人这话可说得不对了,叫她死是您去的,可不是儿媳叫的。儿媳经历过了生死,觉得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儿媳呢……觉着吧,人人都有应该承受的苦难。若是过得顺风顺水,一定不能太得意。因为儿媳心里可不平衡呢!”

  太隐晦的直白了!

  又直白,又隐晦,众人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感觉了。

  且看二少奶奶巧笑嫣然地站在这里说了小一会儿,众人便都觉得自己背后开始冒冷汗了。

  这话什么意思?

  你没听明白啊!

  二少奶奶是死过一回的人,她承受过的苦难够多了,所以她觉得老天爷给人人都安排了苦难。若是你嫌弃自己如今的生活,觉得自己过得特别平安喜乐顺顺遂遂,就尽管招惹她去。二少奶奶保管让您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没见着坐在上头那老太太已经气得快抖成筛糠了吗?

  这就是典型的自己找不痛快啊!

  唉,何必呢。

  都是一家子……

  都是一家子才这样“相互关照”呢,若换了个不打紧的人,顾怀袖也没心思跟她呛这么多声儿。

  她懒得理会吴氏的表qíng,过来便直接坐在了陈氏与小陈氏中间那个位置上,一端茶,凉的,抬手便往地上一扔,茶杯摔地上一声“啪”地脆响,顾怀袖嫌弃道:“茶凉了,都说人走才茶凉,这人都还没走呢,茶就凉,也不知道是诅咒我还是诅咒谁。”

  她这话恶毒啊,毒得吴氏都要晕倒过去了。

  屋里伺候得丫鬟都要吓软了腿,一下扑倒在地上,哭着道:“二少奶奶饶恕,是奴婢考虑不周,忘记给您换上热茶,二少奶奶饶恕啊……”

  王福顺家的狠狠叹一口气,只道顾怀袖这心思太黑。

  果真不像是要息事宁人的。

  说说这老夫人到底心里想什么呢,这一位哪里怕府里人的打压和招惹?

  叫她来,那就不仅仅只是打了妙慈那么简单了,但凡这里坐着的人,都要一块儿跟着不痛快起来。

  二少奶奶一向是“我不痛快了谁也别想痛快”的xing子……

  “还不赶紧收拾了地面,给二少奶奶沏杯新茶来!”

  王福顺家的张罗着人去了,屋里屋外也终于安静了那么一会儿。

  吴氏手指尖都气冷了,这会儿反倒平静下来,大约是已经气得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她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怎么将妙慈这件事给处理好。

  前后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知道后面肯定还有大事,只敢悄悄地平复自己的心qíng,二少奶奶说一句话他们心跳就快上一次,再不舒缓一下节奏这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

  妙慈站在旁边,yīn着脸,她方才照过了镜子,额头上伤了一小块皮,眼见着好好的一张脸竟然就毁了,破了相,往后可怎么办?

  原本老夫人已经跟她许诺过了,倒是给挑一位爷,去爷们那儿当侍妾,现在她这样,哪位爷还要她?

  妙慈委屈极了,眼底氤氲着泪意,终于适时地小声抽泣了起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唯有顾怀袖,不紧不慢地看着这茶。

  说实话,这茶太难喝了。

  最两年二爷手里银子太多,找不到地方花,只能时不时买些什么血燕燕窝啊、明前茶啊、和田huáng玉啊之类的东西回来消遣。

  好茶,顾怀袖喝了太多,即便是明前龙井在她嘴里也就是那个味儿,如今喝着这不是哪里来的普通龙井,太掉价,不能入口。

  她只看着,却一口也不喝。

  那边妙慈闹起来,她也懒得看。

  反正火迟早要烧到她身上来,且让咱这样端着吧,做一个安静的绝代佳人。

  妙慈却在所有人面前,到了吴氏的面前,楚楚可怜地按着头上那一块染血的白绸,给吴氏磕了三个头:“还请老夫人为妙慈做主,二少奶奶蛮不讲理,奴婢是您屋里的掌事丫鬟,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奴婢,奴婢心里不服!”

  说完,又开始哭起来。

  哎哟,这多可怜啊,哭着多累啊。

  顾怀袖可不喜欢哭,若为着博人可怜而哭,还不如不哭,出来丢脸罢了。

  吴氏立刻配合地怒斥顾怀袖:“二儿媳妇,你可知错?”

  “我哪里有错了?”顾怀袖一副不大明白的口吻,皱了眉头抬起来,却一看妙慈,“这一位就是刚才被我赏了耳刮子的妙慈姑娘吗?老夫人,您怎能听信这刁奴一面之词?我知道老夫人念着咱们下面当媳妇儿的,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得了副好首饰,遂叫人去库房为大家取了新年礼物。可且让诸位来猜猜,我收到的是什么!”

  她一声冷笑,就凭着这缺了角的玉佩,她没打死这丫鬟都算是仁慈了!

  “青黛!”顾怀袖将茶杯端着,却微微一侧头,唤了一声,“给大家瞧瞧,咱二房收到的是什么礼!”

  青黛不怯场,恭恭敬敬地蹲身行了个礼,“是,二少奶奶。”

  她从身边丫鬟那里捧出了方才那一只锦盒,打开了,便朝着地上一扔,“这是今儿晌午咱们二少奶奶收到的玉佩,一对儿缺了角的玉佩,寒碜谁呢,诅咒谁呢?奴婢伺候咱们二少奶奶这么多年了,还从没遇见过这样荒谬之事。大过年的,谁收到这东西不晦气不堵心?”

  “咱二少奶奶也不是缺东西的人,只是这东西是老夫人这里送出来的,若是二少奶奶收了这东西一语不发,又把这玉佩戴出去见了人,可不是要笑掉大牙吗?”

  众人听闻此言,齐齐打了个冷战。

  好个口齿伶俐的丫鬟,二少奶奶身边的人也是不凡啊!

  光是站在这么多人面前的说话,口齿清晰又慡脆,还敢一字一句地刺老夫人,好胆气啊!

  可聪明人就能想到,这背后铁定是二少奶奶撑着呢。

  吴氏没想到竟然被人倒打一耙,还说得头头是道。

  她qiáng压怒气,喝道:“丫鬟不过是无心之失,后面不也将合适的锦盒送过来了吗?为人歹毒之人,如何能做我张家的儿媳?动辄出手教训人,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本事和规矩!教训也就罢了,还让人破了相,如此歹毒地要让人姑娘嫁不出去,何等心肠?!莫不是当我半截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好欺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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