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江梨就蹦了起来,原地连蹿带蹦往院子里拼命挥手。
"辛大人辛大人辛辕姓辛的!"
守卫小哥:"……"
小丫鬟:"……"
说好的圣上亲封徽宁县主呢,怎么就这德xing……
辛辕不过是半夜起chuáng心血来cháo,过来例行看一看院中布防,冷不丁听到有人连名带姓喊自己,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
"徽宁县主?"
有辛辕这一句话就成了。
江梨一把划拉开守卫小哥,想了想,不对,又赶紧把人扯了回来。
"有人在客栈行刺殿下,许都和孟陵都不在!"
被派来值夜的刚好不是侯府家丁,而是天子亲自点名拨给易北的禁卫军,临行前千叮万嘱务必要保全皇子安全。
结果易北刚进平阳县城就把他们全塞给了侯夫人,只带了许都和孟陵,害得他们日夜悬心,只怕十一皇子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一群人就好提着脑袋回京复命了。
问题是世事无常,往往怕什么来什么,他们最怕听到有刺客这三个字,偏偏江梨说的就是这件事。
禁卫军小哥比辛辕都反应都大,唰的一下把江梨拉得对准他自己。
"在哪里?"
江梨答得格外脆生。
"安阳客栈,十人以上。"
禁卫军小哥嗷的一声,迅速窜走,点齐人马,火速杀去客栈救驾。
江梨拖住辛辕,再次出示钦差官印。
"钦差大人在平阳县城内遭遇意外,临时将官印托付给我,我要立刻见县令大人。"
江梨虽然跑得快,但架不住对方人都,衙役们怂都是怂在山贼糙寇面前,具体和手无缚jī之力的人相比,武力值还是很高的。
江梨只怕易北出了意外,县令又借故推脱,禁卫军去得太晚拿不住刺客人证,几下凑在一起,只怕易北折了命不说,还要死得不明不白。
即然敢做,就要敢当。
即然敢连皇子都下手,那就要做好自己一家老小拿命赔的准备。
辛辕一脸严肃,迅速领命。
陈府院落灯火通明,江梨来不及和侯夫人细说,派出人手看住陈家老小,好让孟陵能扎扎实实把帐册翻出来,又派出剩下留守禁卫,趁县令还来不及去县衙时,先拿下县令身边第一得用的师爷,押着他去县衙,拿到到所有衙役花名册,以及牢中囚犯名单,一个一个对人数。
平阳县就这么大,县太爷临时想要找到一伙听他话办事gān净又放心的亡命之徒只怕是有些困难,多半刺客就是衙役装的,又或者是牢房里关着的囚犯,有想要减刑立功的,再不然就是一些可抓可不抓的小偷小摸,但那种人胆子小武艺又不高,多半不会是这一伙。
江梨四辈子第一次坐在上首可以发落人的位置,手指紧紧捏着扶手,手心里腻滑一片,全是冷汗。
辛辕狐假虎威,站在江梨身边,帮她镇住那些看不清楚形势还想提出异议的迂腐官员。
"不管结果如何,不管是找到人证还是物证,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总而言之,明天一早,县令大人只能出现在牢房里。"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就是钦差大人原地消失,原因不明,她也要治县令一个管辖不力之罪。
要死一起死,大家都别活着。
有年轻官员不服管束,当场就想反驳。
结果状元爷第一个跪去地上,表示十分赞同。
江梨很是欣慰。
朝华郡主御夫有道,回头她要找人好好学学。
读书人就是这种德xing,哪怕是有异议,在有人带头同意的前提下,也会勉qiáng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辛辕和柳青阳已经很明确的表明态度,江梨手中还握着禁卫军的调配权,想不听话都不行。
言官弹劾也得先让她砍了这个县令再说,反正她一个女子,大不了说她声糊涂,剥了县主的爵位再打回原形呗,哪里还会有更差的结果?
本来这些都是依仗易北才有的东西,金大腿都没了,这些东西她不要也罢。
就当是还了他了。
"把县令的家眷全都请来陈府,好生看管,理由就说侯夫人有些不舒服,想和各位女眷夫人们说说话。"
柳青阳领命,迅速着人去办。
这几天有陈老爷耳提面命,人人都知道府中来了一个大贵客,连老爷都要对她恭敬有加言听计从,再加上软禁陈府老爷夫人的是侯府家丁,陈府的下人即便是想提出异议,也在武力加好言哄骗的双重攻击下偃旗息鼓。
县令夫人听得侯夫人身体不适,只恨不得自己化作夫人喝药的那只碗,忙不迭的带着儿子女儿过来一起刷好感。
县令来得同样很迅速,几乎是自家夫人前脚刚到,后脚随行官员们就把县令请到了江梨面前。
江梨四辈子都没审过案,陡然见着自己面前跪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但正所谓当自己不说话时,别人就得说了。
有易北平时的耳提面命外带言传身教,江梨即便是犯了尴尬癌,也没让县令看出端倪。
"微臣不知钦差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江梨等着禁卫军的搜查结果,就让县令那么跪着,完全不喊起身。
她还穿着一身女装呢,对她跪什么钦差啊。
本朝就没出过女钦差。
这么古怪的事qíng,县令居然不问缘由,说跪就跪,只能说明这其中有问题。
事qíng必须在晚上有个了结,过了今晚,不管找不找得到易北,等城中富户反应过来,一定会cha手gān涉。
qiáng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是她手中握着禁卫军,侯夫人也倾力相助,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江梨端着一杯茶,握在手中,老神在在。
县令跪得久了,腿有点麻,偷偷往上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了一条石榴裙。
钦差穿石榴裙?
开什么玩笑!
他大小也是个朝廷下过委任状的官员,九品也是品不是?
跪天跪地哪能跪女人!
于是没等江梨叫,县令自己麻溜的准备爬起来。
辛辕眼尖,冲一边的侍卫使个眼色,憋了一肚子火的侍卫小哥狠狠冲县令膝盖弯处踢了一脚,把人又踹回了地上。
"大人没叫起来,你有几个胆子。"
大刀当前,朱县令没法做出实际反抗,只能口头申诉。
"本朝还从未出过女钦差,下官敢问大人,上面坐的是什么人?"
江梨啪的一下,把钦差官印摸出来,扔去朱县令面前。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官印大多用的都是寿山石,而且是颜色极其特殊的寿山石,平常人用了这种颜色纯属犯罪,故而伪造极少,县令自己也是有官印的人,天天摸在手上,自然一看就知真假。
"下官不明白,钦差大人的官印为何会在姑娘手中。"
钦差自己不来,反而把官印授予他人,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朱县令心中暗喜,对江梨的态度也就开始咄咄bī人。
江梨一怔,忽而莫名笑了起来,表qíng极其轻松愉快。
"大人是问我的身份?"
好歹她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人,真正论起来,一个县令跪她也跪得不冤。
"我乃侯夫人义女,圣上亲封徽宁县主,因路上有事耽搁,故而慢了义母半步,到现在才追上来,刚巧了,今晚义母有些不太舒服,我刚刚去探视过,陈府和朱大人家的女眷都在陪疾呢,朱大人真不愧是父母官,连家眷对于县中大小事务都如此上心,尊夫人真可谓是贤内助,说起来本县主也是十分敬佩呢。"
朱县令脸色微变。
"贵府小姐闺名一个萍字吧,刚刚有幸和小姐见了一面,果真是国色天香,我见尤怜。"
江梨撑着下巴,看着县令达人,笑得极其愉悦。
到现在去救易北的人也没有回音,多半是凶多吉少。
既然如此她还要客气什么?
再等一会儿,若是等不到切实的罪状回来,她不介意来一个先斩后奏。
罪状可以补,补不了的可以造,实在是造不了的,大不了把她这条命也搭进去,早死晚死左右也是个死,这么些人给易北一个人赔命,她还人嫌身份低了呢。
第86章焦心
禁卫军外带暗卫的组合还是很给力的。
江梨并没有和朱县令磨太多的嘴皮子。
孟陵在翻到帐册之后,迅速把东西jiāo接给江梨留在陈府的禁军,自己则迅速赶去加入寻找易北的小分队。
而禁军在控制住陈府所有能管事的人之后,剩下的下人不足为虑,侯府家丁外带禁军小哥们直接是大摇大摆进了陈府私库,把所有东西登记造册再贴上封条。
整个过程走下来,不到一个时辰。
江梨先是接到了孟陵转jiāo的账册,又看到了禁军给她列明的不属于陈府私库,却又在朱县令的账册上完全符合的大量金银,然后去衙门里的人也回来了。
钦差大人空降得太过突然,就如江梨所预想的一样,朱县令根本来不及去找真正的刺客杀手,一共有三名江洋大盗下落不明,还有九个衙役去向未知。
"朱大人,我觉得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下,为何有人越狱,却无人管束也无人追查,难不成平阳县城里的大牢就是个摆设?"
朱大人挺直腰板,态度不卑不亢。
"县主请恕在下不能告知,此事若钦差大人问起,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县主虽有爵位,却无官职,实不能cha手朝堂之事。"
自己家眷被扣又怎么样,侯夫人也不能随意杀人,以陪侍为由把人骗过来软禁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真的有他杀钦差收受贿赂的铁证,又有钦差官印在身,怎么可能手段如此温和,还来问自己的话。
江梨把玩着手中账册,翻过来翻过去,到底也没仔细看。
证据是铁证,陈府里的认证很好拿到,有辛辕在,她不担心没人吐口。
但问题就是,朱县令现在抓住自己不过一介女流,不能涉政的把柄,居然还敢有恃无恐。
"十一皇子殿下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脱身,所以才以官印授我,命我前来报讯,便宜行事。"
自那日江梨看到守卫小哥尸体,虽说是晕了一晚,但从此之后,不得不说心理承受能力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沉吟半晌,江梨看向柳青阳。
"衙门的人都带到了?他们招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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