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何良才眼角一跳,迟疑道:“王爷,这毒会不会就是那位……”说着又有点犹豫,毕竟那女子是王爷的侍妾,无端猜测会不会让王爷恼恨呐?
贺渊看他一眼:“你既然怀疑她,就将她抓起来,好好审问。”
何良才得了他的态度,顿时放开了手脚:“是。”说着又吩咐人把桌上的饭菜撤了,重新上一些,至于贺渊说的面条,他是不敢当真的。
薛云舟现在对贺渊的安危提心吊胆,看到一桌子好菜也没什么胃口,勉qiáng吃完后发了一会儿呆,猛然想起便宜爹给他的那瓶毒药,顿时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我去拿样东西,王爷稍等。”
贺渊疑惑地看着他刮风一样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见风刮了进来。
薛云舟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在他身边坐下,很正色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便宜爹jiāo给他的那只瓷瓶,一脸真诚地双手奉上:“王爷,这是我的忠心,请务必笑纳!我绝对绝对没有想过要害你,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贺渊:“……”
薛云舟从他脸上看不出qíng绪,一时心里七上八下:“这个是便……咳……我爹jiāo给我的,他让我在成亲那天晚上给王爷下毒,我娘都被他休了,我自然不会事事听他的,而且王爷为国事cao劳,身份尊贵,岂能白白送命,所以我当时就没有给王爷下毒。当时不会,以后更不会!”
贺渊看着瓷瓶,淡淡道:“我当时没来,你下了毒也没用。”
薛云舟噎了一下:“……那倒是。”
贺渊看着他黑的发亮的眼珠子,下意识抿抿唇,伸出手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我信你。”
薛云舟一下子傻掉:这么亲昵,上辈子从来没有享受过,果然还是夫夫关系比较好吗?要是我哪天真把二哥给勾搭上了,他又突然恢复了记忆,会不会翻脸无qíng?
贺渊从他手中接过瓷瓶,打断他的走神:“看来这次的事跟忠义侯也脱不了关系。”
薛云舟点点头,不管余吉是怎么知道他有这瓶毒药的,这人既然是侯府安排过来的陪嫁,那自然是便宜爹派来监视他的眼线,说不定看他迟迟不动手,就另外想了这么个yīn损的招数。
薛云舟此刻特别庆幸自己当时闪了那一下腰,不然他又要跟二哥yīn阳两隔了。
两人还记挂着这件事,之后听说事qíng已经查清楚,就一同去了贺渊的书房。
何良才过来禀报事qíng的始末,说:“柳氏身上也有那毒药的香味,而且她已经招了,说正是当时撞了王爷那一下,她才有机会偷偷将药洒出来。还有余吉,他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偷偷与柳氏的贴身丫鬟见面,几天前王爷受伤时开始与柳氏合谋下毒一事。另外,柳氏和余吉手里的药都是来自于同一人,是……”
贺渊见他开始吞吞吐吐,便道:“有话就直说。”
何良才一脸为难地瞄了瞄薛云舟,见贺渊态度坚持,只好老老实实把话说完:“这些药都是忠义侯给的。”
薛云舟一脸“果然如此”,心想:便宜爹在毒害摄政王这条道路上真是坚持不懈,他对那少年皇帝倒是忠心,还真担得起忠义侯三个字,不过他为什么用来用去都只有下毒这一个招数?
何良才jiāo代完,见薛云舟一脸淡定,忍不住心里惊叹了一把,又问贺渊:“那王爷准备如何处置他们二人?”
贺渊顿了顿,扔下一句:“你们看着办。”
何良才:“……”
薛云舟好心翻译:“王爷的意思就是,以前怎么处置的,这次还怎么处置,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也都熟练了。”
何良才哭笑不得:“王妃说得在理。”
何良才走了之后,薛云舟在贺渊身旁坐下,手肘撑着椅子扶手,苦恼道:“我爹那里怎么办?要不他的寿宴我们就送点贺礼算了,人还是别去了,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保命要紧。”
贺渊很想提醒他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没有“鸿门宴”这回事,不过最终没有开口。
至于忠义侯薛冲,的确很让人头疼。
原摄政王曾经多次遭人陷害,虽然查出来的幕后主使各不相同,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些人隐约形成了一个权利关系网,而这个网是以忠义侯为中心的,当然,忠义侯的背后是龙椅上的少年皇帝。
看来,他们不把自己弄死是不会罢休的。
贺渊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带着薛云舟回藩地算了,但是以皇帝那一派系紧咬不放的作风,恐怕到了那里也没有安稳日子过,更何况他本人也不愿意临阵退缩。若要让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刺杀、下毒这些招数,他一时又有点适应不了,他宁愿真刀真枪地打个明仗,可没有合适的借口,要明着来谈何容易?
薛云舟见他陷入沉思,就没有打扰,自己找了本书,坐在椅子上撑着腿随意翻看。
这种感觉和上辈子差不多,一个在书桌前处理永远堆积成山的公务,一个懒懒散散陷在沙发里玩平板,现在只不过换了个环境,换了身躯壳,一切还是那么顺其自然。
没多久,宋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室内的静谧。
薛云舟很识趣地问:“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贺渊看了看他撑起来的那条腿:“不用。”
薛云舟一个激灵,连忙把腿放下,又捞起袖子将椅子上被踩脏的地方擦了擦。
贺渊跟着看看他的袖子。
薛云舟yù哭无泪。
好在宋全进来,及时转移了贺渊的注意力,薛云舟连忙找了块帕子,默默滚到角落去擦衣袖。
宋全进来禀报上次要他去查的事,说没有找到樊茂生,京城内外都翻遍了,又往外扩大范围搜了一遍,始终一无所获,此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薛云舟注意到他们说的事,惊讶了一下,道:“我去问问庄子上的孙老头。”
宋全却说,附近所有的庄子也都搜过了,没有找到。
薛云舟愣了愣,觉得此事透着古怪,秋收还没结束,他们没道理突然离开京城,要么就是见到贺渊心虚了,要么就是突然死了,不过他看那樊将军身qiáng体壮,哪里像是会突然挂掉的,更何况他又是在自己的庄子上出现的……
薛云舟快抓狂了: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他联想到便宜爹身上去?原来的摄政王都没发现吗?便宜爹竟然能好好活到现在,他都有点无法理解了。不过现在的摄政王是他二哥,以他对二哥的了解,要针对便宜爹,恐怕也不可能直接弄死那么简单粗bào……
贺渊吩咐宋全:“继续追查樊茂生。”
他原本对这人的突然出现只是有一点疑惑,现在又来了突然消失这一出,他想不关注都不可能了。
宋全离开后,薛云舟又坐到贺渊旁边的椅子上,道:“要不我们还是去赴宴吧,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不能乱吃东西。”
贺渊看着他,眼神难得的温和:“嗯。”
薛云舟又把手伸到他面前,拉开衣袖:“看,擦gān净了。”
贺渊:“……”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勾搭上以后,某次房事]
云舟:等等!二哥,我不小心把你衣服扔地上了。
二哥:……没事。
云舟:可是脏了啊……
二哥:没事!
云舟:哦。
[半小时后]
云舟:等等!二哥,这被子刚掉地上了,你怎么又垫我下面了?
二哥:……没事。
云舟:可是脏了啊……
二哥:没事!
云舟:哦,那你继续。
[一小时后]
云舟:等等!
二哥:……
云舟:二哥,我这个姿势够端正吗?
二哥:……
云舟:两条腿是不是要抬一样高比较好?
二哥:……
云舟:不对,我好像左腿高了点,二哥你这个手往下让一让,我左腿往下点。
二哥:……
云舟:要不你那个手往上抬一抬也行,我把右腿抬高点。
二哥:……
云舟:好了好了,二哥你进来的时候记得别歪了哈!
二哥:……
1、#论到底谁有洁癖及qiáng迫症#
2、#论弟弟如何在chuáng上花样作死#
3、永恒不变的话题:#二哥收蜡烛#
☆、第15章寿宴风波
没多久就到了忠义侯薛冲寿宴的日子,他虽然总想置贺渊于死地,可毕竟一直在使暗招,至今都没有当真撕破脸皮,更何况他名义上还是贺渊的岳丈,因此这天贺渊与薛云舟同乘一辆马车,带着贺礼很给面子地过去了,到了侯府好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面上一片祥和。
薛冲现在对薛云舟这个只放空话不出力的嫡长子有一百个不满意,可碍于贺渊的身份,只好继续摆出一张慈父的面孔,将他们迎进去之后又殷勤地命人上茶,口中笑道:“犬子自小只知读书,王爷不嫌弃他无趣,对他爱护有加,下官心里甚是安慰。”
贺渊微微点头:“侯爷放心,我会照顾好云舟的。”
薛云舟在心里竖起两根大拇指:两个影帝哦!
这边正你来我往地打着太极,那边来得早的官员也紧赶慢赶跑过来与当权者见礼,贺渊越过众人看向门口刚刚走进来的季将军,眼角不易察觉地紧了紧,在他走到跟前准备行礼时摆了摆手,道:“季将军是忠义侯的岳丈,算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听说你身体微恙,这些虚礼就不必了。”
薛云舟见季将军长得十分普通,只有一撮偏近花白的胡须算是比较有特点,暗道都说女儿像爹,难怪季氏长着一张路人脸,看了好多次都还是记不大清楚。他实在是好奇,便宜爹到底出于什么样了不得的动力才休了貌美如花的康氏,娶了平平无奇的季氏。
季将军胡须抖了抖,对贺渊呵呵一笑:“承蒙王爷挂念,下官已经好多了。”
贺渊点头:“季将军年事已高,平时要多爱惜身体,朝廷还等着你效力呢,如今天凉,就不要用冷水沐浴了。”
季将军脸上微微一僵,gān笑道:“王爷说的是,下官一定注意。”
薛云舟暗笑:原来是冷水沐浴,这季将军为了装病也是蛮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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