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qíng这种东西,卖得了一次,就不怕卖第二次,从密道里自己把易北放走的那一刻起,孟陵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兴衰荣rǔ,大概有半数是和这位目前深受妒恨的皇子联系在了一起。
易北反手抓住还扒着自己衣摆不放手的江梨,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他自己回去还要小心不碰到人,如果孟陵能顺道捎一程,快了不少不说,还不担心被人撞见。
回去依然走了暗道,这回不用等孟陵动手,江梨自己就给自己脸上蒙了块手巾,然后自动自觉的往易北腿上一挂,安安心心当了个腿部挂件。
就连易北都被江梨这轻车熟路的上道给弄得楞了一愣,继而看向孟陵的眼神越发谴责。
你都对这姑娘做了什么哟,弄的人成现在这德xing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你怎么会和孟陵一起跑去林贵人宫里去的了。”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暗卫们自然也就没法再闲着,孟陵能这么悠闲还全仗着之前查到的消息,比旁人提前半步,把易北送回秋梧宫中之后,,他只是和江梨说了她还有半个时辰可以在外逗留,便匆匆忙忙走了。
皇后派来的俩人还没回来,易北gān脆把角门拴上,自己站在虚掩的正门口和江梨说话。
然而后者酝酿了半天的qíng绪,发现原本想要二人一独处就立刻嚎啕大哭的复杂感qíng,被易北这么一打岔,已经散了个一gān二净。
说好的要哭哭啼啼博同qíng呢掀桌!
为什么老娘现在哭不出来了啊……
第22章砸晕
易北倚在门上,一只耳朵尖着听门外的动静,一只耳朵准备着听江梨的解释。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孟陵会去找江梨问话的打算,但他也没想到,居然时隔这么久,孟陵和江梨还有联系。
“上次孟大人问我有没有什么异常,可我就只知道女官所最近不太正常,虽然说皇后娘娘着紧要孝女经,可典仪大人也催得太厉害了,我算了算,按我们的速度抄下来,别说一万卷,就是三万卷也够了,所以我就和孟大人说了,而且皇后娘娘除了孝女经,还让女官所送了几幅画上去,其中有一幅百鹤延年图,特别应皇上寿诞的景,我也说了,除了这些之外,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梨使劲瘪了瘪嘴巴,发现实在是哭不出来,只能作罢。
易北眼角抽了抽。
这话听上去是没异常,可实际上细想起来,错漏多了去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
他记得带江梨去见孟陵的时候,皇上寿宴还没开始筹备,孟陵怎么可能会去问她这些?
江梨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
“半个月前?还是一个月前?我记不清了,孟大人来找了我两次,一次是和大人您分开之后,还有一次是开始筹备孝女经的时候。”
易北眼角抽得越发厉害了。
孟陵为什么会去找她两次?
是发现了她身份的秘密?还是有什么别的地方值得他注意?
“这一回孟大人问我为什么特别在意这幅图,还问是谁告诉我的,可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女官所里人人都知道啊,大家还开了赌局,看看是孝女经中了选,还是百鹤图呢,宫中禁赌,这件事qíng我真不敢和孟大人说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梨说得全是实话,除去秋娘把她扛出去私会孟陵这一条细节,以及皇后刁难女官所是孟陵才透露给她的之外,其余的可谓是毫不掺假。
“你确定你和孟陵说了百鹤延年图?”
就冲江梨能特别关注这一条,易北也能确定这姑娘和自己绝对是一个xing质,或许和自己一样,也在这幅画上栽过跟头。
但他不敢点破。
如果女官所开了赌局,的确是能够从明面上把话圆过去,但这种事qíng,孟陵随便查查就能水落石出,多半骗不着他。
或许自己得找个机会帮她把孟陵对付过去?
完全相信了江梨美化过了的事实的易北,丝毫没有想到,江梨曾今在孟陵面前,把自己卖了个gāngān净净。
“算了,说过就说过了,反正你背后没人,他怎么查也查不到,能把你单独带去林贵人宫里问话,说明他暂时还不想动你。”
易北顿了顿,刚想说后面的话,突然脑袋顶上风声一动。
还没等俩人抬头去看,一大团东西就飞过了头顶,砸到了地上。
易北觉着那团被摔在地上的衣服瞧着挺面熟的,看着就像皇后最近才给派来自己宫中伺候的小太监。
然后另外一团东西,带着风声,直接就给砸到了易北头顶上。
小宫女虽说不重,但一个人吧,起码也有八九十斤的重量,加上从墙顶上被抛下来的一个力道,易北那本来就不算魁梧的小身板立刻就被砸倒在地。
江梨目瞪口呆的看着先是一个太监被扔进来,接着又是一个小宫女被扔在易北身上,再紧跟着又是一团黑影跳了进来,蹲去小宫女身边,一个手刀劈晕还没爬的起来的未来皇上,最后才冲自己露出一张脸。
江梨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只暗卫了。
尤其是秋娘。
“我说江女官,走吧。”
女子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冲着江梨伸出手。
“你是等着我打晕你扛回去,还是你自己晕倒?”
江梨利索的选择了后者。
“虽然孟陵说不让杀你,但如果换了是我,你早就死了十几回了。”
秋娘一步到位的把江梨放在女官所她自己房间的chuáng上,临走时还不忘给她盖上被子。
略带一些粗糙硬挺的头发拂过江梨的皮肤,秋娘的声音也不是京中女子特有的甜腻软糯,而是带着一丝北方秋高气慡的慡朗,只是内容着实非常恶意。
“我真的很讨厌你啊,江女官。”
江梨紧紧闭着眼睛,躺在chuáng上装一具合格的尸体。
我管你讨不讨厌我啊!
我也很讨厌你啊。
秋娘走得gān脆利落,江梨又在chuáng上多躺了一会儿,平复好自己蹦蹦乱跳的小心灵,然后才起身开门。
女官所里一片愁云惨淡。
“你醒了?”
刘安安和莫知容坐在廊下的小角落里,看到江梨,笑得特别难看。
“没事了吧。”
江梨胡乱点了点头。
“我们都还等着赏呢,这下好,不丢命就算上等赏了。”
江梨其实特别想问,那只兔子你们最后怎么解决的……
但很明显,所有人的心思都没放在那只已经不重要了的兔子身上。
“你晕得可真是时候,大人特别jiāo代了,你醒了也要说给你听。”
江梨猜,大概又是有人在房间里装自己,装不下去了就借着什么机会装晕,十有八九借口是王琳被杖毙她看不得血。
“大人说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能不出女官所就不出去,送东西也不能在外停留,必须两个人一起去,出门一定要领腰牌,还要记下出去的时辰和回来的时辰,不许接任何宫里的赏,实在没法推的,接下来要上报给两位大人,由两位大人看过了,登记入库了才能留下。”
江梨认真的记下了。
不得不说,典仪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不管是哪一辈子她都没有为难过自己,现在这么三令五申,也是为了保护女官所里的这群人,不去掺和外面的斗争。
“到底是怎么了,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啊。”
女官所里能得到的消息实在是少,刘安安从头到尾想了半天,依然表示十分困惑。
“早上还人人等着封赏呢,那只兔子跑进来之后就怎么都不对了,我们好不容易把它抓好藏起来,还没等喘口气呢,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就来了,说是女官所里有人犯了大不敬,看了一圈把隔壁司画的王女官给抓了,就在外间行刑,你倒好,还没开始打呢,你就晕了。”
顿了顿,刘安安搜肠刮肚的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全都说了一遍,还是不得要领。
“我说梨子姐啊,女官所又不伺候上头,怎么就有大不敬了?现在大人让我们不要乱跑,是不是还要抓人啊,那兔子还在我房里藏着呢,万一被大人发现了……”
“我也只知道司画是送了几幅画上去给皇后娘娘,还是娘娘懿旨让送的,都是听着吩咐做事,怎么就大不敬了。”
莫知容表示自己的消息网也只能到这里止步。
“万孝经不会出什么事吧,隔壁司画就送了几幅画就大不敬了,咱们可是实打实的抄了半个多月啊。”
一旦要出事了,人就会东想西想,把所有负面的不好的可能会发生的都要在心里过一遍,然后越吓越怕。
刘安安就是个典型。
“现在司画那边人人自危,比我们还吓得厉害,什么都问不出来,外间就更没消息了,人人都知道女官所要送的是万孝经,知道送了画的人都少,还是司画的那群人无意间跟我提的,现在倒好,这可是说都没地方说去。”
被刘安安感染,莫知容也仔细回忆了一下以前的东西,发现实在是消息少得可怜。
江梨心中突的跳了一下。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莫知容被江梨的表qíng吓了一跳,还当自己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小心翼翼的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那几幅画啊,外面谁都不知道皇后娘娘还要了画,我能知道还是司画的人无意间和我提了一嘴漏了风声。”
江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孟陵一定要咬死自己不放,还说自己有幕后主使了。
也是怪她自己不小心,重来了太多次,很多东西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皇后要那幅画,自然不会大张旗鼓闹到后宫皆知,估计来要画的姑姑和司画的人也说了不要走漏风声,就连同在女官所的人,都不一定全部知晓除了万孝经,皇后还准备了贺寿的画。
而皇后放出的消息,一定只是针对后宫中那群贵人的,根本不会传到下面这群人耳朵里,而且肯定只会迟不会早。
换句话说,这些事qíng全都涉及到了贵人们的yīn私,瞒都是瞒得死紧的,暗卫只怕都没自己知道得这么清楚。
自己不仅知道清楚,而且还知道得那么早,更知道皇后到底会送哪一幅,说是背后没有人主使,连她自己都不信……
换了自己是孟陵,肯定也要下死力气挖一挖,看看到底自己还知道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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