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有一天,我是会知道真相的,那时,我照样会离开。”悠然道。
“你认为,到那时,你还会有离开我的可能吗?”古承远问,声音低沉,那种磁xing,像是钻入了皮肤底下,化成尖锐。
“我已经不再爱你,我们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悠然摇头。
“我会快乐,只要有你,我就会快乐。”古承远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悠然的小腹处。
“但是我不会快乐,”悠然眼神沉静如水:“我不爱你,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快乐,就像是妈和你爸在一起时,她连笑的时间都很少。”
“悠然,我不是古志,我会让你快乐的。”古承远道。
“不,你不会。”悠然的声音忽然变冷:“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快乐与否,你在乎的,只是能拥有我,你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感受……你根本就不爱我。”
古承远缓慢地低下身子,将嘴贴在悠然的耳边:“爱与不爱,你很快就会知道。”
唇与耳之间,隔了几缕发丝,摸索之下,痒意横溢,却让悠然生出了无端的恐惧。
下一秒,古承远的手,便开始解着她牛仔裤的扣子。
“你做什么?”悠然大惊失色,并用被铐住的双手去挡。
可古承远只手便将她的抵抗消弭,他在她小腹上的动作,继续着:“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妈的亲生骨ròu,她是不会不要我的,如果是这样,即使再难熬,她为了我,也会永远待在古志身边。”
悠然越听,越觉得这话冰凉透骨:“你究竟想做什么?”
“所以,如果你有了我的孩子,也就不会离开了。”
古承远的语气很轻很缓,但却像是重锤,直接砸在了悠然的太阳xué上。
“你不能做这种事qíng!”悠然开始拼命挣扎。
可古承远翻身而上,将她的身子,稳稳地压住:“悠然,我们会在这里待上很长的时间,我们会有孩子的。”
悠然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会冷一会热,牙齿也开始上下磕碰,她不敢想象那一刻的到来。
裤子的拉链已经拉下,一寸寸地,往下褪着,虽然缓慢,但总有让古承远如愿的一刻。
就像他说的,时间还很长。
他是会达到目的的,不管是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别人。
只要够狠。
只要够狠……
悠然忽然停止了挣扎,她调整呼吸,让浑身的每个细胞都积聚起力气,在最后一刻,猛地用额头撞向古承远的下巴。
她的来势汹汹让古承远下意识躲闪,如此一来,便暂时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觑准机会,悠然猛地挣脱开他,接着,飞一般地扑向茶几,拿起上面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掷。
茶杯瞬间裂成尖锐的碎片,不等古承远反应过来,悠然直接拿起碎片,毫不犹豫地就往手腕的动脉上划下。
不止是一下,接连着四五下,那动作,活像不是自己的手似的。
血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地从动脉处逃出,滴落在地板上,像是小小的血的湖泊。
要比狠,她也是可以的。
并不是为了谁守贞,只是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将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悠然不愿看见这种事qíng发生,所以,便用碎裂的杯具去阻止悲剧。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古承远扑过来夺下了碎瓷片,可是悠然的手已经是严重受伤。
“看来,我比死还让你感到可怕是吗?”古承远的眼睛如地狱的土壤,纯黑,带着火焰的暗红。
悠然疼得满额是汗,但嘴角却是在笑:“好不容易活一次,怎么能让自己的后半辈子痛苦呢?”
其实,悠然是在赌,她赌古承远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他定会将她送到医院中,届时,她便可以向旁人求救。
可悠然没预料到的是,古承远将她抱到了卧室里,接着,一个电话叫来了他的私人医生。
医生仔细诊断后,发现悠然割的那几下幸好没伤到神经和韧带,做了局部麻醉以及伤口清创fèng合之后,将药留下,便准备告辞。
此刻该医生在悠然眼中简直就是那大海中的豪华大游艇,她哪里肯放手呢?
赶紧地,悠然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抓住了这艘豪华大游艇的胳膊,差点没把指甲也掐进去:“医生,快去报警,这人是变态,是神经病,是他把我绑架的,还囚禁在这里!”
还来不及等医生做出反应,旁边便传来古承远不急不缓的声音:“我叫来的人,你认为会帮你吗?”
悠然定睛一看,果然,那医生微笑着将她的手指一个个地掰开。
顿时,医生在悠然心目中的形象由一艘豪华大艇直接变成了电影最后三十分钟的泰坦尼克号。
但眼睁睁地看着医生离开,这不是悠然的做法。
于是,她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抓起台灯,直接向他的后脑勺砸去。
见死不救的泰坦尼克号破皮流血了。
将医生打发走后,古承远缓步来到悠然面前,悠然心中警钟乌拉乌拉地响个不停,赶紧往后退。
“我就这么可怕吗?”古承远问。
“是的。”悠然的回答没有一秒的犹豫。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悠然。”古承远道。
“是的,只是想要。你只是想要报复,所以你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狠狠地抛弃了我;你只是想要不再寂寞,所以你不顾我的感受,qiáng行要将我留在你身边;你只是想要达成目的,所以其他人的幸福都不再重要……我同qíng你过去的遭遇,我对自己小时候对你的伤害也感到抱歉,但这些并不能成为原谅你一切行为的灵丹妙药。古承远,我不欠你什么,你不能拖着我的未来,你没有权利。”
悠然的唇因为失血而苍白,那种苍白像是刺目的光,扎在古承远的眼中。
留下是痛,拔去,一样的疼。
“此刻,我在你心中,一定是如丧尸般可怖,是吗?”他问。
悠然毫不留qíng:“不,比那更甚。”
闻言,古承远的嘴角微扬,他笑了,只是那声音,却像是一种哑哑的呜咽:“可是悠然,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对我有多重要。你的童年,是我所向往的,和你在一起,我会感受到那种幸福,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气息,也是好的,能嗅到,对我,也足够了。”
说完,古承远向着她袭来。
但悠然随时保持着警惕,身体往后一缩,接着当即扯下手中的绷带,一狠心,伤口扯裂,血滴渗出。
“放手!”悠然低吼:“否则我会死在这里!!!”
“放手?”古承远轻声重复着这句话:“上一次我放了手,便失去了你整整四年,这一次,我再也不能放。”
说完,他竟然拿起用来剪绷带的剪刀,迅速地往自己手腕上一划。
悠然熟悉的红色,从古承远的脉搏中涌出。
接着,他像一条猎豹般,以无法阻挡的力量与速度将悠然给压在了chuáng上。
他的手腕,碰触着她的,两种血液,融合在一起,流在chuáng单上,开出朵朵喧杂又寂静的花。
“就算是死,我们俩也一起。”古承远的声音安静得不像是从一个活人口中说出的。
说完,他俯下身子,吻上了她的颈脖。
像是纤细苍白只在暗夜出没的吸血鬼,在吸吮着挽救自己生命的血液。
古承远的唇,冷得如同聚集了全世界的寒冷,一点点地,冻结了悠然的生命。
悠然仰望着天花板,上面那盏有着墨绿色仿古灯罩的白炽灯彷佛在剧烈晃动着,无声地。
手腕处的血管,在突突地随着心脏跳动着,每一下,都是刀割般的疼。
古承远的身子,重得她无法承受,肺部,被压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就用这最后一口气,悠然嘶哑着声音叫出了心内最想说的话。
“个挨千刀没人伦装b装到被雷劈装纯装到被人轮的屈云,你tm的死到哪里去了!!!”
在最危险的时刻,悠然想到的人,只有屈云,只有屈云。
即使知道,他没有可能会在此刻出现,但如果她要死,在临死前,她也要喊出这句最真心的话。
这最后的嘶吼可算是惊天动地,造成的回声也是非常了得——悠然听见门外的楼梯都在响动。
按理说,这回声应该是越来越小,但悠然却发觉,那声音,越来越近,听真切了,就像是皮鞋的嗒嗒声。
几秒种后,门被撞开,接着,悠然身上古承远的重量顿时消失——某人将古承远拉起,接着一拳将其挥在了地上。
而那传说中的某人,就是脸色比缺了半个脑袋还在蹦跶的丧尸还要恐怖的屈云。
古承远也不是弱者,从地上站起,立即开始反击。
双方都是练家子,当即打得噼噼啪啪噼噼啪啪,血沫横飞骨头折断。
悠然非常想撑起身子看看这场jīng彩的打戏,但她的身体在连续的紧绷后忽然得到放松,加上失血过多,一时支持不住,眼珠打个转,晃悠悠昏睡了过去。
没有做梦,所以似乎只是闭下眼的时间,她就醒了过来。
睁眼前,悠然便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两种事实。
一是古承远被打败,屈云将自己救回。
另一种是屈云被打败,并且被种在了后山的树林中,等待秋天去收获。
所以,悠然睁眼的这个动作,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
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
屈云坐在她旁边。
只不过——那张俊俏的脸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
悠然眨眼眨眼再眨眼,仿若不认识他的样子。
“重新介绍下。”屈云道:“我就是那挨千刀没人伦装b装到被雷劈装纯装到被人轮的屈云。”
“你是压根没被埋呢,还是刚从地里钻出来的?”悠然看着屈云满脸的伤,问道。
“古承远也被埋得够呛,我和他,谁也没占到便宜。”屈云懂得悠然的意思。
悠然这才拿起眼睛查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手腕处是厚厚的绷带。
“古承远呢?”她问。
“我本来想报警,但你妈打来电话给他求qíng,说一切事qíng等你醒来后听你的意思。”屈云顺着悠然的目光看在了她的伤处,很自然地便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上面:“未来丈母娘的话,我不敢不听,他现在正在另一家医院里躺着——我们从楼梯上滚下来时,他头被撞破,fèng了十多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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