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哎!只可惜自己的心思全然已经放在了赵溪月的身上,他和阿卓是不可能的了!他现在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赵溪月,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
那辆飞驰的马车已然急掠出了葫芦谷,檀飞扬立于它近前的一个小山包上,怔怔地望着那辆马车。
一阵冷风袭过,马车的车帘随之在风中一dàng,撩了起来,露出一张一脸清丽却眉头深锁的脸。
檀飞扬望着那一闪即逝的脸,瞬间呆滞,那,那是月儿!月儿在那辆马车上!
檀飞扬心中狂喜,施展轻身功夫,向那急驰的马车急奔而去。
第八十九章剜心之痛
贤王府中。
众人尽皆忙作了一团。
府医柏固正在为昏迷中的完颜昊诊脉。
赵溪月呆立在完颜昊chuáng边,眼睛定定地盯着chuáng上男人苍白的脸。美丽的大眼睛中,泪珠儿轻颤,在忽闪了两下后,终于如决堤的河水般猛地滑落。
拓拔的伤不是非常严重,已然包扎好,守候在完颜昊记中,静待柏固的诊脉的结果。
拓拔的目光从那个苍白的男人的脸上,慢慢下移,最终定格在了那个瘦弱的明丽女子身上。
就是这个女人!自己当初果真猜对了。殿下对她用qíng太深,有朝一日她定会成为他致使的弱点。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让她消失在殿下的视线中,那样的话,殿下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就不会在生死边缘徘徊!
可是,拓拔在心里想道,拳头轻轻握紧,自己真的下得了那个手么?
就在这时,柏固已然放开完颜昊的手,站起身来,朝房中的圆桌走去。
赵溪月急忙上前,为柏固展开纸卷,轻声询问:“柏大夫,阿……他怎么样了?”
柏固握着láng毫笔,转过脸来,赵溪月的一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拓拔望着一脸严肃的柏固,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感觉。
只见柏固睁着深遂的眼看了赵溪月一眼,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在纸上描画着什么!
赵溪月一见他如此模样,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种不好的感觉来,她睁大双眼,急切地首:“柏大夫!?”
柏固三两下已然将一张空白的绢纸上写满了黑黑的小楷,将那张药方递给一旁侍立的丫环小玉,轻声吩咐了几句。
小玉不住地点头,拿着药方飞奔了出去。
柏固轻叹了一声,面向拓拔和赵溪月道:“拓拔将军,恕老朽医术不jīng,王爷力战受伤,又遁入万古冰潭之中,已然伤及肺腑,现在只有凭借他自己的生存意志,看能不能度过七天的危险期了!”
拓拔惊道:“柏大夫,那要是度不过呢?”话一出口,拓拔顿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柏固摇头轻叹:“那便是回天无力!拓拔将军容我再去翻看下医书,兴许能从上古书籍中找到解决之法,也不一定!”
拓拔也存了最后一丝希望,连连道:“那柏大夫快去吧,这儿有我守着!”
听了柏固的话,赵溪月瞬间呆滞,他竟然为了救自己伤成这样了!赵溪月急忙转身走到chuáng边坐下,拧起脸帕,为完颜昊轻轻擦拭着身体,眼中水雾迷蒙,扑簌簌地直掉到完颜昊的脸上。
赵溪月急忙用脸帕给他擦gān净,轻轻吸了吸鼻子,qiáng力地想止住汹涌而出的泪水。心中的伤痛却哪里止得住,赵溪月只觉得天地间都再也没有她可以留恋的东西,陡地将头伏在完颜昊的胸膛上,无法抑止地痛哭了起来。
拓拔见状,眼中也不禁充盈起了些许水气,他轻叹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带上房门,默默地退了出去。
檀飞扬悄立在窗外,望着房中这样一幕qíng景,也不禁心中悲痛,毕竟他与完颜昊从小玩到大,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虽然近期来,为了赵溪月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那十几年来建立的qíng谊,不是说抹杀就抹杀了的。
檀飞扬眼睛定定地望着那伏在完颜昊身上痛哭的女孩儿,心中更加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来。她竟是如此喜欢阿昊!她从未为了自己流过一滴眼泪,就连真心的笑意也没有!
檀飞扬只觉心中猛地一阵抽搐,他默默地转过身,掩住那一脸的悲凄,施展轻身功夫,悄悄地纵跃了出去。
昏迷中的完颜昊全身滚烫,身上不停地渗出汗珠,赵溪月刚刚擦gān净颈部,胸部又已然溢满了汗珠。
整整一个晚上,赵溪月都忙个不停。傍晚时分,小玉送来了煎好的汤药,尔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赵溪月望仍牌昏迷中的完颜昊,心中的仇恨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轻轻地舀起一匙药水,轻轻地往完颜昊的嘴里喂去。
大多数的药水都顺着嘴角溢了出来,赵溪月急忙拿起旁边的脸帕为他擦拭gān净,望着完颜昊苍白的脸,他现在连药都无法正常吞咽,怎么办?
突然,赵溪月想到自己生病时,完颜昊用嘴喂药的qíng景,这一次,她没有脸红,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这是,她这十几年来都不曾出现的念头。
赵溪月慢慢地舀起一匙药水,含在口中,俯下身去,红唇吻上了完颜昊乌紫的嘴唇,然后,轻启他的虎齿,缓缓地将药水送了进去。
如此数次,半个时辰后,终于将一碗汤药,全部喂到了完颜昊嘴中。
赵溪月轻轻吞咽了下口水,只觉得苦涩难当,可是,这药水的苦涩怎比得上她此刻心中的苦痛。
上苍安排了她和他的相识,虽然是以那样极端的方式,可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所吸引,他们开始水火不容,他总是以折磨她的试来索取爱,终于,因为她的被掳,他展露出他内心的真实世界,让她终于明白,其实他的心里有她!
可是,为什么上苍待她如此残忍?在两个人终于要解开彼此之间的矛盾时,他却伤重难愈!
赵溪月轻轻地为完颜昊将濡湿的额发,撩到一旁,望着他虽然苍白,却依然俊逸的脸庞,自言自语:“阿昊!你快点醒来吧!”
“阿昊!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然而,生命体征明显微弱的完颜昊根本听不到赵溪月的这一番真qíng表白,他正陷入了一个长长噩梦中。
梦中,他追着赵溪月,而赵溪月却和另一个男人坐在马背上,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急驰而去,他不停地大叫她的名字,她却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完颜昊好想纵马上前,将她从那个男人的身边,夺过来。可是,无奈他的身体僵直,动也不能动。
完颜昊被梦魇住了!
赵溪月一夜未眠,完颜昊依然没有醒,窗外传来了鸟儿轻快的啼鸣声,她望着怀中那个苍白的男人,只觉得心也似被剜去了一般!
第九十章依兰公主
清晨时分,完颜昊的身体突然由滚烫转为冰凉,额上亦是虚汗直冒。
赵溪月急忙又从衣橱中拿出一chuáng被子来,给他盖在身上。睡梦中的完颜昊依然浑身冰凉,哆嗦着直打颤。
赵溪月想也不想,急忙脱下外衣,咬了咬牙,又将内衣全数脱了下来,钻入被盖中,将完颜昊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以自己身体的温度来温暖完颜昊的冰冷。
刺骨的寒冷瞬间便自完颜昊身体内传来,赵溪月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完颜昊得到了些许温暖,心里似乎好过了些,脸色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
赵溪月唇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轻轻地吻上了完颜昊的薄唇。
赵溪月感受到完颜昊唇间传来的因药水而留下的苦涩,心中却异常的甜蜜,真希望一辈子就这样抱着他。
“皇上驾到!”随着外面传来的一声大喝,赵溪月的身子也轻轻地颤了颤,她急忙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慌忙抓过衣服穿了起来。
门被大力推开,随之步入一个身着明huáng袍服的中年男人,赵溪月识得他,他正是完颜昊的父亲,大金帝国的皇帝金太宗。
只见金太宗一进门,便直扑完颜昊的chuáng边而去。
赵溪月急忙让到一旁,时间太仓促,她还来不及吞吐量,只见她衣衫凌乱,一头青丝也没有梳妆,直接散披在了肩上,却仍然掩不住她那倾城倾国的容貌。
而紧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淡紫锦缎绸衣的少女,只见那少女大约十七八岁年纪,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瓜子脸儿。
她的眼中溢满了担忧,若不是因为金太宗乃一国之君,她早就抢在他前面扑到了那个躺在chuáng上的完颜昊身边。
只见金太宗坐于chuáng沿,瘦削的手指抚上完颜昊拍板的脸颊,轻声道:“昊儿!父皇来看你了!”
那明眸皓齿的少女亦在chuáng边焦急地道:“吴哥哥,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了?!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完颜昊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静静地沉睡着,仿佛不想再管世事一般。
金太宗看了儿子一眼,马上转过头,对着紧跟而来的柏固道:“柏爱卿,昊儿的伤怎么样了?”
柏固立马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禀皇上,王爷的伤已然伤及五脏六腑,恐怕……”
“恐怕什么?”柏固还未说完,金太宗已然大怒道:“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昊儿给朕治好!”
“是!”柏固身体微颤了下,立马又镇定地道:“皇上,王爷只要熬过七天的危险期,便无大碍了!现在过了一天,还有六天!”
金太宗闻言,马上严肃地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看护王爷!”说罢,转身向拓拔道:“拓拔,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拔闻言,上前一步,恭敬地道:“禀皇上,此事说来话长!”说着,便简明扼要地将整件事qíng略略叙述了一遍。
金太宗听完,心中大怒,大声道:“马上传朕命令,将伤害昊儿的阿卓、耶律景元等人全国通缉!”
拓拔领命退了出去。
这时,金太宗终于发现了站在旁边一脸láng狈的赵溪月。金太宗看着衣衫凌乱的赵溪月,心中不禁升腾起一丝怒意,虽然刚才拓拔隐晦,但聪明如他,却已经独到了儿子是为了这个女人,才弄成这样的!
金太宗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想不到昊儿也和自己一样,爱上了一个宋国的女奴,而且已经爱得如此之深,只是不知道这女奴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日她不是选择了飞扬么?
不!他决不容许儿子再这样错下去,犯和自己当年一样报错误。他不能再让这个女奴左右儿子的心思,不能再让她伤害他!
而金太宗身旁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亦发现了虽然láng狈却姿容靓丽的赵溪月,看着她凌乱的衣衫,蓬松的青丝,结合起自己这一路来听到的事qíng,已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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