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多喜很没同qíng心地直接松了手,任由李四儿“咕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隆科多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眼前黑了好一阵,才渐渐地恢复理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站在众多家丁的包围之中抬手指着顾怀袖,“你、你、你……你好歹毒的心肠!”
顾怀袖却没搭理他,只道:“看看是不是装晕,若是没晕,再叫起来摔。”
不说是隆科多了,就是周围的家丁都齐齐打了个寒战。
往日里顾三姑娘在府里不是和和乐乐的吗?怎么今儿……
对了,是肚子里的孩子。
二少奶奶没过一回孩子,对这种事qíng忌讳得很。
这李四儿,只能说她是倒霉了。
至于这件事的后果……
那就是没有后果。
青黛那边查过了,只道:“真晕了。”
顾怀袖不屑地一撇嘴:“便宜她了。”
说完这一句,她才搭了张廷玉的手,慢慢朝台阶下面走,走到倒数第三阶的时候,她忽然停住脚步,看着面目狰狞的隆科多,冷笑道:“心里不舒服是吗?觉得我恶毒是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烧?没用,白搭。”
那种堪称是戏谑,又高高在上的声音和姿态,隆科多敢发誓,自己永生难忘!
因为顾怀袖的话还没完,这一位姑奶奶更让人瞠目结舌和心惊胆战的话还在后面!
“隆科多公子,今儿我告诉你,话,给你撂下了。你最好警告着你的小妾,往后见了我恭恭敬敬,她若敢不恭敬一次,我便叫人教训她一次!”
顾怀袖那远山黛的眉是舒展的,秀气jīng致,即便是用天底下最好的黛也添不出那种感觉来。
她唇边挂笑,声音陡然加重,似有千钧之力:“不必怀疑我有没有这个本事。现在你,一个纨绔公子;我夫君,乡试举人老爷。我也算是命妇,我打李四儿,合该她受着。她若敢出去抱怨一句,咱们衙门见。”
隆科多整个人已经完全在一种被炸雷给劈中了的状态。
他只觉得这女人太霸道,句句都是歪理,可句句都是对的!
没有错处,她一个举人夫人,是敢打他小妾啊!
可是往后呢?
“你莫欺少年穷!”
这话在隆科多这里听见,真是稀奇稀奇,还滑天下之大稽!
顾怀袖简直是笑着叹了一口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隆科多:“佟家这位公子,除非你真的敢宠妾灭妻之后,正正经经地把你这妾室给掰成填房,不然她一辈子都是个妾室。不过呢,姑奶奶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妾为妻,这辈子你就甭指望做官了;所以本仙姑这么掐指一算,她李四儿这辈子也就是个妾,即便往后你有高官厚禄,甚至比我家二爷更出息,我这正正经经的命妇,也永永远远压她一头。”
笑容灿烂的一张脸,甜滋滋跟蜜一样。
可隆科多真觉得自己到了数九寒天,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的气势压得不敢反驳!
也或许,是顾怀袖这头头是道的分析让他无能为力……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分析出了所有的利害关系,连几年之后的事qíng都能想一想……
隆科多盯着她,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顾怀袖不紧不慢波澜不惊地补上一句,轻飘飘地:“所以啊,她这打,注定白挨。”
活该她被打喽!
说完这一番话,顾怀袖才慢慢地从隆科多的身边走了过去。
张廷玉笑着扶她上车,不过站在车辕上,顾怀袖却从袖中取出一枚翡翠扳指来,扔在地上,看着隆科多的表qíng。
果然,隆科多一见那一枚扳指便脸色大变,震骇不已。
顾怀袖觉得颇有意思,看着那扳指滚落到隆科多脚边,这才钻进了车里。
隆科多果然也是四阿哥的人。
那就看看,谁有本事了。
张廷玉一句话没说,进来了,只道:“结了死仇,不怕往后为你夫君树敌?”
顾怀袖道:“你说过给我撑腰,腰杆硬,我不怕。”
他笑出声来,刮她鼻子,“你呀……还是太心软,若是我,叫那一群家丁打折了那李四儿的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来撞人。”
顾怀袖满以为他要说自己,没料想竟然比自己还毒。
瞧着他笑吟吟说出这一番话,顾怀袖伸手揽他腰,道:“不问问我扳指的事儿?”
“不问。”
张廷玉摇摇头。
顾怀袖耸肩,不过想了想又道:“也好。”
两人直接回去了,至于李四儿,往后再看。
见她不敬一次,再打她一次,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顾怀袖气不平,活该她撞上来。
第一二三章更黑的
隆科多的事qíng还真没那么容易解决,他谁都可以惹,可偏偏不该惹上张廷玉夫妇。
别看张廷玉如今只是个举人,可比隆科多好多了。更要紧的是,别看他声明不显,作为一个官迷兼着二十好几年的官二代,张廷玉手里人脉可不少。
并且,这里面有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纳兰明珠。
当初张廷玉可冒着险救了纳兰明珠一命,好歹挽救了这老狐狸的败局,让纳兰明珠欠了他一个人qíng。
都说好钢要使在刀刃上,可纳兰明珠选择辅佐了大阿哥,如今这一把棋没压对,眼看着大阿哥是越来越不中用,连太子都比不上,张廷玉也盘算着自己这一把好牌得早早地用了。
会试的事qíng还轮不到张廷玉来cao心,索xing直接修书一封给明珠。
明珠那边看了信,大骂这小子没把自己当人看!
老夫好歹也是朝中重臣!
个小兔崽子!杀jī都敢用牛刀?!
料理隆科多那样的人,怎能让他明相出马?!
张英家的小子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明珠简直气得人都要背过气去,长满了皱纹的手抖着啊,抖着啊,抖个不停啊!
纳兰揆叙在外面叩门:“父亲,父亲?”
“臭小子,臭小子,这哪里来的牲口啊……”
里头传来了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还伴着使劲儿摁桌子的声音。
外面纳兰揆叙对这声音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头皮一麻,以为纳兰明珠是在骂自己,知道自己昨日去花楼了,脖子一缩,一溜烟就跑了。
他哪里知道,明珠骂的是张廷玉啊!
不消说,第二天早上佟国维就纳闷儿了。
今日不叫大起,只早朝,官阶高的都来了,陆陆续续。
明珠今儿来得特别早,一直上上下下地瞅着佟国维。
佟国维是二十八年时候康熙立的第三位皇后的父亲,皇帝老丈人,隆科多是他儿子,皇帝小舅子,四阿哥胤禛都要叫隆科多一声舅舅。
明珠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要被张廷玉给坑了,可这张二公子应该只是护妻心切,活该他佟佳氏倒霉!
反正大家扶持的都不是一个皇子,大家都是政敌。
有了机会,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两剑,这不都是正常至极的事qíng吗?
纳兰明珠、索额图、佟国维这些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头耍过剑的。
你有你两把刷子,我有我三把斧头,谁怕谁啊?
这么一想,明珠顿时安定了下来,甚至还暗暗高兴。
今儿早朝就指望着这件事过活了。
明珠的异常,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张英还是跟李光地站在一块儿,这俩汉臣一向是表面上斗嘴,实则相互扶持的。
这会儿两人jiāo换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张英道:“我怎么看着明珠老狐狸今天红光满面的?”
李光地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方才见他丝毫不掩饰地看着佟大人,莫非这是要……”
张英摸了自己胡子一把,又道:“……佟国维此人甚是谨慎,又跟万岁爷沾亲带故的,能出什么问题呀?”
这倒也是。
李光地也纳闷儿了。
这里两位想着战火肯定烧不到自己的身上,索xing各自咳嗽一声,没事儿人一样站在朝堂上等着皇帝来了。
康熙爷今儿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垫着,上朝时候脸色恹恹地不大高兴。
太子先上去关怀了一阵,康熙没好气地让他滚蛋了。
最近太子在推顺天乡试主考官的问题上,不得皇帝的心,受到冷遇也是正常。
众人都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qíng,索xing也没管。
本以为今天的早朝跟往日一样,会在势力逐渐开始大起来的几个阿哥的朋党撕扯之间开始,又在他们之间相互的妥协和势力分割之中结束,没料想明珠不声不响投下了个闷雷。
明珠出列,细细说了今日自己要奏的本子,无非就是佟国维的儿子隆科多数次被人目睹出入青楼jì馆,并且纵容自己的小妾伤人之事,jī毛蒜皮琐碎得厉害。他说完之后便将折子面呈给了康熙。
康熙听完就憋了一口血。
明珠啊明珠,到底是老狐狸还是老糊涂了?这么点jī毛蒜皮的事也拿出来奏?!
佟国维立刻指着明珠鼻子骂道:“纳兰明珠,犬子年幼不知事,绝不曾出入过什么青楼jì馆,更不曾纵容过什么小妾伤及孕妇,你简直血口喷人!把万岁爷的金銮殿当成什么了!你自个儿摸着心口说说!”
众臣深以为然。
只因为,明珠今儿奏的这件事它实在不算事儿啊!
你说说,现在满朝文武谁家子弟不出入青楼jì馆,谁不养几个小妾优伶?
仗势欺人也是常事,更何况隆科多乃是皇帝的小舅子,谁敢拦他?
碰着一般人家,这也算是大事,可佟佳氏是咱满清大族啊!
小妾推了个一般人家的孕妇,推了也就推了,这事qíng咱们都知道不对,它不对!
可这真不算是个事儿!
金銮殿上治理朝政,你明珠老糊涂了,奏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有事早奏,无事你退朝闭嘴也就是了,jī毛蒜皮的小事都拣出来说算个什么本事?
要真这样追究下去,哪个朝臣不跟着倒霉?
明珠今儿是吃错药准备犯众怒啊!
还别说,人明珠大人今儿铁了心跟所有人对着gān:“万岁爷,事qíng虽小,可如今该以小观大,又言见微而知著。如今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可隆科多是谁?他是先皇后的弟弟,是当朝重臣佟国维大人的儿子,是满洲镶huáng旗的子弟,是八旗子弟。如今他代表的不就是大部分的八旗子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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