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抬头看向父王,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父王,儿子当然不是软柿子,哪个想捏就过来捏一把。”
宁亲王爷看着儿子那虽然苍白却意气风发的脸,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边笑边叫道:“好!好!这才是本王的好儿子!”宁亲王爷直笑的眼泪都渗了出来,还啪的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右肩肩头上,震的萧泽半边身子发麻牵扯着左肩的伤口,疼的萧泽“啊……”的惨叫一声,冷汗刷的流了出来。
守在外间的宁亲王妃和杜衡听到内室传来惨叫,婆媳二人脸色刷的变了,两人大叫了一声:“泽儿(阿泽)……”拎起裙子便冲进了内室。
宁亲王爷也是一时高兴才忘了儿子身上还有伤,下手之后才又想了起来,他正想给儿子检查伤口之时,王妃和杜衡便冲了进来,两人完全不理宁亲王爷,只顾着冲到萧泽身边,宁亲王妃拿帕子擦儿子头上的冷汗,杜衡则飞快的除下萧泽虚虚披着的外袍检查伤口。
果然包扎伤口的素缎上渗出斑斑点点的殷红,杜衡皱眉气恼的责备道:“伤口怎么挣裂了?阿泽,你就不能别乱动弹呀,总这么着伤口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啊!真是的,你看看从受伤到现在,你的伤口都挣开几回了?再这么着,我可没本事治你的伤了!”
萧泽真是冤枉极了,立刻用抱怨的小眼神瞄着他的父王,暗示道:“父王,我媳妇生我气了,你还不快帮我解释!”
宁亲王爷被儿子瞅的老脸泛红,尴尬的说道:“哪个……泽儿媳妇……不怪泽儿,是为父不小心碰了泽儿,才会让他的伤口开裂。”
宁亲王妃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了,瞪了丈夫一眼之后就再没答理他,只顾着帮儿媳妇打下手重新为儿子包扎,倒是杜衡听了公公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手下一直没停,口中却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百四十四回亲近
杜衡收拾好萧泽的伤口,时间也不算早了,宁亲王夫妻叮嘱一番便回了抱朴园。萧泽突然紧张起来,眼珠子滴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与杜衡眼神相触,他又立刻飞快看向别处,让杜衡怎么看怎么有种萧泽做贼心虚的感觉。杜衡纳闷极了,gān脆走到chuáng前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自从杜衡走到chuáng边,萧泽的脸色便红的很不正常,象极了生病发烧时的cháo红,杜衡双眉皱的更紧,伸手试了试萧泽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热啊。”然后又想拉过萧泽的手想给他诊脉,不想萧泽一把抓住杜衡的手,急急叫道:“阿衡,我没事,我……我……”
杜衡心中纳闷极了,蹙眉问道:“没事儿你脸怎么这样红?难道是屋里太热了?”
萧泽赶紧摇头,不想动作太大扯疼了伤口,他不由低低叫了一声,杜衡立刻抽出手后退几步轻斥道:“萧泽,我都和你说了几百次了,不要乱动以免牵动伤口,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萧泽忙忙叫道:“我听我听,阿衡,你别走,晚上就……”原来萧泽这一大会儿没想别的,就想着今天晚上乃至以后的每天晚上怎么睡呢。他当然想与杜衡同chuáng共枕,只是他现在已经相当了解杜衡的脾气了,若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他就算是心里再想也得忍着。
杜衡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脸上腾的烧起两团火云,急急后退数步背过身子低低道:“你别胡思乱想,好生养伤要紧。”
“阿衡……”萧泽见杜衡离自己远远的还背对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阵紧张,他费了无数的心思才将与杜衡的关系拉近到现在这个程度,可千万不能再拉远了。
杜衡半晌没说话,萧泽急的要起身下chuáng了,杜衡才低低说道:“你……先别想那些,养伤要紧,那个……以后再说。”
听了杜衡的话,萧泽又是欢喜又是失落,最后,他用落寞的口吻说道:“阿衡,叫人进来扶我出去吧,为我忙了一天,现在天也晚了,你好好休息。”
杜衡听了这话猛的转过身子,瞪着萧泽气鼓鼓的说道:“萧泽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泽一见这般qíng形,心中暗道:“坏了,玩过了!”他忙陪着笑脸说道:“阿衡,你不是不肯……我在这里你怎么休息呢。”
杜衡怒冲冲道:“你赶紧躺下睡觉,哪里有这么多废话!我怎么休息是我的事,不要你管!”萧泽明明知道杜衡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这样说,可是她硬是听不得杜衡那句“不要你管”,在萧泽看来,这是杜衡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萧泽也急了。
“你是我媳妇我不管谁管!”一句话冲口而出,说完萧泽就后悔了,他知道杜衡表面看着柔顺,可骨子里却刚qiáng的很,再是不肯受人管制约束的。
杜衡脸色刷的白了,她瞪了萧泽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大步走出房门,一个字儿也不与萧泽说了。萧泽恼的一拳捶到chuáng板上,震的伤口生疼,只是此时他心中全是懊恼,也就顾不上伤口之疼了。
听着外面传来细碎的吩咐之声,过了莫约两刻钟,杨梅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萧泽也不要杨梅近身服侍,自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杨梅见他自己吃药,便去收拾枕头被褥了。
萧泽明明知道杨梅为何收拾,却故意问道:“杨梅你做什么?”
杨梅屈膝应道:“回三爷的话,夫人今儿在外间歇着,命婢子进来收拾东西。”
萧泽闷哼一声,愤愤道:“不用收拾了,爷出去睡。”
杨梅恭敬的说道:“夫人说了,三爷身上有伤,最好少活动,等养好了伤再换过来也不迟。”说罢,杨梅见萧泽不再说什么了,便又收拾起来。
夜深了,萧泽已经睡着了,可外间的杜衡却还没有睡,她正在灯下读书。说是读书,其实杜衡的心思也不在书上,她时不时便用心倾听内室的动静,听到萧泽的呼吸平缓,她才略略松了一口气。杜衡知道,但凡受伤之人最怕的便是夜间高烧,她就是因为担心萧泽夜里发烧才迟迟不敢睡下。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然是三更天了,杜衡揉揉酸涩的眼睛,心中暗道:都三更了,怪道困了,我先进去瞧瞧,若是没有发热应该就没事了。
杜衡轻轻走进内室,见萧泽不知何时换了个方向,侧身脸朝外睡着,听着呼吸声仿佛比方才粗重一些,盖在身上锦被早已经被踢到一旁了。
杜衡拿着灯,蹑手蹑脚走到chuáng前,在微huáng的烛光之下,萧泽满脸通红,眉头也紧紧的皱着,看上去仿佛很不舒服。杜衡心中一惊,立刻将用手中的灯烛点燃chuáng边那座落地烛台上所有的蜡烛,整间内室立刻变的明亮起来,可是萧泽却象上完全没有感受到光线的变化一般没有醒来。
“阿泽……”杜衡将手放到萧泽的额头,手指尖传来灼热的感觉,她心中一颤暗叫不好,萧泽果然发烧了。
正被烧的昏天黑地的萧泽突然感觉到一抹清凉,他本能的伸手抓住那抹清凉,紧紧的按在心口窝上,仿佛那样可以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杜衡正想给萧泽把脉,不想手却被他抢走死死按在胸口,掌心传来的灼热让杜衡极为担心,她低头一看,只见萧泽胸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都被烧成了粉红色,可见得真的烧的不轻。
“来人……”杜衡向外高声喊了一句,今儿值夜的杨梅和清芬忙都跑了进来,两人跑的急,跑到内室之时,衣裳的纽子都没还有完全扣好。
“夫人……三爷,三爷这是怎么了?”清芬见躺在chuáng上的三爷手脸通红,就象是煮熟的螃蟹一般,不由吓的惊叫起来。
杜衡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三爷发高烧了,快去准备多多热水,一盆水兑半壶烧酒,要快……”杨梅清芬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准备。
丫鬟杜衡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萧泽失了那抹清凉,立刻皱着眉头喃喃道:“热……热……”
杜衡伸手去解萧泽的寝衣,可是烧的迷迷糊糊的萧泽并不合作,抓着杜衡的手就是不放开,杜衡只得坐在萧泽的身边,任他抓着自己的一只手,用另一只解开萧泽的寝衣带子,露出大片泛红的皮肤,杜衡还是huáng花大闺女,何曾经见直面过如此劲爆的场景,就算是白日里给萧泽包扎伤口,她看到的也只是中箭的那一小片,而且那时杜衡眼中只有伤口只想着救人,断断不会产生任何绮念。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片泛着粉红的皮肤有种异样的美感,让杜衡脸上直发烧,有些个禁受不住的感觉。杜衡嚯地站了起来,冲到外面将拔步chuáng内外丙进的的三重帐幔全都放了下来。
刚好此时杨梅端着水进来,杜衡听到声音便吩咐道:“进来放到架子上就行了。”杨梅将水盆送进拔步chuáng中,见里面一进的纱幔也放了下来,影影绰绰的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再想看清楚些就不能够了。杨梅抿嘴一笑,将水盆放好便轻轻退了下去。
杨梅退下之后,杜衡才打起帘子投了帕子,轻柔仔细的为萧泽擦拭起来。擦罢上身,杜衡红着脸拧着眉头,将萧泽的长裤除下,露出穿着素白小衣的两条长腿。萧泽腿上的皮肤很白,结实而修长,发烧之后泛起如桃花一般的粉红,看上去煞是好看。杜衡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男人,羞的双手都颤抖起来,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帕子。
“热……难受……”萧泽无意识的噫语惊醒杜衡,她脸上羞意稍褪,赶紧重新投了帕子给萧泽擦拭起来。
温水擦过之后,萧泽紧皱的眉头微微有些松开的迹象,应该是感觉舒服一些了。杜衡见这个法子可行,便命杨梅继续送热水进来,她则继续给萧泽擦试。
不觉天色已亮,萧泽身上的热度彻底降了下来,杜衡虽然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可还是给萧泽换上gān净的寝衣,又为他盖好锦被,然后坐在chuáng头守着,一只手轻轻的压在萧泽的手上,如此一来,只要萧泽体温有变化,她就能立刻感觉到。
萧泽醒来之时,一睁眼就看着杜衡坐在自己的身边,歪靠着chuáng头睡的很是香甜,左手还轻轻搭在自己的右手上。萧泽又是惊喜又是心疼,他赶紧反手握住杜衡的手,吃力的用左手从另一侧掀开被子,正想努力的坐起身来,便听到阵轻轻的脚步声并一声细细的惊呼,“三爷您醒啦,快别乱动,仔细扯了伤口,您要什么请吩咐。”
萧泽扭头一看,见来人是红菱,他便低声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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