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笙率军向太均殿前赶去,可来到殿前大门,却看见广场之上,早已站满了甲士。一面“晟”字大旗正在飘扬。
“牧云笙,你果然也赶来了。”姬昀璁在枪林刀海后冷笑着。
“你用了那把未明剑,骗取了帆拉凯色的信任。可是昀璁,你夺来这空空的宫殿,却又能守多久呢?”
昀璁冷笑一声:“商王陆颜与诸侯约定,先入天启城者为诸军之盟主。他说过的话,自然不好食言。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有人能先于他进入天启城。三百多年了,我们终于重新回到了我们的皇城,而以后,它将会永远归复晟朝。”
少年摇摇头:“你看这玉石金瓦,早已不是三百年前所砌,这三百年来经历无数次翻修扩建,你所看到的,根本不是你们原来故都的模样,你也永远无法知道过去的晟朝皇城旧貌。过去的……永远不可能找回。”
“但我会是新的主人。你现在臣服我还来得及。现在我有一万兵士,你也有一万人,两万军队,借助天启城这号称万世不破的巨大城墙,坚守半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等其他诸侯各军赶到天启城下,那时他们就会同商军在天启城下互相混战残杀,我们坐视即可。”
“但是,硕风和叶的右金族大军也已距北门不远,那时如何抵御?”少年问。
“右金族乃北陆游牧之族,骑兵骁勇,但是不擅攻坚,他们拿天启城没有办法,而发现诸侯军就在城南,就会直接绕过天启城,攻击诸侯军。一样是两败俱伤。”
“昀璁,你把世上的事也想得太简单了。”
“不要叫我昀璁!叫陛下!”
“原来那日你怪我不问你名字,也不过是一时虚言。”少年一笑。
“那日……”姬昀璁低下头去,“那日是那日……但今天……”她眼中又闪出无情的利芒,“你只有两条路,一是向我称臣,二是与我在此一战!”
少年笑着摇摇头:“我从不走别人为我选的路。”
姬昀璁峨眉一立,握住了未明剑的剑柄。“我也从不会对阻挡我的人心慈手软。”
牧云笙知道那未明剑的威力,他握紧拳头,暗暗准备应对的法术。
姬昀璁握住那剑柄,食指却在不断颤抖。少年看在眼中,心中叹息:她并不是真象她自己所装的那么心恨,只是这个恢复大晟的担子太沉重,要活活压垮她了。
姬昀璁紧咬住嘴唇,但终于还是猛得抽出了未明剑。那剑方一抽出,剑周围的光线便仿佛被贪婪的吸去了一般,空气中传来尖利的哭号,几股黑雾中显出厉魂的狰狞面目,直扑向少年。
少年取笔在空中猛点几下,几点夺目光芒在空中绽开,忽的放射出无数金线,刺向黑雾。那雾中厉魂在光中痛苦尖叫翻转着,有些逃向了别的方向,但仍有数股直扑了上来。
牧云笙向后跳一步,从袖中抖出一副空白画卷。那黑雾直扑到画卷中,却被吸在了上面,只见白纸上几道如墨渍的怪形痛苦扭动着呼喊着,却终于渐渐凝住不动了。那张白纸之上,却变出现了数张可怖的鬼脸。
这时那些逃去的恶魂,却径直扑向了四周的士兵,那些被黑雾穿入身体的人,都痛苦的抽搐着,摔到在地,立时就没了气息。
少年望向姬昀璁,她眼中也惧是惊愕,不想手中握着这么可怕的东西。但却仍故作冷酷的笑道:“你纵有法术,挡得我一剑,却挡不了我十剑,我纵杀不了你,也能把你身边的人尽数杀死,你还是跪倒称臣吧。”
牧云笙心想,绝不能让她再挥剑了。他一弹指,空中那些光点直冲姬昀璁而去,她吓得挥剑驱挡,牧云笙左手将那画卷掷了出去,姬昀璁慌乱间劈破那画纸,一股黑气涌出包裹向她。她惊声尖叫起来,她周围的士兵也吓得四下逃开。
牧云笙看准机会,向前一纵,借雪羽翎凌风而起,越过晟军的头顶,直落到姬昀璁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抽出菱纹剑架在了她颈上。
“你输了。”
姬昀璁呆立在那里,眼中泪光滚动,她以一弱女子之力费尽心思力图复国,可是世事却总是这样无情。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百战立国的英雄,也没有继承祖辈的勇悍凶狠,她更宁愿象其他女孩子一样嬉闹于花园,抚琴观雪,可为什么却被生于此世此门。现在她终于是输了一切,输了国家也输了自己的一生。
她悲愤中再无求生之意,挥剑猛一挣道:“杀了我吧!”
少年看她挥剑,却是一愣,他只需轻轻一抖剑锋,这少女的头颅就会落下来。但他却终是没有动。姬璁却收不住剑,未明剑直砍到少年肩上,那剑中的无数厉魂欢呼一声,奔着鲜血溅出的方向直涌而去,那伤口立时就变黑了。
少年直觉得如冰水贯注入全身血脉,身体瞬时变得冰冷,耳中无数尖厉怪叫,直逼得人要疯了。他扔下剑,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直翻落下台阶而去。
昀璁呆在那里,她本只想求死,却不想少年没有挥剑。她还从没杀过一个人,却更不愿杀得是他。眼看对面牧云笙的兵士就要冲杀过来,两边就是一场血战。她大喊一声:“住手!”
两方刹住脚步,刀戈都已逼到了对方脸上。
姬昀璁直追下去,扶起少年,急切呼喊:“太医呢?有没有人,谁来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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