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然说了这样的话,众臣便是心中再有疑惑也不敢当面去问,只能再寻机会暗中打听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事qíng,大家都知道皇后根本没病,不过是被当今禁了足,怎么突然就薨了?这里头必定出了天大的事qíng,大梁是不是要变天了?几乎每一个进宫之人心中都存了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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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进入收官阶段,月色开始集中jīng力码大结局。终章会在六一之前更新完成。
☆、第二百七十五回终篇(上)
原本应该极热闹的宫宴变的异常清冷尴尬,群臣不敢说不敢笑,如坐针毡如临深渊的好歹用了宴,然后便匆匆告辞出宫,赶紧回家换素服吧,皇后薨了,皇上病了,大梁这是要变天了啊!
大臣们各自离宫,皇子们却都留了下来,太后还特别留下了宁亲王爷,在当今中毒生死未卜之时,太后能信任依赖的只有这宁亲王这个亲生儿子了,其他人,那怕是她的亲孙子,太后都信不过。
在离宫之前,萧泽陪着杜衡悄悄来到养心殿密见当今,他们在内殿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一刻钟便出来了,然后这小夫妻二人立刻动身回府,一路上马车被赶的飞快,原本半个时辰的车程硬是被缩短到两刻钟。坐在车中杜衡被萧泽紧紧抱在怀中,杜衡的怀中紧紧抱着一只三寸高的水晶小瓶,瓶口以火漆密封,瓶中盛着满满的紫黑中泛碧的液体。这便是萧泽与杜衡方才从当今身上采到的血样,没有这血样,杜衡再无法研究解药。
萧泽他们走后,宫中的气氛越发的紧张,诸位皇子全都跪在养心殿外,请求给父皇侍疾。只是当今一个都不见,由着儿子们在殿外直挺挺的跪着。皇子们跪下不到两刻钟,原本睛朗的天气陡然一变,下了起飘棉扯絮般的鹅毛大雪,不到一刻钟,诸位皇子身上便落了厚厚一层雪,个个都变成了雪人。几个年纪小的皇子熬不住,忍不住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七皇子萧绎与弟弟们的关系都不错,他三个都在六岁以下的弟弟哭了,便跪挪过去将三个弟弟搂入怀中,小声安抚道:“十五弟十七弟十八弟,你们还小,平日都要人照顾的,怎么能给父皇侍疾的,听七哥的话,快回你们母妃宫中去吧,可别冻伤了身子。回头父皇若是肯见我们,七哥一定向父皇如实禀报你们的孝心。”
三个小皇子已经冻的嘴唇发青浑身直哆嗦了,听到素来疼爱他们的七哥发了话,三个小皇子抹着眼泪闷声应了,萧绎扶着他们站起来,招手叫过三个弟弟的贴身太监,命他们服侍着三位皇子赶紧回宫,几个太监嚅嗫着想说什么,可到底也没敢说出口,只得服侍着小主子回宫去了。可怜三个小皇子着实被冻的不轻,回去之个连灌了好几碗浓浓的姜汤,可还是发起了高烧,急的他们的母妃直哭死过去,悔的肠子都青了,她们gān嘛非bī着儿子去跪养心殿,那么小的孩子,能侍个什么疾!
容妃听说三个小皇子被七皇子劝回去了,面色一冷,捧着肚子便是一声冷哼,心中暗道:萧绎,你敢坏本宫的好事,你且等着!原来那三位小皇子之所以会去跪养心殿,全是容妃在后头挑唆的。三位小皇子的生母份位低年纪小,很容易被人算计,这不被人一挑唆就bī着儿子去跪养心殿了。
容妃已经确定腹中怀的是个男胎,自然要想办法将她儿子前面的哥哥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gān掉,如此以来才能确保她的儿子成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年纪小的皇子们比较好下手,容妃也是吃柿子先捡软的捏,想着将几个小皇子除掉,然后再想法子把几个成年皇子一一gān掉,然后就没人与她的儿子争位了。只是容妃想的很圆满,现实却从来都很无qíng。
奉圣宫中,太后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正与宁亲王爷说话,只听太后低声说道:“小九,你给母后jiāo个实底,你皇兄的病qíng到底如何?”在举行宫宴之前,宁亲王爷并没有告诉太后皇兄中毒之事,只是说他突犯心疾不能起身主持宫宴,太后急着打发群臣,就算是知道小儿子没说真话,也没有立刻追问,直到现在群臣已经离宫,她这才有细细追问起来。
宁亲王爷低声说道:“母后,皇兄中了奇毒,若是得不到解药,皇兄只有十日之命。”
“啊……”太后倒抽一口凉气,旋即追问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有办法拿到解药么?”
宁亲王爷为难的说道:“母后,十有*是老四下的毒,皇兄已经命人研制解药,还不曾去问老四。”
太后点点头道:“原来是他,哀家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做的对。可是你刚才说那是奇毒,只凭太医院那帮子太医,他们行么?”
“母后有所不知,研制解药之事并没有jiāo给太医院,而是由泽儿媳妇来做的。”
“泽儿媳妇?她……哦,哀家想起来了,她的母族是苗人,苗人擅毒天下皆知。但愿泽儿媳妇能快些研制出解药,否则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太后低声喟叹,声音中透着疲惫无力和辛酸。
宁亲王爷没有说话,母子二人都沉默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才重又开口问道:“小九,若是你皇兄……当立何人为帝?”
宁亲王爷心中一沉,知道母后这是要做最坏打算了。他稳了稳心神之后才低声说道:“母后,太子早已被废,他是不可能的了。老四更加没有可能,如此一来,也就只能在老大老三老五老七老十老十三他们几个之中选一人了。自十五以下诸皇子年纪都太小,担不起这付担子。”
太后点点头道:“你皇兄属意于十三,但是哀家却不同意,你呢?”宁亲王爷心中又是一沉,他猛然抬头看向太后,眼中闪着疑惑不解的神色。
“十三不是不好,他是个好孩子,只不过他不适合做皇帝。”太后缓缓说道。
宁亲王爷沉默片刻,他想起了皇兄曾经的叮嘱,“母后,只怕皇兄已然留了密诏。”
太后面色一冷,立刻说道:“那也不行,小九,你记住,将来谁都可能继位,甚至是老四都行,就是十三不可以,他没有资格入继大统。”
宁亲王爷震惊极了,他望着母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后见状长叹一声,低低说道:“小九,你不必如此震惊,事到如今母后也不瞒你了,十三他……他不是你皇兄的亲生骨ròu!”
“什么?”宁亲王爷大惊失色,惊叫一声险些儿跳了起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太匪夷所思了!这怎么可能?以他皇兄的jīng明,他怎么可能让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人继承大位?
太后缓缓说道:“小九,你记不记得当年敏贵妃入宫之事?”
宁亲王爷点点头,那是十五年前的事qíng,他当然记得,敏贵妃是他皇兄出巡江南之时带回京的,甫一进宫就封为妃子,进宫八个月便生下了十三皇子。当今在江南之时便收用了敏贵妃,所以敏贵妃进宫八个月便生下皇子,也没有人觉的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后来当今与敏贵妃相处的方式很是耐人寻味,大家都觉的奇怪,想要查验一些事qíng的时候才发现当年随侍去江南,在当今身边服侍的近身之人除了李全之外竟然都不在了。
“十五年前,江南余兴府出了一桩抢亲之事,当时被抢走的便是余兴府最漂亮的姑娘韩美娘,男家是余兴府第一才子何嘉铭,新娘被抢走之后,何嘉铭四处告状,不过三日便人暗杀于去府衙的路上,从此,余兴府再没有人敢谈论此事,那韩美娘也不知所踪……”太后双眼微闭,用极为低沉的声音缓缓说了起来。
宁亲王爷心中暗自思忖,韩美娘?难道就是敏贵妃?不对啊,敏贵妃娘家明明姓金。他正在想着,又听太后说道:“韩美娘与那何嘉铭原本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还未成亲便已经有了男女之事,她被抢走之时已经珠胎暗结,只是抢她的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察觉,一辈子都把她当成心头宝捧在手心里,还认定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亲生骨ròu。”
“啊,母后,难道说……敏贵妃就是……”宁亲王爷受惊不轻,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太后点点头,起身走入寝殿,没过多一会儿便拿着一只卷轴走了出来。她将卷轴jiāo给儿子,涩声道:“打开来看看吧。”
宁亲王爷展开卷轴,不由惊呼一声:“这不是十三?不对,这不是十三!”那张卷轴的纸张早已泛huáng,看上去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年头,而十几二十年前十三皇子尚未出生,所以这画中之人尽管与十三皇子一模一样,可也绝对不是十三皇子本人。
太后点点头说哽咽说道:“这的确不是十三,而是他的亡父何嘉铭。”
宁亲王爷听着母后的语气明显不对劲儿,急忙问道:“母后,您怎么了?”
太后眼中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她悲声说道:“小九,嘉铭是你表舅舅唯一的儿子,是你的表兄啊……”
“啊……”宁亲王爷又是大吃一惊,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门表亲呢?亲哥哥抢了表嫂……这事儿怎么这样乱呢?
“母后,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儿子彻底糊涂了!”宁亲王爷皱着眉头问道。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小九,母后其实原本是江南苏家之女,当年因为一些事qíng不得不以姜家女的身份入宫。所以你们兄弟都不知道你们的外家是江南苏家,你们的亲外祖母是江南何家的女儿,何嘉铭就是你们舅公唯一的孙子。”
“啊……可是……母后,皇兄知道此事么?”宁亲王爷呆滞片刻才消化掉太后话中那隐含的大量信息,有些磕磕巴巴的问了起来。
太后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哀家当初与他提过,让他到了江南务必留意江南苏家与何家的事qíng,只是……后来哀家便再没有提起。你皇兄并不知道何嘉铭是他的表弟。”
过了半晌宁亲王爷才涩声说道:“母后,儿臣明白了,十三虽非皇兄亲生骨血,可也与咱们有着血脉之亲,何况……所以母后并不曾对他做什么,只是……”
“只是帝胄不可混淆,小九,只让十三做个富贵闲王,也算是对的起他了。”太后接口说道。
宁亲王爷点点头,既然内中还有这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内qíng,那道密诏就再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若是他皇兄万幸解毒成功,想来母后也是会将此事告诉于他的,若是……他便得先一步毁了密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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