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摔下房顶之时,少年右手一松,只见七枝利箭分she向七个方向,那些箭手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利箭she中咽喉,连惨叫声都未及发出便翻身摔下房顶。少年见此招见效,反手又抽出数只利箭搭于弓弦之上,只见他箭无虚发,只三轮激she便将所有的箭手尽数she杀,每一箭都是一箭命中咽喉,绝无半分偏差。
这少年she尽埋伏在屋顶的箭手,立刻纵身跃下屋顶,向宁亲王爷飞奔而去。
“三爷……”一众亲兵看到这少年,都又惊又喜的大叫起来,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宁亲王府的三公子萧泽。
“我父王怎么样?”因宁亲王爷是被护在正中间的,所以萧泽便大叫着问了起来。
一名亲兵悲声说道:“回三爷,王爷中了暗箭,一直昏迷不醒。”
萧泽冲入亲兵之间,见父王仰面朝天的躺在一名亲兵的怀中,他的父王右肩肩窝上有一枝利箭,箭羽犹在颤动之中。“父王……”萧泽大叫一声冲到宁亲王爷身边。他见父王口唇发紫面色发黑,显然是中了毒的征兆,萧泽也不犹豫,立刻扯下腰间的荷包,将杜衡为他配制的万灵解毒丹倒出来捏破腊封,将之塞进他父王的口中。
万灵解毒丹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津液顺着宁亲王爷的喉管滑入腹中,这药入腹见效,一直昏迷着的宁亲王爷很快便睁开了眼睛,他脸上的青黑之气也明显消裉了不少。萧泽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父王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泽儿……你……咝……”宁亲王爷醒来,一眼便看到儿子在面前,他习惯xing的叫了一声,伤口处却有剧痛传来,让宁亲王爷忍不住低呼出声。
“父王,您先别说话,儿子这便送您回家。”萧泽见父王右肩窝的衣裳已经被紫黑色的血水浸透,心中到底惊慌,赶紧抢在头里说了起来。
宁亲王爷摇摇头道:“不,泽儿,送父王去五城兵马司,父王有皇命在身。”
萧泽气道:“父王,您都伤成这样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快回府治伤要紧。”
宁亲王爷一把攥住儿子的手腕,拼尽全力急切说道:“泽儿,事关家国天下,听父王的。”
萧泽还想说什么,宁亲王爷沉着脸正色道:“泽儿,父王此身为轻,家国天下为重,若是误了事,父王再也无颜面苟活于世。”
萧泽咬牙气恼道:“好,我听父王的,来人,离此不到三里便是济仁药铺,你们速速赶过去,就说我萧三求张慕景先生速速赶往五城兵马司救治王爷。”这些亲兵都知道济仁药铺是三少夫人的产业,他们立刻应了一声,两名亲兵跳上两匹不曾在箭雨中受伤的马匹,往济仁药铺飞奔而去。
还有几名亲兵临时做了个简易担架,将宁亲王爷平放于担架之上,抬着向五城兵马司走去。萧泽跟在担架旁边,边走边往卫国公府的方向看去。直到看见一片烟尘扬起,萧泽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伍靖明终于赶来了。
那些亲兵不知道来者是谁,每个都紧张的不行,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绣chūn刀,随时准备与来犯之敌决以死战。
“我们是卫国公府的护府亲兵,前面可是宁王爷和三公子?”烟尘之中有人高声大喊。
萧泽立刻高声喊道:“我是萧三,来的可是舅兄?”
“阿泽,是我……”随着伍靖明高喊的声音传来,他连人带马已经奔到了萧泽等人的面前。
“阿泽……王爷他这是……”伍靖明看到宁亲王爷双目紧闭的躺在担架上,不免大吃一惊飞身下马,冲到了萧泽的身边。
“舅兄,我父王中了暗箭,正要抬他去五城兵马司救治,你带了多少人过来?”萧泽直接了当的问道。
“阿泽,我把府中的五百亲兵全都带出来了。刚才我已经下了令,他们全归你调遣。”伍靖明知道萧泽智计百出,脑子极好使,便毫不犹豫的将指挥权jiāo到他的手中。
萧泽也不客气,他在伍靖明耳边低语几句,伍靖明点点头,立刻亲自点起三百亲兵将五城兵马司团团围住,不要说是人,便是鸟儿都飞不出一只。
剩下二百名亲兵随着宁亲王爷和萧泽直闯五城兵马司,刚进门便见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江大人铁青着一张脸冲了出来。
“萧泽,你想gān什么?”江大人愤怒的冲着萧泽怒喝,他右手紧紧按在腰间的绣chūn刀上,但凡一言不合,他必拔刀相向。
“小爷倒想问问江大人想gān什么,你是负责京畿安全的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可是就在距离五城兵马司不到一里路的地方发生了血案,五城兵马司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过问,江大人,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江大人的脸色越发yīn沉,他眼神微闪,突然拔出绣chūn刀大喝道:“宁亲王父子造反,弟兄们上啊,杀了反王父子之人赏huáng金千两……”说罢,江大人划刀便向萧泽面门劈去。
江大人还没有奔出两步,便被人从后头扑倒,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身上便如压麻袋一般的被七八个五城兵马司的军士死死压住了,他手中的绣chūn刀也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
萧泽看着被压的连脑袋都露不出来的江大人,不由微微一笑,当他从前在五城兵马司里是白用了功夫么,除了这刚到五城兵马司不过三个多月的江大人之外,五城兵马司中哪一个不是向着他的。
“三公子,刚才兄弟们听到外头有动静,原本就要出去巡查的,可是此人非按着不许我们出门,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是王爷遇刺,否则当时便掀了这狗贼冲出去救王爷了。”一个巡检校尉打扮的青年男子快步上前抱拳解释起来。
萧泽笑着说道:“颜兄别这么说,大家兄弟一场,我难道还能不知道你们的为人?这狗贼是上官,你们也不能不听他的吩咐,且怪不着你们的。”
躺在担架上的宁亲王爷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从怀中掏出赤金九龙令牌,吃力的叫道:“泽儿过来……”
萧泽赶紧俯身握住父王的手,急急问道:“父王,您有什么吩咐?”
宁亲王爷将赤金九龙令牌塞到儿子的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泽儿,拿令牌接掌五城兵马司,控制京畿防务。”
萧泽赶紧接过赤金九龙令牌,他将令牌高高举起,大声说道:“皇上有令,令我父王接管五城兵马司,掌控京畿防务。”
众人原本就信服萧泽,如今又见到如同皇上亲临的赤金九龙令牌,忽喇喇全都跪倒在地,个个口称:“微臣(小人)谨遵圣命。”那几乎被压成纸片儿的江大人见大势已去,他再也撑不下去,只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萧泽收好赤金九龙令牌,他刚要发布命令,便见伍靖明陪着张慕景疾步走了进来,两人走的太快,以至于带起了一阵旋风。
“舅兄,张先生……”萧泽快步迎上前去,张慕景抢先问道:“王爷在何处,伤qíng如何,用了什么药?”
萧泽立刻回道:“父王就在内堂,伤在右肩窝,箭上有毒,刚刚服了万灵解毒丹,先生未来,萧泽不敢擅自拔箭。”
张慕景听罢点点头道:“很好,我来负责照看王爷,阿泽,你放心去办你的事qíng。还有,王府守卫可还森严,不要让阿衡有事。”
萧泽点点头道:“先生放心。”张慕景点点头,拔腿便往内堂走去,宁亲王爷中了毒箭,自然是越早救治痊愈的机会便越大。
就在萧泽与伍靖明紧张的接管安排京城防务之时,在京城的数处宅院之中,涌出了好些身着或青灰或靛蓝寻常百姓衣饰之人。这些人粗粗看上去与普通百姓并无区别,可是若是细细看来,大家可以发现这些人个个太阳xué高高鼓起,分明是身手极好的武功高手。只见这些人三五成群,在暮色的掩护下向京城之中各个王公亲贵们的府第潜行而去。其中有三拔人,每拔人数近二十个人,他们分别朝宁亲王府,谨郡王府和熙国公府奔去。
宁亲王府之中,王妃将萧灵和源哥儿都圈在抱朴园中,今日宫中突发意外,让宁亲王妃心中极为不安,这种不安在丈夫被留在宫中,儿子又突然离开王府之后达到了顶点。若非杜衡非得在jiāo泰园中试验解药,宁亲王妃必是要将她也叫到抱朴园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府各处的灯烛都被点亮了,宁亲王妃见天至此时丈夫和儿子都不曾归来,心中着实担忧极了。她紧紧抱着源哥儿,心中不停的祈祷丈夫儿子平安无事。
“娘娘,高总管求见!”宁亲王妃正在暗自着急之时,外头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宁亲王妃心中一沉,立刻唤道:“叫他进来回话。”
少倾,高总管快步走了进来,他满面焦急之色,急急说道:“回娘娘,王爷在五城兵马司附近遇刺,伤的很重,三爷派人回来送信,说是王爷怕是不行了,请娘娘速速带着三少夫人郡主和四公子赶去见最后一面。”
“啊……”宁亲王妃听了高总管之言,好似扬子江心翻船,又如突然坠入万丈深渊一般,整个人当时就不行了。若非她怀中还抱着源哥儿,宁亲王妃一定会重重摔倒在地。
“娘……父王……”萧灵一听父王遇刺,立时抓着娘亲的衣袖大哭起来……
宁亲王妃明明已经心如刀绞,可她还不得不bī自己硬撑下去,她紧紧的抱着源哥儿,颤声道:“灵儿莫哭,你父王一定不会有事的,走,我们这就去看你父王。高荣,速速派人备车轿,请三少夫人。”
高总管大声应下,立刻转身退了出去,在转过身子之后,高总管眼中浮起一抹快意的冷笑,事qíng进展的如此顺利,倒是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宁亲王妃等人穿戴起大毛斗篷匆匆往院中走去,还没有走到院门口便遇上同样披着大毛斗篷匆匆赶来的杜衡。
“娘……”“若儿……”宁亲王妃和杜衡同时叫出声来,只是宁亲王妃的声音里到底透着几分凄惶,而杜衡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沉着镇静。
“若儿你父王……”宁亲王妃迎着杜衡边走边说,杜衡加快脚步走到婆婆面前,一把扶住婆婆的手臂,急急说道:“娘您别担心,父王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您放宽心,千万不要急坏了身子。”
宁亲王妃原本很坚qiáng的,可是在看到杜衡之后,却象是有了支撑一般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她的眼泪可就止不住了。杜衡忙扶着宁亲王妃说道:“娘,父王一定没事的,您放宽心,灵儿和源哥儿都看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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