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还没喝几杯。”楚将军也不打算多问,只是叮嘱她:“倒是娘娘,切莫再喝。您肚子里的龙子可是司马皇室的血脉,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可马虎不得。”
潋滟怔了怔,随即低头:“将军说得是,本宫会好好护着它出生的。”
司马皇室的血脉……爹爹若是知道这是韩朔的孩子。她真的不敢想会是怎么个下场。
群臣们讨论得激烈之处,难免拍桌摔酒。机灵的宫人们从中调和,今晚的气氛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好。迟暮开始舞剑,很多人都看得入了迷,连裴叔夜也目不转睛,像是在想什么。
江随流靠着他,很是肆无忌惮,像是已经抛却了前尘往事,当真只把他当了兄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潋滟瞧着,淡淡一笑,跟楚将军说了一声,便先退出起舞台,回宫去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大事,她还是先回去陪着小傻子,给他讲讲故事吧。
含笑和休语一边一个扶着她。一路上嘀嘀咕咕,都在指责她不该喝酒。潋滟也觉得有些难受想吐,所以没反驳,回去乖乖喝了药,便进了寝殿。
“爱妃你回来啦?”司马衷从chuáng帏里探出一个头来,瞧着潋滟,笑得很是开心:“今晚上热闹么?”
“嗯,很是热闹。”潋滟褪去了外袍,身上带着浅浅的酒香,躺到了皇帝身边去:“就是有些乏了,便早些回来。”
皇帝心疼地看着她,也躺下来抱着她的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微微皱眉:“爱妃饮酒了?”
“一点点。”潋滟翻了个身,回抱着皇帝,闭着眼睛道:“有些馋了。”
司马衷有点儿生气:“喝酒对胎儿不好。”
这话今晚听了太多,潋滟敷衍地应了一声,便要睡过去。
皇帝看着她安静的脸,叹了口气,忍不住凑上前去。轻轻吻上她的唇。
潋滟心里一惊,倒也不知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权当自己睡着了吧,皇帝吻她,她总觉得有些乱伦的错觉。
淡淡的酒香很是好闻,见沉心没有反应,司马衷便将人揽得更紧了些,撬开她的牙齿,慢慢地在她唇齿间流连。
潋滟脸红了,还好烛光也是暖色。瞧不出她脸上的异样。
皇帝看着死活不肯睁眼的这人,明知她没睡着,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沉心?”他低声唤她,声音缠绵温柔,热气喷洒。让潋滟的耳朵都要开始红了。
嘴唇从她的唇瓣移到了脖颈,司马衷轻轻蹭开她的衣襟,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僵硬了起来。然而这小东西,竟然还是固执地装睡。
真是……他?笑一声,吻上她的脖颈,很是坏心地吮吸,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
潋滟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终于是没忍住睁开了眼睛,将司马衷一把推开。
“爱妃?”皇帝被这动作伤了心,一双眼睛委屈地瞧着她。
“我……臣妾还怀着身子呢。”潋滟尴尬地道:“不可以做这样的事qíng。若是皇上…想了,臣妾便送您去其他妃嫔那里,可好?”
司马衷一张脸沉了下去,很是恼怒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跟个赌气的孩子似的,翻身背朝着她,往里头睡。
“哎——”潋滟颇有些无奈:“皇上您别生气。”
皇帝不理她,背脊僵硬。
潋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将衣襟合好,叹了口气:“臣妾只是不习惯而已。”
自己这身子已经是这幅模样,哪里还能伺候他?他不嫌弃,她自己都嫌弃。
听着沉心的声音有些低落了,皇帝才没好气地转过脸来,瞪着她道:“爱妃喜欢把朕往外推么?”
潋滟一愣,随即摇头:“臣妾没有,只是皇上您…”也毕竟是个男人,有正常需要的啊!
三更2点
第一百四十三章将迎匈奴来,倜傥可为夫
“朕不喜欢其他的女人,朕就喜欢你一个。”小傻子闷闷地看着她道:“但是爱妃总跟朕之间隔了什么,朕觉得,朕讨厌这种感觉。”
潋滟轻轻将他的墨发拂到后头,微笑道:“臣妾一直将皇上当弟弟的。亲人永远是最亲近的,比其他任何人都亲近。”
皇帝的脸又黑了:“朕明明已经过了弱冠之礼,比爱妃要大!是爱妃的丈夫,不是弟弟!”
眼看着又要生气了,潋滟连忙安抚:“臣妾打错了比方,皇上自然是臣妾的丈夫,莫要生气。臣妾只是没了弟弟,皇上又同我弟弟一样温暖,所以臣妾…”
司马衷想起来了,沉心以前是有个弟弟楚飞尘。只是听说常年不在楚府,后来有一次回来。不知怎么就被楚将军给赶出了家门。宣布从此与那孩子断绝了关系。楚飞尘也是个脾气倔的,不过十几岁,头也不回地去了山上继续学艺,也说不再认楚啸天为父。
轻哼了一声,皇帝算是消气了。让沉心难受,最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gān脆好生抱着她,低声道:“睡吧,你不是累了么?”
潋滟应了一声,偷偷瞧着皇帝的脸色。看着好了,才放心地睡过去。
不提及她都快忘记了,飞尘现在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分明还是那样小的年纪,只不过说了一句想闯dàng江湖。不想入朝为官,便被爹爹给赶了出去。爹爹也当真是,送葬了大儿子,赶走了小儿子,只剩她一个女儿。却也不能陪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时候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今天着实是累了,潋滟靠在司马衷的怀里,觉得无比安心,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朝堂之上,群臣决议,大多数人同意化gān戈为玉帛,让藩王将世子送往洛阳,并让楚王削减三分之一的兵力,便可姑息。
韩朔站在最前头,对此事也没什么异议了。不打便不打吧,削兵力也是一样。他现在正上火的是到底该怎么抓杀了太师的凶手。这都两天了,还一点眉目也没有。
昨晚起舞台宴会的事,裴叔夜回来都告诉他了,他没责备王蒙,不过也让谢子瞻不用留qíng,三十廷杖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不立点规矩,以后这帮兔崽子还不知道会给他惹出什么事qíng来。
“皇上,匈奴时节即将抵达洛阳。”毕卓站出来道:“我们可否需要什么准备?”
还有十几日。那一向野蛮的种族就要来朝圣。皇帝的表qíng看起来有些害怕,下意识地看向了韩朔。
“太傅?”
韩朔回神,轻笑道:“番邦来朝,自然是要准备些好东西,好让他们开开眼界,也让匈奴知道我大晋的威严。”
“太傅有何想法?”楚啸天问。
“匈奴使节到的那天,洛阳城门大开,百姓夹道,却不用欢迎。匈奴屠我边关百姓,伤我大晋士兵。虽然是讲和,也不必太过客气。”韩朔道:“进得皇宫,臣倒是有其他的法子,待会儿写下来给陛下过目,这里便不用一一阐述。”
“好。”皇帝笑眯眯地拍手道:“这件事便jiāo给太傅了。”
“臣遵旨。”
群臣说了一会儿小话,司马衷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拍拍脑袋道:“对了,上次毕将军说的匈奴和亲之事,朕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将朝中未婚之臣的画像统统送了去。兴许朝中不知哪位就赶上了好福气,要迎娶个公主回来呢。”
朝上哗然,韩朔眉梢微动,看着座上的皇帝。和亲?将匈奴公主娶回来?谁娶?
这差事可不是好玩的,万一以后匈奴再起祸事,第一个遭殃的不就是那匈奴驸马么?放在旁人身上,怕是十条命都不够的。
可是,反过来说,上次他同裴叔夜商议的时候,便说到契机。匈奴使节来朝,便是一个契机。他现在的兵力比以前更加足了,只等楚王兵力一削减,他要夺这皇位也便是轻松的事qíng。至于由头,那便是要在匈奴身上找的。总要名正言顺,才能堵住勤王之师。
“朝中最为倜傥的,便是韩太傅了啊。”赵太尉拱手道:“太傅至今未娶,万一被公主瞧上,可是愿意为国效力?”
韩朔微微挑眉,没有回答这话。要他娶一个匈奴女子,这有些为难。可算算时间,若是允了,刚好便可以帮他避过一劫——匈奴来的时间,大概正是他要给太师的死一个jiāo代的时候。若说是要将功抵罪,皇后那头便可以糊弄过去了。
韩太傅犹豫了,这应还是不应呢?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万一公主不喜欢韩某这样的斯文人,倒喜欢毕将军那样的英雄呢?”斟酌一会儿。他还是这般回答:“现在猜着也没意思,还是等公主来了再说。”
皇帝笑而不语,在上头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没再理会下面群臣的议论。韩朔想通了一些事,脸上也好看了不少。难得地跟群臣多说了一会儿话,又跟皇帝报备了一些大事,而后退朝,便打算回府去找裴叔夜。
“皇上!”含笑站在外头,等着群臣一下朝。皇帝一被人抬出来,她便迎了上去,声音大得连韩朔那头都听见了。
步子微微顿了顿,韩朔侧头,便听见含笑着急地道:“娘娘昨晚有些着凉,今早便说肚子疼。奴婢已经传了御医了,御医说娘娘动了胎气,皇上快随奴婢去看看。”
“什么?”皇帝微微变了脸色,接着就一脸焦急地挥手让宫人抬着他往沉香宫走。一个激动,差点从肩舆上掉下来。
“皇上!”韩朔大步走过去。皱眉道:“朝臣还没退完,您好歹小心些,注意些仪态”
小傻子恼怒地看着他道:“沉心都动胎气了,朕还要什么仪态?太傅,难不成心爱之人还比不上仪态重要么?”
说罢,急忙挥手让宫人往沉香宫跑。贵公公在后面直追,韩朔被他方才的话给呛了,脸色不太好看地也追了上去。
潋滟额上冒着冷汗,咬牙捂着肚子,安静地喝着药。
“娘娘不应该饮酒。”张御医叹息道:“您的身子本就不是太好,休息不足,心绪不宁,几次都有流产的征兆了。若是再乱来,可不是要微臣把命赔进去么?”
“本宫知道了。”潋滟咬唇,颇有些哀怨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小气鬼,娘亲喝一口酒都要闹脾气,她可是因为这玩意儿,许久都没沾酒了啊!
“沉心!”皇帝被韩朔背进来,看着她这模样,急得眉头紧皱,瞪着御医就问:“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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