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_时镜【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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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英道:“官场上的事qíng,从来不是看表面,写得一手好字,并无大用。做官,靠的是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挥挥手:“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生琢磨去,有的事qíng万不可钻了牛角尖,好胜之心太qiáng也不是好事。你内秀于心,才智不下于你大哥,万莫走错路。”

  万莫走错路。

  张廷玉躬身退出去了,可站在走廊上,却是长叹了一声。

  但怕是父亲想错了,这家里,走错路的往往是聪明人。

  张英一向是坚定的皇帝一党,从不参与下面的党羽之争。

  他更是教导自己的儿子也不要参与进来,可偏偏……

  张廷玉想起的,是大哥叫他附耳过去之后,说的一番话。

  不参与党羽之争的大哥,知道得未免也太多。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了,藏在水面下的东西是谁也不知道的。

  顾府给孙府提亲,三书六礼折腾了好一阵,等到亲事定下来,已经是五月中旬。

  顾怀袖顶着大日头,去院里折了芭蕉叶回来,准备做一把大扇子,刚刚叫小石方把树叶取下来,就看见走廊上顾姣那艳红的影子。

  “姑奶奶?”

  “小姐,您顶着这大太阳在这儿晒什么呢,喜事上门了!”

  顾怀袖一怔,顾姣已经快步跑过来了,脸上堆满了笑。

  “张大人带着二公子上门提亲了!就是姑娘这一门亲事呢!”

  这一日,五月十六,艳阳高照,似乎是个好日子。

  第三十章错合八字

  前院里,张英带着张廷玉来了,两家人原本就是见过的,一点也不生疏。

  只是事qíng想来有些错位罢了,两个月前,两家都想着的都还是张二公子跟顾大姑娘的亲事呢。这一眨眼,顾大姑娘的事qíng没人提及,亲事却成了张廷玉跟顾怀袖的。

  顾贞观心底多少有些微妙,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之前两家早已经在信中表露过意向了,提亲也不过就是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张廷玉始终都不说话,是个沉稳的xing子,看着也很靠得住。

  早先顾贞观对他的印象就不错,这时候看张廷玉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

  至于张英,这一门婚事是张廷玉自己求来的,好坏由他自己,也不多话。

  说也没说多久,等到走的时候,张英自然带走了顾怀袖的生辰八字,回头要找人去占卜,合一下八字,称为“卜吉”。

  “好事多磨,谁也想不到啊,哈哈……”

  张英依旧笑得那样慡朗,已经走到了门口,跟顾贞观同时走出来。

  顾贞观也就送张英到门口了,也笑了一声,好歹是一桩喜事:“日后这关系,可是又近了一层,成了亲家了。”

  “可不是嘛,那咱们这就走了,三书六礼,这还要走好一阵呢。衡臣,给你顾伯父道个别。”张英挥了挥手,又给张廷玉打了个眼色。

  这时候要离开了,张廷玉上前一躬身:“顾伯父,廷玉告辞了。”

  顾贞观点头,看着这父子二人去了,背着手在府门前站了很久。

  张英家跟顾家姑娘提亲的事qíng,没出半天,就已经传了开去。

  之前顾家姑娘在惜chūn宴上一显身手,还有不少的人家有搭上去的意思,可没想到这张英的速度这么快,竟然眨眼就上去提亲了,可让别的人家没想到。

  张英早已经官复原职,为礼部尚书,兼官照旧,又充国史、一统志、渊鉴类函、政治典训、平定朔漠方略总裁官,可以说是当朝皇帝的心腹重臣了。

  今日他为他家二公子提亲,自然没人敢上去再跟人抢。

  谁敢?这不是明摆着要跟人作对呢吗?

  众人都知道,这一桩亲事,怕是要板上钉钉了。

  后院里,顾怀袖得知张家来提亲的人已经走了的消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还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竟然有些紧张。

  青黛也紧张,咕咕叨叨在屋里转了许久,帮顾怀袖算着彩礼和嫁妆,算了一半又忘记:“小姐你要不要拿夫人留下的嫁妆单子看看?”

  “看什么呀看?”顾怀袖只差没翻白眼,“三书六礼,三书六礼,这还早着呢,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

  “孙家姑娘要九月才进门,就算是我要出阁,那也得bī近年关了。”

  顾怀袖起身,就往屋外走,打算继续去做自己那大扇子,没想到这一回半路上又被人给截住了。

  这些个人,都不想自己做这扇子不成?

  顾怀袖一看来人,笑了,这不是即将成婚的二哥顾寒川吗?

  “二哥好。”

  “唉,好什么呀好……”顾寒川简直好几天没睡好过觉了,如今看见顾怀袖这笑盈盈的模样,差点气得跌脚。

  顾怀袖撇了撇嘴,心说撞见他也是自己晦气。

  自打顾瑶芳不在了,这府里连着顾寒川也消停了下来,没那么多的幺蛾子事儿。

  说起来,顾寒川这xing格,就是懦弱了一些,跟顾瑶芳走得近的时候,什么事儿不做?

  现在也不知是顾贞观管教得严了,还是因为要成亲了,倒是不出去惹事儿了,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出去逛诗会,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qíng。

  这样的人,没什么主见,身边人是什么样,他就是个什么样。

  顾怀袖心里细细一分析,忽然觉得顾寒川有些可悲。

  顾寒川心里郁闷,想着友人告知自己的事qíng,老觉得不踏实。

  他之前跟孙家姑娘连翘有过惊鸿一瞥,可说要认识,那是断断没有的,现在顾寒川就琢磨,要找个人帮自己了解了解孙连翘,好歹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心里念头一转,那目光就落到了面前顾怀袖的身上。

  顾寒川眼前一亮,那不耐烦的表qíng立刻收了起来:“三妹……”

  jī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顾怀袖被顾寒川这惺惺作态模样给吓住了。

  她眉头一皱,“二哥有事说事。”

  顾寒川心里鄙夷,觉得顾怀袖果真跟顾瑶芳说的一样,不是个好相与的。可毕竟现在自己有事求她,只能低声下气道:“三妹,二哥有事求你帮帮忙。”

  “……”顾怀袖都说了“有事说事”了,她怎么还吞吞吐吐,“二哥直说就是。”

  “我想请三妹去崇效寺赏牡丹……”

  顾寒川吞吞吐吐地说了,又拉顾怀袖到一边,仔仔细细讲此事。

  京城里一直有一句户,“崇效寺的牡丹,天宁寺的荷花”,说的就是赏牡丹去崇效寺,赏荷花则去天宁寺,这时候城西崇效寺的牡丹开得正好,还有不少的赏花活动。

  常常有游人、士子,甚至是官员及其家属,往崇效寺上香去,同时观赏牡丹,乃是这京城里一桩雅事。

  也不知道顾寒川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那孙连翘也要去赏牡丹,他自己跟孙连翘已经定亲,成亲之前不敢见面,可他偏生想要知道人孙连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xingqíng,所以想请顾怀袖去看一眼。

  顾怀袖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想想这两人怎么能忽然凑在一起?

  更何况,往后孙连翘会是这顾府的当家人,她压不压得住顾姣,却还两说的。

  要紧的是,顾怀袖有两个月没出门了。

  树大招风,闺阁女子名声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顾怀袖忌惮颇多,低调一些总是好事。

  她信奉的是,做人总该藏着一点。

  不可锋芒毕露,也不可不露锋芒。

  要拿捏好这一个度,对顾怀袖而言尚有一些难度,不过已经逐渐熟练起来。

  略犹豫了一番,顾怀袖出乎顾寒川意料地答应了。

  时间就在明日下午,孙连翘会由她家里人带着去,至于顾怀袖则决定同顾姣一起去。

  左右这个儿媳如何,顾贞观其实是不会怎么管的,这个朝代,后院里的女人把一个家都管了,大老爷们儿要不就是在外做官,要不就是做生意,别的是一概不理会的。

  就算是顾贞观,其实也不大理事,顶多教教儿女。

  顾贞观年纪也大了,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顾怀袖对孙连翘也好奇,眼见着在府里也没多少日子,不想跟顾寒川闹僵,索xing答应了去。

  次日,顾怀袖就跟顾姣一起往城西去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孙连翘竟然是这么个妙人。

  她见到这一位连翘姑娘的时候,正是天气骤变,下了雨的时候,两家人躲雨躲到一个屋檐下,一见却似乎都认得了。

  顾怀袖不认得孙连翘,是顾姣使了个眼色,她才知道眼前这穿着绛红色长裙的女子就是孙家姑娘。

  倒是孙连翘,此前早在惜chūn宴上闻说了顾怀袖的大名。

  那时候的顾怀袖,跟李家臻儿小姐一样艳压群芳,即便是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的。

  孙连翘笑容明艳动人,看着是个活泼的xing子,只拨了拨自己头发上的雨珠,便走了过来,同顾怀袖搭话。

  “顾小姐?”

  “是孙姑娘吧?”

  顾怀袖见到她圆圆的脸盘子,红苹果一样讨人喜欢,两只乌溜溜的圆眼睛,却有樱桃小口,面相是很好的。

  “早在惜chūn宴时候就见过顾小姐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上去搭话。”

  那时候也不敢上去搭话,顾怀袖那时候虽不说是凶神恶煞,可浑身就是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打小孙连翘她娘就说她跟地里的狍子一样,机灵得紧,有一种属于动物的直觉。

  那时候,她的直觉告诉她,顾怀袖不好接近,可如今一说上话了,这感觉就消失了个gān净。

  是以孙连翘用一种含着不解的眼神,看着顾怀袖。

  顾怀袖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可左右打量一番,又并无不妥,不由有些奇怪:“孙姑娘怎这样瞧着我?”

  孙连翘声音慡脆,娇憨一笑:“我是见着顾小姐,觉得比之前亲切了许多。”

  即将成一家人,怎能不亲切?

  周围的丫鬟们都笑了起来,这两家的亲事,也是人尽皆知的,这里的丫鬟们尤其清楚。

  顾怀袖举袖掩唇,微微一笑,心说原来是个看着心细,实则糊涂的慡利人。

  “孙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吗?怎么没见着令堂?”

  孙连翘顿时“哎呀”了一声,急急忙忙朝身边人一招手:“二丫,你赶紧打伞去佛堂接我娘,她还在里面求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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