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事,最不堪的时候是想找个人诉说的,只是在当时的那种qíng况下,卫衍很明白诉说以后的后果极有可能是不堪设想,怎能拖父母家人或者亲朋好友下水。至于如今吗?算得上是不错吧。除了皇帝时不时要将他当小孩子看待的行为让他头痛和哭笑不得之外,其他的其实习惯了也不算什么了,反正不过是三年五载的事。
卫衍想到那个三年五载,心中却莫明异样起来。
“大人,外面风大,赶紧回去吧。”
卫衍还没开始在那边伤chūn悲秋,赵侍卫就上前来很是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好。”卫衍点头回应。那些事,反正不是他能决定的,就算他想也是白想。有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和孟九等人好好筹划筹划该如何消磨这山中岁月为好。
在卫衍等人山中不知岁月逝,把这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逍遥无比的时候,景帝的日子却过得极不舒坦。
自打景帝大婚以来,皇后之下“贵淑德贤”四妃的名号始终空置着。几月前皇长子降生,刘婕妤母凭子贵进封为淑妃,在当时那个普天同庆的氛围下无人敢有异议。但是如今皇帝要进封“贵德贤”三妃,所用的理由却不是那么禁得起推敲。本着后宫一有个什么风chuī糙动,朝堂上随即就会有无数利益变换的事实,试图cha手其中的人自然就不计其数了。
不过景帝并不是因为cha手此事的人过多而头痛。
“不怕他们cha手就怕他们不cha手。”这是景帝对此事持有的唯一态度。这是一场博弈。在时机未成熟的时候,以弱胜qiáng不过是痴心妄想,但是试试以多胜少却也无妨。四妃之位与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而人的yù望是永无止境的。如此这般,有很多事qíng不需要他出手就能达到目的。
既然景帝不是为封妃的事头痛,自然是在为别的事头痛。而卫衍已经被他关在西山行宫,又命人弄了人去陪他,自然不需要他时时刻刻挂心,那么能让景帝此时头痛的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陛下,沈大统领还在外面候着呢。”高庸今日已经是第五次进来帮沈大统领禀告了。
“和他说朕忙着,让他改日再来。”
“陛下,求您饶了老奴吧。这个理由你已经用了十余日每天用无数遍,就不能换个新的吗?”高庸很无语。
皇帝陛下自知理亏,却妄图逃避现实,以为不见沈大统领就能把这事搪塞过去,须知,在沈大统领眼里,这世上绝无这样的便宜事。皇帝陛下敢做就要敢当,逃避不见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的。
“和他说朕头痛,让他改日再来。”景帝不是假装,而是真的头痛。一听到沈大统领在外面候着就开始头痛,要是真的召见了,还不知道要头痛成什么样呢。
“难道说是臣让陛下头痛?”沈莫在数十次求见失败后,还是没能忍住,推开将他拦在外面的人,直接跪在殿门外,“臣沈莫恳求陛下召见。”
“大统领快快请起,赐座。”景帝打眼色让人扶起沈莫,待他落座后又命人赐茶,然后在茶艺上兜了半天的圈子,就是不问沈莫的来意。
“陛下不是正忙着吗?臣不敢耽误陛下处理政事,陛下只需将臣的人还给臣,臣马上告退。”沈莫要被皇帝气疯了。一开始要把人调到他手下来历练的也是皇帝陛下自己,结果呢,人还没到他手里几天就开始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一个不高兴可以把人关个数月,为了哄人开心可以给人一个月的假期,如今可好,卫衍做事刚上了手,皇帝陛下却gān脆将人贬去了西山行宫看大门。若真的是贬也就算了,就怕又是什么掩人耳目的花招,要不然,不过是一个看大门的侍卫,需要京西大营将贺鸣山四周全数戒严吗?需要调用最jīng锐的暗卫去给他做护卫吗?
“他是朕的人。”景帝下意识的要向沈大统领主张自己对卫衍的所有权,不过很快想到沈大统领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便有些汗颜,“当然,目前他是大统领的人。朕当时只是一时气愤,现在想来处罚的确有些过重。不过既然下了令朕总不好朝令夕改,好歹等到了年前朕再将他调回来。”
景帝估摸着到了年前,封妃的事qíng也就折腾得差不多了,就算卫衍回到京中来,各显神通各找各路的朝臣们也不会再想到要从他那里走路子,也就达到了不希望他接触到这些龌龊事的目的。
“既然是陛下的人,等调回来以后陛下就留在身边自己调教吧。臣无德无能担当不起这样的重任。”沈莫决定不奉陪了。以后皇帝陛下将人摆在自己身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眼不见为净。
“大统领不要生气,朕保证是最后一次。此事全是朕的错,卫衍何其无辜,大统领请不要迁怒到他身上。”景帝老老实实地认错。他这事的确做得很不靠谱,实际上在卫衍这事上他经常在做不靠谱的事qíng,沈大统领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非常诚恳地认错。
“陛下此话当真?这是最后一次?”沈莫很怀疑皇帝陛下此话的可信度。皇帝历来的表现,让他此时的话很没有说服力。虽说金口玉言,君无戏言,但是在亲近的人面前,皇帝也很喜欢玩耍赖这一招。
“朕保证。”景帝信誓旦旦地保证。反正该保证的时候他就大力保证,至于以后遇事的时候该怎么处理,那就另当别论了。
“臣就再信陛下这一次。陛下确定是年前?”年前年后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也是近卫营责任最重的时候,沈莫bī着皇帝确定到时候卫衍一定能回来。
“朕确定。”
最近宫中为了封妃的事qíng闹腾不已,连带着太后的慈宁宫也热闹起来,各宫来请安的后妃络绎不绝,有着各种利益牵扯请求觐见的诰命老臣也不在少数。
太后该见的见,该听的听,该说的却不说。事到如今,她不想cao心这事,由着他们闹。皇帝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搭了个台子看人做戏,她也就提起兴致坐那里一起看看好了。
独宠中宫却无嗣,下面又有那么多的高位妃子虎视眈眈,皇后以后的日子想来不会很好过。不过皇后明知皇帝子嗣单薄却依旧能狠心下手,的确也该受点教训了。
只是,后宫不宁非社稷之福,皇帝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太后此时并不知道,皇帝要做的还不止于此。
第60章欺负
“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
太傅柳泽生再一次重申他刚才的观点,然后从软墩子上起身,恭恭敬敬跪在皇帝的案前,用的是苦谏的姿势。
随着亲政日久,年轻的皇帝在军政国事上处置手腕愈发娴熟,只是,在更多的时候,皇帝独断专行的倾向也日渐严重。就如皇帝此时和他讨论的事qíng,虽然只是皇帝的后宫之事,但是帝王无私事,后宫朝堂江山社稷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皇帝只凭个人喜好就如此行事柳泽生实在不敢附和。
“太傅不必多言,朕意已决。太傅着人准备吧。”景帝从殿上走下来,亲手扶起他。
太傅以为他要对付皇后是因为皇后的胆大妄为是因为容不下皇后这个人。其实,他真正容不下的是皇后身后的势力。若身后没有势力庞大的家族做倚仗,皇后又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所以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结果与现在不会有多大的不同。
这是他的江山,他的天下,岂能容他人来指手画脚。
权势熏天又如何?他的治下,也许会有宠臣,却绝对不会允许权臣的存在。
这才是此事背后的本质。
“贵德贤”三妃的名单已经确定,年末祭祖的事项也对柳太傅一一jiāo代清楚,景帝终于想起是时候去接回卫衍了。
十二月二十那日正好是旬休,景帝便在午后带了一众人等,直扑西山行宫。
西山行宫据传是前朝所建,到如今虽然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但是因历来是作为皇家离宫使用,里面的建筑大都保存得完好无损。景帝在正月里来过之后,又命人大肆翻修过,所以其内部的奢华程度并不比皇城逊色多少。
不过,景帝很怀疑,卫衍整天只顾着吃吃睡睡,大概根本没注意到这里与他上次来时有什么不同。
对于后者,景帝绝对是料错了。那些不同,卫衍一来就注意到了,那是作为一个近卫的本能。卫衍一来就会打量四周的环境,自然注意到了那些改变。
对于前者,倒是的确如他所料,卫衍每天的日子不过就是吃吃睡睡发呆走神。孟九他们不可能常陪他早就回去了,皇帝虽然已经不禁他出行宫,但是偶尔出行一次就弄得赵侍卫大动gān戈布置护卫,直接浇灭了他再次出行的热qíng,所以卫衍目前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很无聊。
景帝到的时候卫衍还在午睡,便摒退了伺候的众人,一个人悄声入了内殿。
在这里将养了一段时间,榻上的人下巴明显圆整起来,大概因为睡觉盖得多了,面色也是一片红润。
景帝走上前去,坐在榻边,将手伸进锦被里在他全身各处摸了一遍。
“陛下?”卫衍在皇帝进来时就感觉到了动静,不过听出是皇帝的脚步声也就懒得动弹。此时被皇帝这般上下乱摸一通,再也装不下去了。
“继续睡吧,朕不闹你。”景帝上上下下都摸完了,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手。卫衍不但面色红润,身上各处也都多了一丝ròu,不枉他圈着养了这么久。
“臣不困。”卫衍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了在皇宫里被皇帝每夜例行的折腾,睡觉的时间何止多了一点点。而且山上安静,行宫里的一切规矩从简,睡得肯定是比皇宫里面舒坦。
至于歇午觉的规矩却是在皇宫里面养成的。卫衍在自己家里并没有这样的习惯,在宫中被皇帝bī着被众人提醒着才有了这习惯。到了西山行宫,实在是因为整日无所事事,又被身边伺候的那帮人说怕了,卫衍才每日到了时辰乖乖上榻,等到了时辰再乖乖起来。很多时候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养神。
“这话朕怎么听着好像有让朕陪你做点什么的意思。”景帝轻笑出声,脱了外袍后钻到卫衍身边,贴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亲。
温暖的体温一触就退,很久没有这样的亲昵动作,身体或许比理智更留恋那些温暖,在皇帝稍微退后一点后,卫衍下意识地也跟上去亲了一下,待看到皇帝眼里的笑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上顿时一热,表qíng尴尬起来。
“朕错了,朕的确不该冷落你这么久。”景帝叹息着扑上去。本来只是想调笑几句,抱着他一起歇个午觉,结果却被他一个无意识的动作点燃了yù火。为什么连这样傻傻的动作表qíng也能挑逗到自己,莫不是真的因为很久没有碰过他,所以那些累积的yù念已经到了一触即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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