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_时镜【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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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恒根本就是太子一党的小走狗,这人只是顾贞观旧日的同僚,却并非他所说的什么至jiāo好友。一切怕还是哄着顾瑶芳,也哄着顾怀袖吧。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她再次被这样的发展,bī入了窘境。

  其一,在当时的qíng况下,四阿哥要自己取得扳指,顾瑶芳即将离开顾府,那时候若不下手,就再也没有机会。

  从那一时的qíng况而言,顾怀袖的决定是唯一的,也是必须的。

  其二,顾瑶芳离开之后,现在依着白巧娘的话来看,应该是已经被林恒献给了太子。

  qíng况立刻倒转,对顾怀袖极其不利。

  如果太子要找的,真的是顾怀袖手里握着的东西,那么绝对不可能jiāo给四阿哥来办这件事。这是四阿哥的把柄,怕被太子发现的把柄。可太子要找的,却不是这一样。

  抛开了这些,顾瑶芳拿着光秃秃一枚扳指去找太子,不知道太子会怎么对她?

  如果太子发现了那一枚扳指早没了秘密,事qíng就更棘手了。

  太子如果发现扳指里没有东西,首先会怀疑顾瑶芳,可知道顾瑶芳没事儿之后,就要怀疑顾怀袖了。

  顾怀袖能怎么办?

  她把手里的东西jiāo给四阿哥,会被杀人灭口,过河拆桥;如果不把东西jiāo出去,就是太子也能捏死自己。

  她到底有什么依靠?

  时时刻刻跟走钢丝一样。

  顾怀袖觉得自己太累了。

  人一旦开始产生抵触qíng绪,终将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个都要威胁她,bī迫她,她不过是平平凡凡一个小人物,这些大人物的博弈,顾怀袖真是一点也不想参与。

  她被卷进来,憋屈了两年,丢失了名声,最后最危险的还是自己。

  一枚玉佩静静地躺在顾怀袖的手心里,她面容沉静,却在唇角拉出一丝讥讽来。

  手指轻轻一松,将这一枚玉佩,放在了书案上。

  顾怀袖微微一闭眼,却在眨眼的瞬间,起身,抬手,捏了一旁gān涸的墨砚,砸!

  “砰。”

  一声响。

  坚硬的墨砚落在了这一块玉佩上,终于四分五裂。

  顾怀袖扔掉了墨砚,抿着唇,眼底却透出温然的笑意。

  她纤细的手指拉开了一只小小的锦囊,然后将碎了的玉佩一块块地捡起来,放进锦囊里。

  末了,两手一拉,系紧,打了个死结。

  顾怀袖看了看这锦囊,抬眉,终于重新走出了里屋。

  她笑看着白巧娘,将这锦囊推过光滑的桌面,递到了白巧娘的面前。

  白巧娘迟疑:“这……”

  “转jiāo给你主子就成。”顾怀袖声音怡然,带着一种阳chūn白雪的曼妙。

  四阿哥看了,自然会懂。

  她不过是夹fèng之中求生,但凡大人物松松手,自己就能寻得一条生路。

  可前提是,这一位爷肯松手。

  若是他不松,那顾怀袖只能bī他松了。

  事关重大,胤禛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几乎是必定的事qíng,顾怀袖不过一个辞官汉臣的女儿,无权无势,要拿捏的法子还有很多。以前有顾忌是以前,可现在没了。

  顾怀袖几乎可以肯定,她只要把手里的东西jiāo给四爷,等待自己的就是明日的屠刀。

  所以她非但不能jiāo,还必须将这东西攥在手中,搏一把。

  只盼着这一位爷,年纪轻轻,手段还不够圆滑,心思还不够狠毒。

  不然,她依旧是死路一条的。

  爷们,都是不讲道理的,顾怀袖偏偏要跟他们讲上一回道理。

  白巧娘摸着那锦囊之中的东西,又是惊又是骇,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摸错了,可顾怀袖的脸上却是镇定极了。

  白巧娘背上冒出些冷汗,她看似镇定地起身:“巧娘明白,便不多打扰,告辞了。”

  “不送。”

  顾怀袖端茶,注视着白巧娘的影子,消失在院中。

  她忽的笑了一声,想起那张二公子来。

  细细思索自己如今的状况,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这样门第的好人家了。

  高门大户是非多……

  嫁,还是不嫁?若真要嫁,又要怎么嫁?

  好歹,等她先讨回一笔惊天债,再来说嫁。

  却说那白巧娘,心惊胆战地回去了,悄悄找了固定于今日出宫采买的太监,递了消息,将东西转jiāo了。

  阿哥所里,胤禛一个人坐在书房,一gān宫女太监都在外头候着。

  近侍太监小盛子撩了帘子进来,站在外头:“爷,外头来了消息。”

  “进来。”

  胤禛声音冷冷的。

  小盛子袖子里揣着外头人递进来的锦囊,奉给了胤禛。

  胤禛一捏,就是眉头一皱。

  系的是个死结,解不开,他叫人拿了剪子,这才剪开。

  伸手轻轻一抖,将锦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案上,噼啪响了一阵,竟然是五六块玉佩的碎片。

  他一瞧,便眼神一冷:“简直胡闹!”

  小盛子一缩脖子,根本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谁找死传了块碎了的玉佩上来?这不是找死呢吗?

  是,的确就是找死。

  胤禛也没想到,顾三忽然起了泼天的胆子了,连自己给的信物都敢砸。

  这也就是告诉他一句话:老娘不gān了!

  得,这一位姑娘是忍不了了。

  他还没斥责这一位的办事不利,竟然还朝爷发起脾气来了?简直荒谬!

  胤禛再好的涵养,也要被这一个顾三给败光。

  他心知顾三是不能忍了,可偏偏是这时候!

  他正冷着脸发怒,没料想前面忽然起了通传的声音。

  “奴才们给太子请安。”

  胤禛手一抖,他眼角微微一抽,不动声色地将那锦囊收进袖中,玉佩已经没时间收了,索xing摊在桌面上。

  太子胤礽脚步有些急,脸色也不大好。

  “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四弟谈谈话。”

  这里是胤禛的地界儿,他却颐指气使,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毓庆宫了。

  胤禛看着也不介意,只请太子坐,“太子爷今儿脸色不大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胤礽不坐,他焦躁得厉害,在胤禛书房里一走,却望见他那摊在桌上的玉佩。

  “今儿早晨不小心摔碎的,我还挺喜欢,瞧着却是拼不起来了……”胤禛略作了一番解释。

  “不过就是块玉佩,有什么了不起,你若是喜欢,我回头叫奴才给你送一盒来。四弟,你坐,我有事要同你说说。”

  太子今儿是真的憋不住了。

  他前些日手误打死了个宫女,可毓庆宫里面宫女都是有定数的,怕被人捉住了把柄,万全起见,不得已找了内务府的心腹拉个人顶上来。

  好在这宫女正好是内务府六品翎长林恒的女儿,正是他下面党羽之一。

  林恒办事还算忠心,说自己还有个女儿能顶上来,不如偷梁换柱地送进来。

  哪里想到,这宫女昨夜进宫,今天早上胤礽才见了,却是大吃一惊,不是顾瑶芳又是谁?

  “我今日寻着那扳指了,可扳指里什么也没有。”

  胤礽脸色yīn郁,他都没工夫理会那臭女人,只顾着扳指的事qíng,一拿到扳指,就急急忙忙来找了胤禛。这事qíng,还是要商量着办,才有把握。

  听着胤礽前面的讲述,胤禛的拳头已经握紧,可在听见这一句“什么也没有”之后,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手指也缓缓松开,目光微微一垂,“扳指里什么都没有?”

  “现在张英回朝,河工案发。那个王新命已经被抓了起来,当初这扳指就是他送上来讨好我的,结果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那女人给拿走了……该死!”

  狠狠伸手一锤桌,太子的眼神已经狠戾了起来。

  宫里心腹还在审顾瑶芳,不过出来之前他已经问讯过了,顾瑶芳这样的姑娘家也就是会一些诗词歌赋,断断没有发现其中关窍的细密心机。

  所以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两年前万岁爷巡幸江南,太子大肆收受贿赂,河臣王新命就送上来好一些孝敬。当时因为qíng况特殊,便奉上了这么一枚扳指,说内藏乾坤。

  当时胤禛也是在场的,可太子并没来得及打开。

  结果没多久这扳指被顾瑶芳拿走,胤礽根本就没有查看的机会。

  直到后来,胤礽找了个借口,让胤禛找了王新命来,直言问他有什么事。王新命这才吞吞吐吐地说要投靠太子,还说那扳指之中就藏着他今日要说的表忠心的话,还有贿赂之事。

  大臣贿赂太子,还给太子爷表忠心,这样的事qíng自然不能被别人知道。

  所以太子爷也寻找扳指,可不能明目张胆,这事qíng给了胤禛办,偏偏胤禛两年都没办好。

  他这四弟,看着jīng明,可毕竟手段不够狠,江南鞭长莫及,也是没办法。

  而今chūn汛河堤出现,淮河险qíng更重,淹没不少chūn耕良田,淹死沿岸无数人家。

  事qíng闹大了,才查出河臣贪墨修筑堤坝、疏浚河道的户部拨银。

  河工银子都被王新命这河臣给贪了,这一大半钱,又进了太子的腰包。

  那时候张英正好在江南,督办此事,一手严查下来,竟然抓了王新命。如今王新命已经关押在刑部大牢,太子必须撇清跟这人的关系,这时候竟然找不到扳指,不是要命吗?

  顾家跟张英jiāo好,太子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于胤禛而言,事qíng却不那么简单。

  他斟酌着,劝说道:“太子也不必这么着急,想来王新命是个懂事的人。那扳指,兴许出了什么差错,也或许是王新命根本没有在扳指里藏着什么。如今王新命被抓刑部大牢,太子万莫自乱阵脚。”

  “对……不能自乱阵脚……”

  太子揉了揉眉心,道:“此事你再给我仔细地查,必定要有一个结果,若是……”

  谁知道事qíng会怎样呢?

  胤禛垂首:“但请太子放心。”

  事儿说完,胤礽又狠狠地将张英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离开。

  胤禛在后面,却忽然觉得事qíng有意思了。

  敢跟他玩儿手段,看样子顾三是野了起来。

  他当即道:“今儿出宫看看大哥去,小盛子你收拾收拾……”

  小盛子一怔,“嗻”了一声,这才拾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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