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足够爱她,那么,你会尽全部力量保护她。”极净万的声音,像是寒冷的溪水:“可是你没有。”
“有很多事qíng,是不由你决定的。”极成汉闭上疲惫的眼睛。
“是的,有很多事qíng,是不由我决定的。”极净万道:“但是。你地生死,我却能决定。”
极净万说完,便走出了大殿。
而外面一直等候的一百名高手,则鱼贯而入。
门,重新关上。
他的父亲,是无法在一百把刀剑下逃脱的。
极净万抬头。看向夜空。
今天的月亮,被血洗过,更加清亮了。
血,是好东西,只有它,才能清洗罪恶。
屏风上,绣着海棠,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以闻到那种香气。
靡音的眼睛,跟着丝线游走,而嘴角。却是无意义地冷笑。
殷独贤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他一直看着手中的奏折,而眉宇间,却郁着一种坏qíng绪。
耶罗,开始行动了。自从极净万夺位成功,当上耶罗的皇帝,便开始整理内政。
耶罗的兵权,是分散在各个长老手中,所以。虽然耶罗的士兵个个彪勇善战,可因为各个长老心思不一,每次作战时,都不愿意派出自己的jīng英,因此耶罗的兵力有所下降。
但极净万这次一举将长老们拿下,再准确地铲去了对自己有异心的人,将长老们地兵权重新收入自己囊中。
如此一来,耶罗的实力大大上升,盛容和其对抗时。已感吃力。
而极净万的心思,殷独贤再明白不过,他想要吞并盛容。
“你在烦恼?”靡音忽然发问。
殷独贤询声抬头,他看见靡音一直在看着屏风,并没有转过头来。
“是关于耶罗地事qíng?”靡音继续问。
如果殷独贤现在站在靡音的面前,他会看见,虽然靡音在说着话,但是她的眼神,却依旧是迷茫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你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殷独贤反问。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失去了权力,会是什么样子。”靡音轻声道。
“那么。你想出来了吗?”殷独贤问。
“没有,”靡音摇摇头:“恐怕,要到了那时,我才会知道。”殷独贤放下奏折,他起身,来到靡音面前,然后,他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你想得太多了,是因为闷的关系是吗?”
靡音的脸颊,虽然被抬起,但是她的眸子,依旧是看着那屏风。
“我已经吩咐好了,明天,我们便去狩猎,你也可以顺便去散散心,呼吸下新鲜空气,对你是有好处地。”靡音的下巴被殷独贤捏在掌心之中,那是一种尖锐。
“需要散心的,是你吧。”靡音的眸子,慢慢地转动着,最终看向了殷独贤:“耶罗的事qíng,应该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不是吗?”
殷独贤静静地看着靡音,目光如水,良久,他终于说道:“我发觉,你似乎在拼命惹恼我……你难道就不怕我生气而惩罚你?”
靡音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却有一种冷冷的笑意。
隐蔽在迷雾之后的笑意。
殷独贤忽然将手伸在半空,然后,猛地向着靡音扇来。
这个动作,在靡音的记忆中,是熟悉的,殷独贤以前便时常这么惩罚她。
所以,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可是,那巴掌并没有像过去那样重重落下。
殷独贤地手,接触到她的脸颊时,居然是柔软的。
靡音依旧闭着眼,但却听见殷独贤说道:“靡音,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你想要痛来提醒自己是活着的,是这样吧。”
靡音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不会再惩罚你,因为从今往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每一天,都在彼此憎恨,那已经很痛苦了,不是吗?”殷独贤缓缓说道:“今后,你只有我了,只有……靠憎恨我而活着。”
殷独贤的手,轻轻抚摸着靡音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玉器:“好了,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出发,去闻闻青糙地气息,偶尔假装一下自己是自由地,那不是很好吗?”
靡音自始自终,都一直闭着眼,什么也没有说。
狩猎
盛容的皇家松林一向是供皇族的地方,北面环水,东面临山,风景优美如画。
靡音记得,以前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父皇,曾经带着自己和青兮来过这里。
那时她还很小,只记得这里的树很高,糙很绿,天空很蓝。
而且,就是在这里,青兮和柳易风第一次见面。
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靡音站在糙地上,她用力地呼吸,却吸不到任何清新的气息。
空气中,只是浑浊,只有浑浊。
脚下的糙,软软的,像是被某种液体给浸润,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粘稠。
“这里美吗?”殷独贤在她身后问道。
“为什么你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靡音看着天空,轻声道:“就像是,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你的东西一样。”
“难道不是吗?”殷独贤从后伸手。抱住了靡音地腰:“我是盛容地王。所以盛容地一切。理所应当是我地。”
“那只是暂时地。”靡音道:“就像这个地方。曾经就属于我地父皇。而后来。它又属于了你。我想。要不了多久。它会属于另一个人地。”
“你是在警告我吗?”殷独贤将自己地下巴抵在靡音地头顶。他地下巴。有些尖锐。
“我只是在说出一个事实而已。”靡音道。声音还是缓缓地:“你完全可以不在意。我地意思是。如果你真地不在意地话。”
殷独贤一直将下巴放在靡音地头顶。微微摩挲着。靡音地发。因为这样地摩擦而变得有些凌乱。
良久。他回答:“我们今天。是来散心地。多看看这里地天空。你地心。会开阔许多。”
“这里的天空,只是比皇宫的大了那么些许,实际上,都是一样的,都有着。看不见的牢笼。”靡音的眸子在阳光地照she下,似乎有些透明。
一种透明的褐色。
“天下,本来就是一个牢笼,可是,至少这里的天空,比皇宫要大上那些许多。”殷独贤将唇印在靡音的头顶。
他的唇,是冷的,而靡音的头皮,也是冷的。
他们的体温。终于成为一致地了。
这时,武将将马牵来,那是匹高头大马。全身赤色。
殷独贤一个翻身,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随后,他伸手,准备拉靡音上马。
但是靡音看着他的手,轻声道:“我想要自己骑马。”
“你会骑吗?”殷独贤问。
靡音扬起头,迎着阳光,她的脸庞不再是过去地晶莹,而带着一种苍白。
“我会的很多事qíng。都是你所不知道的。”靡音这么说道。
殷独贤的目光,在她那种沉静的苍白的皮肤上流连,然后,他抬起手,道:“再牵一匹马过来。”
再牵来的那匹马个头较小,可靡音骑在上面,依旧感觉到一种危险。
或许,是因为将自己的全部都托付给另一种事物的关系。
骑在马上,双脚远离地面。心内有些沉,又有些飞扬。
下面地武将,一直将靡音所骑马儿的缰绳给牵住,靡音冷眼看去,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武将低头,不敢作声。
殷独贤策马来到靡音身边,道:“是我的命令,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还是有人保护着比较好。”
“出意外?什么样的意外?”靡音看着他。冷冷的。空茫的。
殷独贤的眸子,闪烁着一种玩味的神色:“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但意外,是任何时候都会发生的。”
“意外,也是很有趣地。”靡音道。
然后,她忽然俯下身子,拍打了下武将的手,想从他手中夺过缰绳。
在两只手碰触之际,阳光有些qiáng烈,所有人的眼睛,有了一瞬间的昏花。当靡音直起身子时,缰绳已经被她夺了回来。
靡音双脚一紧,正准备要策马飞奔时,却发现,在殷独贤的示意下,他的四名手下已经分前后左右将她的马给围住,
已经没有了前路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散心吗?”靡音轻声问。
“你在我身边,从来都是不自由的,我想关于这一点,我们不用再隐藏。”殷独贤在包围圈外看着她。
靡音点点头:“那么,我就先回去休息吧。”
殷独贤没有拦阻,当下派人送靡音回到了休息地帐篷中,然后,他便开始狩猎。
殷独贤地箭术一向很好,但是今天,却接二连三地失手。
他确实是心神不宁了。
前线一直传来败兵的消息,耶罗军队来势汹涌,弄得盛容措手不及。
耶罗地男子个个彪勇,基本上都可成为士兵,过去,只是因为兵力分散,因此盛容兵力才能与其不相上下。
而极净万经过多年的部署,居然在一夕之间,将所有反对自己的长老杀害,更为令人吃惊的是,基本上每位长老的身边,都有一个极净万的亲信。
他们在长老被杀后,凭借着自己过去的观察,轻而易举地铲除了那些不愿屈服的人,同时收买人心,基本上没造成什么乱子。
过去,耶罗的许多位皇帝都曾想过要将兵权从长老手中夺走,但是他们每一次的努力都是失败。
虽然杀害长老并不是件困难的事qíng,但是长老死去后,他的亲兵一定会趁机谋反,为长老报仇,如此一来,便是天下大乱。
所以,以前的皇帝,都因为有所顾忌而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是,极净万却在不知不觉中。在每个长老的亲兵之中安cha了人手,逐渐渗透,在这么些年中,控制住了长老们的亲兵。
也因此,在长老死后,极净万能在最快的时间中分辨出那些亲兵中。谁是有异心的,而谁又是可以使用的,分别杀之,委以重任之。
凭借这,极净万成功地将耶罗地全部兵权归于自己的手。
看上去,似乎很容易,而完成的时间也很短,实际上,这却是耗尽了极净万的心思。有着他十多年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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