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盯着楚浩然脖子上那块玉,蠢蠢yù动。
尚书夫人见惯儿子各式各样戏服,早已见怪不怪,正笑眯眯的要拉拢他和小离说上几句、培养感qíng,楚浩然原地转了一圈,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走去。
“浩然,你去哪儿?”尚书夫人叫他。
楚公子回头嗔怪的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再看,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凌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qíng,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qíng思,悉堆眼角。(作者注:此段描写引用了《红楼梦》原文)
楚公子不满方才母亲不按话本、串了词,这次他自己来,走到小离面前一作揖,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见过妹妹。”
离的这么近,纪小离更细细研究他脖子上那块玉:绿白分明、质地均匀,是难得的白底青翡翠。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楚公子含qíng脉脉。
纪小离眼睛盯在那玉上,嘴里答应着:“是呀,前几日在我师父那里见过。”
这词又不按话本走了,好在楚公子是个中高手,直接跳过“虽然未曾见过她,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这一整段,直接另起一行、直奔主题:“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有过一块,比你这块更大一些呢!”小离说。
楚公子正要演摔玉那一段,闻言愣住。
这么改……似乎也不错呀!
两块宝玉相遇、碰在一起,风流潇洒的公子揽过活生生的少女,两人làng漫相拥……楚公子手里托着玉,望向她的眼神更加缠绵:你、懂、我!
小离兴高采烈的接着说道:“这白底翠绿,敲碎了磨成玉髓,炼丹时撒入一些,能练出青色的霹雳弹来呢!”她从腰间摸出一颗给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太狠了!居然还要收利息的!你们都是国师大人亲弟子吧!
好吧……你们究竟想要多少利息?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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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宝玉相遇、碰在一起,风流潇洒的公子揽过活生生的少女,两人làng漫相拥……楚公子手里托着玉,望向她的眼神更加缠绵:你、懂、我!
小离兴高采烈的接着说道:“这白底翠绿,敲碎了磨成玉髓,炼丹时撒入一些,能练出青色的霹雳弹来呢!”她从腰间摸出一颗给他看。
炼丹?楚公子愣了——这是……宅斗串仙侠了?
楚浩然一阵兴奋,挑了挑眉,目露惊喜的望着她:这本子改的——如此流畅、自然、信手拈来!
楚浩然顿生棋逢对手之感!
心中豪qíng万千,与她换过那青色霹雳弹,他将之高高举起,且悲且怒大喊一声:“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小离被他塞了那块玉心中正喜,低着头耳边听倩姨大喊,她茫然抬头望去,身子已被倩姨一拉一抱,从堂中飞身而出。
她们在外头刚刚落地,只听里头“轰”的一声!
金碧辉煌的尚书府,顿时绿烟笼罩……
一片哭爹喊娘声里,楚浩然泪流满面的坚定了他的此生挚爱:连特效烟雾都能自带!他娶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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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霆下朝后听了府中管家哭笑不得的禀报,朝服都未换下就急急的往南华院来了。
王妃与艳阳公主都在,小离垂着头立在当地,一旁惊魂未定的倩姨正说着当时qíng形。王妃娘娘望着女儿,愁眉不展,艳阳公主倒是笑的东歪西倒的——自从纪东去了西里打仗,这还是她第一回笑的如此开怀。
纪霆匆匆进门,坐定后茶都未端就急问王妃:“怎么回事?怎么听说将尚书夫人吓晕了?”
王妃满脸通红,简直都要哭出来了,艳阳公主刚听完了整出,乐的不行,绘声绘色的给纪霆复述了一遍故事的来龙去脉,最后她笑着说:“那楚尚书家的儿子克死了少说十几个未过门的老婆,你们也不问我一声竟就让她上门做客去了!不过呀这也真是咱们府里出去的姑娘了!不仅没被他克死不说,还把个尚书府掀的底朝天,闹的是jī飞狗跳,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一旁齐嬷嬷听不下去了,轻轻的扯了扯主子衣裳,提醒她:如今有人主动求娶这小孤女,不正是她们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么!
艳阳被点醒,想起这件正事,语气生生一转,说:“呃……不过,这两个孩子倒是天生的一对!”
一旁纪西俊脸笼着寒意,一言不发,纪北愤愤的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屁!就别让小爷见着那家伙!不然小爷给他演上一出‘武松打虎’!”
纪小离原本闯了祸、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时小声的提醒纪西:“那你要带虎皮给他,不然他肯定不愿意演老虎。”
纪北狠狠瞪了她一眼,举了举拳头吓唬她,小离跑到王妃身边躲了起来。
纪霆看着他们三个小的在这儿不像个样子,吩咐两个儿子带妹妹出去玩。关上门,他和王妃、艳阳公主商量此事:“这尚书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艳阳公主刚得了齐嬷嬷点醒,此时已明白过来,极力的促成此事:“还能有什么意思?看上小傻子了呗!”
“艳阳!”王妃听不得那三个字,低声责备了一句。
艳阳公主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收敛了:“姐姐,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呀?尚书府的独子,与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了,两个孩子又都……志趣相投的!就算今日闹成这样,也不见他们怠慢小离,可见是当真心诚的!”
“唉,正是这样殷勤,我反而放心不下。”王妃担心的说,“虽说小离没被他克死,但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
“也是,”艳阳公主被她一提,又想多了一层:“王爷在朝为官,将女儿嫁给一个克妻名声在外的,一个弄不好就有卖女求荣之嫌了。”
纪霆这时淡淡笑了笑,说:“只要这门亲事合适,外头的言论用不着你们内宅妇女cao心。”
艳阳白了他一眼,美目一转,突然又说“有了!”,“这怪力乱神之事,整个上京城的流言加起来也不抵国师大人一句话,只要国师大人为这两人合了八字,亲口说这是段金玉良缘!一切便都齐了!这样对小离也好,以后尚书府对她若有不满,就是不看着咱们府里的面子,国师大人那边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呢!”
“这……”王妃有些犹豫,看向纪霆。
纪霆倒是赞同的,只是:“陈遇白不比老国师大人,为这点小儿女qíng|事差遣他,恐怕得下一番功夫。”
“才不用呢,我保管他一听就答应!”艳阳端着茶盏,冷哼一声:“国师大人巴不得把这种徒弟赶紧嫁出去!”
这点上,艳阳公主以为自己与国师大人绝对是心有戚戚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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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不在家,原本该镇南王府长子料理的一些应酬与杂务就都落到了纪西头上,一出南华院他就被管事的叫走了,纪北兴冲冲的拽着小离到园子里跑到园子里。
他大步流星走得快,小离被他拽的一路小跑,他忽然停下她没刹住,一头撞上去,脑袋“咚”一下磕在纪北胸口。
一身武艺的男孩子健壮结实,一点儿没觉得疼,倒是把纪小离给撞的晕晕乎乎的。
“哎呦……”她捂着额头哀叫。
纪北原本为了“武松打虎”的事儿憋着不高兴,这时见她撞疼了,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了。心里又乱又说不出的忐忑,跟临上阵比武前那阵似地心qíng。
“喂,我问你一个事!”他昂着脸,语气故作轻松的说:“我们四个,纪东、纪西、纪南与我,你最喜欢哪一个?”
纪小离揉着撞红了的额头,茫然的答:“都喜欢啊!”
都是哥哥,都对她很好,没什么分别啊!
“不是……哎……不是那种喜欢……”纪北不知道怎么说了,一向开朗大方的人,此时脸上竟有些扭捏神qíng,“是……另外一种……”
“哪一种?”纪小离奇怪的问。
怎么喜欢还分好多种的吗?难道像她的霹雳弹那样有好几个颜色吗?
“唔……就是那种……心‘噗通噗通’的跳,比平日跳的都要快、想把她抓过来……揉一顿!”纪三少的描述能力当真有限。
他抓耳挠腮的形容完,自己觉得满意极了,傻笑着挠着头,满目期待的看着他家小姑娘。
纪小离仔细的想了想他的描述,忽的恍然大悟了!
“怎么样?!是哪一个让你有这种感觉?!”纪北看她那答案呼之yù出的神色,秉着呼吸和“噗通噗通”的心跳急切的问。
“小白!”他家可爱的小姑娘,斩钉截铁的说:“每次它忽然窜出来吓我一跳,我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好快、想把它抓过来!揉一顿!”
纪北满脸的期待都石化了。
满心的喜悦,一寸一寸的凉下去,怒火它一格一格的蹿上来!
“纪小离!”纪府后院一阵地动山摇,怒吼声响彻云霄:“小爷掐死你算了!”
纪西正在前门与管事的说话,一听这动静就知道又掐起来了,赶忙往后面跑,果然一进园子就见纪北正追小离,一个抱着头满园乱窜的逃,一个张着手满脸怒容的追。
纪西大步走过去,第一件事先把小少女护到身后,然后板下脸教训弟弟:“你又发什么疯!你看你把她吓的!”
纪北哪好意思说出口缘由,只顾着上蹿下跳的抓他身后的人,纪小离弓着腰躲在纪西背后,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衣裳,尖叫着躲纪北的手。
纪西一手护着身后的人,一手打开弟弟,沉声喝止:“别闹了!爹还在府里呢,你皮痒了么?!”
纪北一下子偃旗息鼓,捏着拳头怏怏的瞪了他身后一眼。
“韩将军的外甥在西里负了伤,听说这几日就要回来了,你去趟韩家看看他回来没有,顺便打听下有没有什么消息。”大哥已好几日没有家书回来,这些日子家里气氛一日比一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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