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证明了一点。”桃夭的眼睛依旧盯在那本册子上。
“哪一点?”寒离问。
桃夭缓声道:“这只是说明,先帝的死,看上去是非常正常的。”
“看上去?”寒离扬起眉毛。
桃夭没有再多说,他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在这本记录先帝病症的册子上。
正在努力寻找有用讯息时,桃夭忽然觉得后背一热,寒离紧紧地贴近了她。
寒离垂下头,他的呼吸,喷在桃夭耳后那块敏感娇嫩的皮肤上,引发了一种悸动。
“桃夭,他问,“你喜欢这里吗?”
桃夭摇头,像是在努力摆脱他的气息。
“我也是,我也不喜欢这里。”他的声音,还是想冬日的金石,一样的悦耳:“可是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个我爱的人,那么居住在这里,是不是会变得那么难以忍受?就在这几天中,我终于弄清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桃夭没有询问,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只是她明白,那层面纱后是危险,她不该去碰触,所以她选择沉默。
“桃夭,”寒离此时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知道吗?这个皇宫,还缺少一位女主人。而她,将会是这个世上,拥有最多权力的女人。他可以拥有时间最珍贵的东西,他的命令没人敢违抗,他所生的儿子将成为这个国家的下一任皇帝……桃夭,你想成为她吗?”
“不想。”桃夭轻声道:“我不想。”
“不,你想的。”寒离的唇,凑近她的耳畔,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变得沙哑,带着蛊惑:“你想的,成为她之后,你会很幸福,我保证。现在,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想成为她,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后。”
寒离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寒离的气息,在她周身萦绕。
韩里的声音,在她耳边回旋。
仿佛是一个华丽的黑暗的漩涡,引诱着她踏入其中,之后便是万劫不复。
“噼啪”,燃烧的烛火传来一道响声,很轻微,但却在桃夭的脑海中爆炸开来。
她猛得清醒过来,用力将寒离推开。
寒离猝不及防,就这么撞在书柜上。
整个柜子,不安地摇晃着。
桃夭没再看他,只是轻声道:“我走了……慕容,还在外面得等我。”
说完,他转身,快速走了出去。
寒离微微垂着头,那摇动的烛光,将他的轮廓,增添了一层冷硬。那浓密的睫毛也遮不住那双寒意侵肌的眼睛。
“你们,是走不了的”
看见桃夭从御医馆出来,慕容逸风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桃夭点点头,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似的,紧接着催促道:“慕容,我们现在就走吧。”
慕容逸风想问问什么要这么急,但话到嘴边,还是自动咽下。依旧是那句话,桃夭怎么高兴,他们便怎么做。
两人正准备施展轻功,跃上宫墙,一个人却拦在他们面前。
那双绿眸,像láng的眼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是苍青。
“只有你们两个吗?”苍青笑笑:“九霄呢?”
“他就在这附近。”慕容逸风撒谎“马上就到。”
苍青拿出剑,声音像大漠般苍茫:“但我想,他是来不及就你们的。”
“大哥,看在我们和碧落的jiāoqíng上,放一马行吗?”慕容逸风求qíng。
“是吗?”苍青的眼晴,she出láng一般的寒光:“你和碧落很熟悉?”
慕容逸风忽然想起这厮对碧落的那种挚qíng,怕他误会自己和碧落有什么,一怒之下把它咔嚓了,忙改口道:“没有没有,我和碧落一点都不熟悉。”
苍青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如此,我又凭什么放行呢?”
原来被耍了!慕容逸风忍住一口气,道:“我是没关系,不过桃夭和令妹可是好友,你伤到她可就不好了。”
“放心。”苍青嘴角笑容不变:“我接到的命令只是杀了你,捉到她。”
说完,他拔出剑,向着慕容逸风冲去。
看来这次是命中注定的劫数,慕容逸风大喊一声:“桃夭,快去找九霄来救我。”
他当然知道,时间是来不及的,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桃夭离开。
他严正以待,决定用尽自己的力量,多拖点时间。
但桃夭却置若罔闻,就在那剑要砍到慕容逸风时,她挡在了他面前。
不敢伤到她,苍青只能硬生生收回攻势,接着冷笑道:“怎么,你想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他?”
桃夭牢牢地看着他:“反正,你是不会伤到我的,不是吗?”
苍青眼睛半眯:“那么,我就看你能帮他几时。”
皇上
说完,苍青继续bī近他们,准备瞄准空子,将慕容逸风gān掉。
可桃夭并没有贴近慕容逸风,反而上前和苍青缠打起来。
即使苍青不yù伤害她,可桃夭的武功与其相去甚远,于是十多招后,苍青甩开她,接着向慕容逸风追来。
他身后的桃夭,却停下了脚步,冷静地看着他向慕容逸风靠近。
睹此qíng状,慕容逸风明白自己气数已尽,反正脚也吓得瘫痪跑不动了,还不如站在原第堂堂正正地任苍青砍呢。但在被杀之前,他决定见自己的心思挑明,便大叫道:“桃夭,记住了,你是我慕容逸风下辈子预定的媳妇。下辈子,一定要先等着我,千万别一时嘴馋跟着别人跑了!”
吼完之后,顿觉神清气慡,腿也不再打颤,嘴唇也不抖了。慕容逸风闭上眼,准备迎接那无法避免的一刀。
可是,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未来,慕容逸风慢慢睁开一只眼,竟发现苍青的剑正cha在地上,支持着他摇摇yù坠的身体。
看仔细了,发现苍青额头渗满冷汗,似乎很虚弱的样子。
慕容逸风恍悟:“桃夭,你对他下了药?”
桃夭点点头:“在我和他过招时洒下的,能够使内力暂时失去。”
“有没有能使内力永远失去的药?”慕容逸风道:“别藏着掖着,快拿出来给他吃了吧。”
苍青的手背,青筋爆发。
好不容易撂道苍青,两人正要离开,四周忽然一片明亮。举目四顾,发现许多侍卫拿着火把与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慕容逸风忙解释:“各位大哥,我们只是出来看看星星,聊聊月亮的,用不着动刀子吧。”
此刻,一位身着华衣的高贵冷凝的妇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了。
她先是豪无感qíng地凝视着桃夭的脸,但是,当扫到桃夭带出来的那本记载先帝病症的册子时,她的眼睛,忽然she出一道寒光.
接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杀了这两名刺客!”
话音刚落,左边的那群侍卫立即拔剑,那整齐的金属摩擦声,震得人耳膜生痛。
接着,他们的剑在火光的映照下,成为白晃晃的一片,呼啸着向慕容逸风和桃夭身上砍去。
但右边的那群侍卫,却上前,用自己的剑挡住了那场即将降临在桃夭他们身上的杀戮。
太后勃然大怒:“你们是想造反吗?”
忽然,一个清如金石般的声音穿来:“母后,他们只是忠实地执行朕的命令,何来造反一说呢?”
慕容逸风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华丽huáng衣的男子出现,他的前襟,绣着一条跃跃yù飞的金龙。
那是龙袍,也就是说,此人是当今圣上。
但是,为什么这个皇帝如此眼熟呢?
那张gān净得不染纤尘的脸,那双泛着桃花,染着风qíng的眼,诡异的结合,却异常和谐。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慕容逸风苦苦地思索着。
当他无意间看向桃夭时,电光火石之间,慕容逸风记起了。
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在长分山庄的那个傲慢的臭小子!
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是皇上!
再看向桃夭,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蒙蒙的灰白。
慕容逸风慢慢沉下了眼睛。
即使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后的声音,依旧如冰:“看来,皇上的长大了,而这个皇宫,也越来越容不下哀家了。”
本来是激他的话,但寒离却不急不燥,只是淡淡一笑:“最近天热,母后体若,恐禁受不住,故而心qíng烦躁,说出这种气话。但既然母后嫌弃宫中烦闷,不如趁此机会去行宫避暑如何?”
太后慢慢勾起嘴角,那种弧度带着尖锐与敌意:“哀家确实是想休息一下,不过皇上有所不知……宫中,离不开哀家的地方,还多着呢。”
看着眼前明枪暗箭,互相攻击的两人,慕容逸风悄声问道:“桃夭啊,他确实他们是母子?”
桃夭摇头:“看上去确实不太像。”
终于,太后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两人身上,道:“这两名刺客,深夜闯入宫中,意图行刺,为何皇上还想袒护他们?”
“儿臣不敢,只是,还未查明他们的幕后的指使者之前,他们应该活着。”寒离轻声道。
太后将手一挥:“那好,来人,将他们收押,好生bī供。”
左边效忠太后的侍卫将桃夭和慕容逸风拉起。
谁知寒离轻声道:“这些小事,就不劳母后费神,儿臣自会处理。”
右边效忠皇上的侍卫则冲上去,也开始拉拉桃夭和慕容逸风。
太后轻哼一声:“行刺这件事可不算是小事吧,如果没弄清,哀家可是会寝食不安,皇上应该不会想发生这种事吧。”
左边的侍卫继续拉,脸上全是一副有本事你就把他们手拉断,反正我们是不放手的模样。
寒离颇有深意地说道:“儿臣提醒母后一句,此时夜深,还是别惊动了律王爷才是。”
右边的侍卫也不放说,脸上也全是一副把手拉断就拉断,反正又不是老子手的模样。
太后眼中光芒聚敛:“你以为我会怕他?”
寒离神色平静悠然:“如果不是喊怕他手上掌握的军权,律王爷早就应该被母后除去了不是吗?就像,那年夏天死去的那人一样。”
闻言,太后的脸不自然地扭曲着。
此时,慕容逸风的声音传来:“拜托你们两位快点商量下把,到底我们要跟谁走,再这么拉下去我们可真的要分成两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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