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的手,gān燥温暖,那热度,直接透过纱布传到悠然的手背上。
“而你,则小腿骨折。”悠然看着屈云打着石膏的右小腿以及坐着的轮椅,得出了这个结论。
“是啊,结果三个人都受了重伤,不得不打电话叫救护车。”屈云回忆着:“客厅里两个破头脚断的,楼上卧室里还有个割腕自杀的,差点没登上晚报头条。”
“我原本以为是你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到医院来着。”悠然憧憬的làng漫被事实冲淡了些。
“我没叫醒你,让你抱着我一步步走到医院来,你就该庆幸了。”屈云展示了自己的石膏腿。
悠然可以想象,那一战定是惨烈异常。
将思绪再往前扯扯,悠然发现了许多疑问。
“你是怎么发现古承远做的这些事的?”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古承远断不会示弱,他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一定是有蹊跷。他的软弱来势汹汹,让你防备决堤,我再不采取行动,你脑子铁定又会搭错线,做错事。所以我暂时离开,躲过他的注意,在这段时间中暗地里查清了事qíng的真相。其实,所有的事qíng都是他计划好的。在五月初,古志的病就已经检查出来,他低声下气去向古承远求救,在受到百般侮rǔ后,古承远终于答应割肝救他一命,但条件就是联合起来在你面前演一场戏,让你内疚心软,最终一步步陷落。”
“这么说,你说放弃我,只是一颗烟雾弹?”悠然细声道:“古承远说,你和一高gān女相亲成功了,正手握手肩并肩一起往结婚的大道上迈进呢……那女的,真有其人?”
“最近我才发现,戴平光镜也是会将眼睛给戴坏。”屈云忽然冒出这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你眼睛坏了吗?”悠然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悠了下。
“如果没坏,怎么每当看着你就会得出非你不可的念头呢?”屈云如墨般的眸子,灼灼地看着她。
悠然努力地让自己声音平静,但到底,嘴角还是忍不住笑意微漾。
不得不承认,这话让她心里非常受用来着。
“并且,我也是个讲信用的人,某人答应了要回来,我就必须要等她。”屈云抬起好看的眸子,里面是太阳的味道。
我发誓,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即使离开一会,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悠然想起了自己在屈云的设计下发的这个誓。
“这次,是我做错事,气得你走远了些,等得久一点,也是应该的。”屈云的手指在悠然的绷带上方移动着。
他的指尖是暖的。
悠然知道,屈云是盛夏的黑布,看上去是冷酷,但却吸收了太艳的热,倘若真的被他拥抱,那将是满身的温暖。
“悠然,你说呢?”屈云问。
悠然抬眼,看着他。
他的唇,是恰到好处的厚薄,水润的唇瓣被一种力量微抿着,像是在等待着某种宣判。
来自她的宣判。
可是,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在最危急的时刻,喊出了他的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经历过这许多,悠然心头一直堵塞的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不知何时便已经消逝了。
还躲避什么,还争斗什么,还固执什么,还掩饰什么。
她还恋着他,对他的伤害如此介怀,不过是太爱,不过还是在爱。
虽然故事的开始很不堪,但在结局时得到“非你不可”这句话,便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都是政治立场正确,有同样的宗教信仰,拥护同一个祖国,爱清洁讲卫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娃子,结合在一起,绝对是为社会主义jīng神文明建设与物质文明建设增光添彩的好事。
更重要的是,他爱她,而且,她爱他。
好不容易活一次,就厚着脸皮,忘却前缘旧事,抛弃自尊,热火朝天不顾一切地爱一场,也没什么不可。
但在说出那句话前,悠然还是先问了几个问题。
“以后,你还会没事就摆张晚娘脸给我看吗?”
“不会。”
“以后,你还会什么事都瞒着我吗?”
“不会。”
“以后,你还会为我偷看帅哥而罚我去洗碗拖地吗?”
“不会。”
“以后,如果家里只剩下一包番茄牛腩口味的方便面,你还会跟我争抢吗?”
这次,屈云沉默了。
悠然脸上的泪水如面条宽,原来到最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是不如一包方便面来着,你说辛辛苦苦纠结了这二十多万字有啥意思啊?
正泪着呢,屈云忽然撑着坐上了她的病chuáng,接着,熟练地吻上她的唇,滑润的舌在她口腔中一卷。
“不会……但等你吃完后,我会接着吃番茄牛腩口味的你。”
“那么,”悠然忽然凑上前,咬了下屈云的唇瓣,接着退回,像是一只伸出爪子耍弄人的猫:“我就回来吧。”
下一秒,她这只猫就被另一只shòu给搂住,紧紧地拥吻着。
在窒息的愉悦中,悠然明白,他们两个,谁也逃不了的。
这就是屈云教给悠然的第二十一课——结果,他才是最后的那个人。
[第二十二课]这个辅导员,从来都是属禽shòu的
悠然和屈云重新和好了。
两人的病房面对面,把门一打开,可以隔着走廊玩扑克,形同于整日同吃同睡。
可屈云还是不满足,说是想要间两人住的病房。
虽然已经有些日子没做他的女友,但悠然知道,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屈云估计是想着做那档子事qíng了。
悠然委婉地一问,果然如此,不禁好笑:“我说你腿都没好,还在异想天开呢?”
“没关系,反正你在上面就好。”屈云毫不在意地提出这样的建议。
悠然顿时眼泪哗哗滴,想不到一段时间没见,这男人怎么就懒了这么多呢?眼看着她也是负伤在身,居然还要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他于心何忍啊他。
幸好医院病房紧张,这才没有让屈云得逞。
没事的时候,悠然就推着屈云到住院部的绿化地带中去闲逛,晒晒太阳,摸摸糙地,本来是个让彼此感qíng升华的好时机,直到某天悠然一不留神,被屈云发现在偷瞄着医院里新来的那个年轻有为清瘦英俊刚从国外回来的脑科医生。
其实悠然没什么别的想法,毕竟按相貌身材来讲,屈云就更甚一筹,更不用提他的诡计多段,yīn险狡诈,两面三刀,居心叵测了。
只是就像在超市中,已经买了上等牛ròu,但也没人规定不能去海鲜去逛逛饱饱眼福。
悠然正看着那只海guī,右边脸颊却像是被激光灼烧了似的,bī得她一激灵,低头,正好对上屈云那双墨染的眸子。
糟糕,牛ròu愤怒了,后果很严重。
悠然立即抬头,手搭凉棚,做感叹:“啊,天好蓝。”
“是,天很蓝。”屈云若无其事地回应。
看似万事皆安,但瞅着屈云那清冷的更为上挑的眼眉,悠然的心就像小龙女样——连睡觉时都是躺在细绳上的。
果然,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当天晚上,悠然正躺在病chuáng上悠闲看漫画,一阵生锈银铃般的娇俏笑声直刺入她的耳中。
打开房门,发现走廊对面屈云的病房门大开,他正躺在chuáng上与两白衣天使谈笑风生,逗弄的她们笑的花枝招展,差点没把腰给扭着了。
其中一个还大胆地将手放在屈云的胳膊上,捏啊捏的。
屈云并未阻止,只是略移眼,安静且意味深长地瞄了悠然一眼,继续开始勾蜂引蝶以及贡献豆腐。
悠然不得不承认,不愧是屈云,杀她于无形之中。
这不明摆着警告她,再敢去看那些海鲜区,他这块牛ròu就要出墙了。
悠然当然清楚,这医院百分之八十的护士都被屈云的那张脸给迷的七荤八素的,时刻排着队等着接自己的班呢。
一群见色便智昏的女人,悠然鄙视,都和她一样。
为了让屈云守住贞洁,悠然只能服输,往后只要遇见那只海guī,立马低头看地板。
简直都可以找胡boss要一座贞节牌坊了。
这样,屈云才满意了。
可悠然越想越不是滋味,当初他流血流汗地追她,结果追回后又开始奴役她,这哪行啊?
所以悠然抗议了。
但屈云很无辜地反问道:“我并没有说什么啊。”
悠然像是吃火锅时被鹌鹑蛋给噎住。
是啊,他确实一句话也没说。
没多久,醒悟过来,悠然便眼泪磅礴——完啦完啦,这男yín功力又有了长进,看来这辈子是终究注定被压的份了。
最后一次见古承远,便是在医院中。
照例,那天中午悠然和屈云两人顶着阳光在压糙坪。
“诶,你说我们俩同时请假一个月,学校里会不会生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悠然问。
话说,因为两人在邻近开学的时候伤势严重,便双双请假,虽然学样那方面不用担心,可同学的闲言碎语对悠然来讲攻击力还是挺qiáng的。
“什么叫不好的传言?”屈云反问。
“比如说我们私奔了,或者是我因爱不成追杀你之类的。”
“应该是第二个,比较有说服力。”
悠然权衡了下自己和屈云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不得不承认流言百分之九十九是这个版本。
悠然感叹万千,她实在是冤咧。
感叹到兴头上,便看见了那边头顶包着纱布的古承远。
虽然包着纱布,可并不láng狈,身姿挺拔,硬朗气质横溢。
他走过来,在离他们两米之外停住,眼睛看着悠然,道:“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她没空。”屈云动作灵活地将轮椅一转,挡在悠然面前,保护意味十足。
古承远没理会他,一双眼睛依旧看着悠然。
经过上次的事件,再看见古承远时,说不怕是假的,但害怕的感觉没持续几秒,悠然终于克服了。
她决定和古承远单独谈谈,不是因为他的要求,而是她有话要说。
听见悠然让他去旁边歇歇的要求,屈云默然,但也只停顿了几秒,还是照做,自己推着轮椅去到十多米开外的葡萄架下。
看样子似乎是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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