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撇撇嘴,随他折腾了,最好折腾个什么毛病出来,告诉他不能同房。
华启诊了一会儿便转身去写方子,密密麻麻一大串儿,拿出去煎药了。整个过程都没敢抬头和潋滟说句话。
怎么了这是?潋滟摸摸自己的脸,她不是很可怕的吧?华启以前帮过她,她还以为不用这么生分。
韩朔没给她解释什么,转身跟着华启出去了。潋滟立起耳朵,听见他同门口的人吩咐,看住她,他片刻即回。
眼眸亮了,她看着他出去,连忙兔子似的蹿下chuáng,鞋也没顾着穿,蹦到韩朔的桌子边拿起最上面的战报便看。
一边看一边注意着外头的动静。看了三册还不见人回来,她也不敢多看了,蹑手蹑脚走回去,缩回被子里。
下一刻,韩朔就端了药进来了,没声没响的,吓得潋滟心口直跳。
还好她没贪多。
“把药喝了。”一碗药递到面前,还冒着热气。潋滟眨眨眼,看着他问:
“这什么药?”
韩朔别开头,闷闷地道:“不用问太多,喝了就是。”
潋滟皱了皱?子:“闻着就苦,你还不告诉我是什么,要是毒药怎么办?”
韩朔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一咬牙,gān脆自己喝了一小口,然后递到她面前去:“没有毒。”
潋滟傻了,接过碗来,没有再折腾。把药给喝了。韩朔向来最怕苦药啊,这样的东西都给她尝,那一定是没毒的了。
嘴里含了蜜饯,她躺下去,一双眼睛还是看向他。带着些戒备。
韩朔轻哼了一声,很是嫌弃她的模样,转头去看战报了。
有不吃腥改吃素的狐狸么?潋滟是不信的,所以闭着眼睛一直没睡着。
帐子里只有竹简翻动的声音,过了许久,久到她都有些困意了,帐子里的灯才熄了。身后有人褪了外袍,躺进了被子里。手从她的腰间穿过,依旧将她抱在了怀里。
潋滟身子有些僵硬,韩朔不由地叹了口气:“怎么还没睡着?”
天gān物燥。防火防盗防大尾巴láng,能睡得着么?潋滟翻了个白眼,哼哼两声。
“我不会动你,把心塞回去放着吧。”韩朔微微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不过你要是同昨晚一样一夜不睡,韩某就不敢保证了。”
潋滟软了,乖乖地闭上眼睛,身体放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韩朔好歹是说话算话的。
这一觉睡得很好,早上起来的时候,韩朔已经出去了。
潋滟被一个丫鬟服侍着起身,那丫鬟看也没看她一眼,替她梳妆好了便离开了,真是够谨慎。
潋滟左右看看,还是蹭去了书案边,翻着战报看了看。又仔细瞧了瞧沙盘上的部署。
韩朔兵多将广,呈弧形包围了新都。顿丘一破,两翼上的军队便都会跟着往新都而去。
若是在新都郊外再给他摆上一道…
“检查了方能进去。”门口的守卫像是拦住了什么人。
潋滟飞快地跑回chuáng边,心跳得厉害。当贼真是不容易,多来这么几回她定是要被吓死。
“连华启都查,韩朔这是疯了么?”秦阳同华启一起进来,带着一股子药味飘到潋滟跟前:“瞧瞧他都把你宝贝成了什么样子。”
潋滟首先看向的是他手里的药,嘴角抽了抽,接着看向秦阳的脸:“你怎么来了?”
秦阳颇为着恼地道:“子狐去观战了,就把我抓来当煎药丫鬟,当真是大材小用!”
潋滟挑眉,跟着点头:“是啊,你怎么着也得当个煎药小厮。”
没见过男人把自己比作丫鬟的。
秦阳黑着脸道:“我不跟你们玩嘴皮子,你们一个两个就会欺负人。赶紧喝了这东西,爷手都酸了。”
潋滟接过药碗,犹豫了一下,看向华启:“我能问这是什么药么?”
华启一脸正经地摇头:“主子曰,不可说。”
撇嘴将一碗药喝下去,身子觉得暖暖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害她的药。潋滟就放心了。
接下来几天天天都会喝这个东西,有时候是韩朔亲自端来,韩朔不在的时候便是秦阳代劳。夜晚他都挨着她睡,却没越矩半分。
过了几天她终于没忍住问他:“这到底是什么?”
韩朔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在潋滟快放弃等待的时候才道:“华启说你底子差了,那些都是补身子的。”
补身子?补什么身子?潋滟仔细一想,眉头皱了皱,不说话了。
他原来还记得?
那无辜殒命的孩子,她原以为他反应过来,也是该算在她头上的呢。怎么现在。反而补偿起她来了。
这样温柔的韩子狐啊,是她曾经多么渴望的。可惜天意弄人,她爱的时候得不到,等终于就在眼前的时候,她却没力气爱了。
潋滟闭上眼。努力去想在韩朔桌上看见的东西,将脑海里那人笑着的样子,一点点挤出去。
被子下jiāo叠的一双手上都套着红鸾绳,然而那心却不知已经隔了几重山水。
第四日,潋滟老实地喝下药,华启再度诊脉,脸色好看了不少,不过到底还是没同她说话,而是拉了韩朔出去嘀咕。
明日破晓之时,韩朔大军将发,最后一次大举进攻顿丘。
好几日的和平相处,也终于要在这个时候画上句号了。潋滟怔忪地看着门口进来的人,有些走神。
“在想什么?”韩朔轻声问。
“你……”潋滟喃喃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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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芙蓉chūn宵暖,缠绵至黎明
韩朔闻言,笑得风流倜傥:“想我?”
“不是。”潋滟回神,一点qíng面也不留地道:“我是想问,你可愿出去走走?今日外面的晚霞似乎还不错。”
韩朔侧头看了看外面,穿着绿色底衣黑色铠甲的士兵们正在搬运明日所需之物。霞光很美,但却带了些血色。明日怕是免不了血流成河,白骨盈山了。
“好。”他应下,牵着她的手走出去。
四周的人来往匆忙,他同她倒是走得悠闲。秦阳在远处看着,免不得又要呸一声:“此番浓qíng蜜意,当真是刺激咱们这些孤家寡人!”
谢子瞻笑道:“太保早有家室,何以称得孤家寡人?”
秦阳脸色一僵,继而嘀咕道:“不在身边陪着,有什么用。”
那头潋滟同韩朔已经走了老远,潋滟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韩朔则是任由前头的人拉着他,自己慢慢抬头看天。
他们从营地中心走到了边缘,潋滟笑吟吟地看着晚霞,道:“平地上看起来,没想到也不错。”
韩朔弯着唇。身上的气息很是柔和,想来不知是她哪个举动取悦了这位大爷,他心qíng不错。
潋滟心里有事,正紧张呢,看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就笑眯眯地加上一句:“虽然没有望月崖上美,但到底也是晚霞。”
“望月崖?”这名字好熟悉。
“嗯,上次宁瑾带我去过,风景如画。”潋滟笑得恶劣。‘
韩朔的脸色暗了不少,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韩某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见与他相关的字?”
晚霞?他带了她看晚霞,让她念念不忘了,所以今天她才想起要同他出来?楚潋滟这一张嘴当真是不会饶人,连给他一点希望也不肯。非要把他的愉悦全部掐灭。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糟糕,忘记他说的那话了。潋滟讨好地笑了笑:“请太傅务必装作没有听见方才的话。
“晚了。”韩朔脸上笑意尽敛,板着一张脸看着她,渐渐的,怒意堆积。
潋滟有些害怕地退后一步,却被他抓住胳膊扛上了肩。
“喂!”
“娘娘是不是想反复跟韩某qiáng调,你是晋惠帝的人?”韩朔冷冷地问。
头朝下的姿势怎么都有些难受,潋滟拍打着韩朔的背,怒道:“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韩朔转身便往主帐走,薄唇紧抿,颇为不悦。
于是秦阳等人就看着这俩和和气气地出去,没一会儿潋滟就被韩朔怒气冲冲地扛了回来。
“怎么了这是?”秦阳张大嘴看着。
“很明显,太傅生气了。”谢子瞻道:“能让他这么喜怒形于色,贵妃娘娘真乃奇女子也。”
奇女子被丢在了chuáng上。
韩朔伸手将自己的衣襟扯开,眸子里压着火,欺身将chuáng上想跑的人给压得死死的。
“你gān什么?”潋滟有些慌,手抵在他胸前,却被他的肌肤烫得收了回来。
“娘娘的身子该好得差不多了。”韩朔笑了笑,眼里却冰冰凉凉的,睨着她。像狐狸看着笼子里的jī:“韩某还是比较喜欢,娘娘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她跟了司马衷,这事实让他很着恼很着恼。他爱gān净,更不喜欢他的东西被染指半分。换作其他,他不用这么介意,丢掉就好了。
可惜是她,想丢也丢不掉的玩意儿,没心没肺还要惹他生气的东西。他把心掏出来,她现在也是不稀罕,那么他就只有让她好好记着。他才是她的男人!
外袍被扯开,潋滟抓着韩朔的手想咬他,却被他左手抓过双手,一起固定在头上。想踢他,却被他的腿压得死死的。
完全逃不了了。
潋滟脸上终于流露出厌恶,她厌恶chuáng事,尤其是与韩子狐的。忍着这么多年,她头一回这么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qíng绪。
没有qíng爱的jiāo欢,就像禽shòu一样,她不喜欢,很不喜欢。身子跟着僵硬,眼睛也红了。
韩子狐这变态,为何分明不喜欢她,未把她放在心里过,却偏要与她做这样的事?他不觉得身体与心不统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qíng么?
韩朔低头便对上潋滟的眼神,动作一顿,眼眸也黯淡了不少:“你就这样讨厌我么?”
潋滟使劲儿点头。
身上的人低笑一声,垂下眼眸,让人看不见qíng绪。
“可惜了大好的花好月圆夜,娘娘即使是厌恶,韩某也不想放手。”
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潋滟毫不留qíng地想咬,却被他捏住了下颔,动弹不得。他的唇舌温柔地卷着她,慢慢地抚平她的bào躁,一点一点从牙齿上扫过,最后吸吮着她的舌头,霸道地吞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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