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苏接着说:“这还没完呢。上次你对‘窝格罗’的分析,表明你的思维还
非常敏锐,不愧是雷齐阿约。告诉你吧,索朗月私下里说过许多次,说她从那以
后真的很佩服你,说你的‘超越时代的目光’是不可多得的。”
她看看哑口无言的拉姆斯菲尔,快活地笑起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她
钻到拉姆斯菲尔怀里,搂着拉姆斯菲尔的脖子,“你就是我的丈夫,就是我的丈
夫。不要再拒绝我的爱情,好吗?”
拉姆斯菲尔叹口气,用手抚摸着她赤裸的背部,默认了。过去他总认为苏苏
是个思想简单的小姑娘,答应她的爱情简直是利用她的无知去犯罪。但现在,既
然苏苏也有这样的思想深度,那她确实有资格做自己的妻子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甩掉”索朗月。当他和约翰密谋着对付海豚人的时候,
再答应索朗月的爱,那才是居心卑鄙呢。他一定要明白地拒绝她,哪怕这会让她
很难过。这是他唯一能为索朗月做的事了。
苏苏吻吻拉姆斯菲尔:“好啦,不要再想这件事了。给我讲讲你的两个妻子
吧,”她改口说,“先讲讲覃良笛吧。她是我们的女先祖,但奇怪的是,海豚人
外脑信息库中关于她的资料相当少。她好像是有意把自己隐在你的光芒之后。前
天索朗月姐姐对我说,她非常珍惜你这次的复苏,她会很快来找你,把那一段缺
漏的历史补齐。不要忘了,她可是历史学家。”
拉姆斯菲尔在心中苦笑着:可惜,他决不会把这一段真实的历史告诉索朗月,
甚至也不能告诉苏苏。目前他仅对约翰透露了一点,但约翰也不是传授这段历史
的好的对象。也许,他只能把这部分真相永远埋在心里,并带到坟墓里。苏苏用
目光催促着他,他漫声说:“讲讲覃良笛?好的。从哪儿讲起呢。”
“当然是讲你和覃良笛如何创造海人和海豚人啦。我能猜到,那肯定是非常
困难的工作。”
“当然,你说得对。”拉姆斯菲尔心不在焉地应着。他开始忆起与覃良笛最
后一次深谈。不过,这些情况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告诉苏苏的。
2 他没想到那次深谈导致了他和覃良笛的彻底决裂。杰克曼所说的海人的两
大劣势:不能离开淡水和不能在水里睡觉,覃良笛早就指出了,在开始培育第一
批小海人时就指出了。不过说归说,她仍然非常投入地哺育着小海人们。11次生
育,每次四个,她的身体急剧衰老了。终于,他们决定停止让覃良笛生育,因为
小海人最大的已经12岁,热带的孩子发育快,他们很快就能结婚生育了。
12年的努力已经看到曙光,但覃良笛却越来越忧郁。她常常躲开拉姆斯菲尔,
一人坐在海边的岩石上,伧然看着西斜的落日。拉姆斯菲尔以为她在怀念那批留
在圣地亚哥的孩子――那里还包括他俩的一个亲生孩子。但他猜错了。覃良笛不
是不思念这些孩子,但她主要的目光是盯在远处。
终于有了那次深谈。那天,44个海人孩子们都睡了,岩洞里是粗粗细细的鼾
声。覃良笛拉他坐在洞边,悄声谈论着。覃良笛分析了海人的两大劣势,痛惜地
说:“由于这些先天的劣势,海人不可能成为海洋的主人。我早就看出这样的结
局,但我一直在欺骗着自己,不想把它摊到桌面上。因为,如果想解决这个问题,
必须采用很异端的方法。”
拉姆斯菲尔皱着眉头问:“什么方法?做基因手术让海人能在海里睡觉?能
离开淡水?那恐怕得对大脑和内脏做手术,我怀疑手术后的海人还算不算人。”
他的不满溢于言表,但覃良笛的想法比他的猜测更可怕。她肯定已经经过缜
密的思考,今天是厚积薄发,所以她流畅地说:“不,那样的手术很困难,而且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即使做了这样的手术,仍是只是部分的改良。咱们时刻
不要忘了这个大前提:地球环境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陆上已经不适应哺乳
动物生活了。”
“我当然没忘。否则我也不会抛开圣地亚哥的伙伴和后代,跟你到这儿来。”
覃良笛摇摇头:“还不行啊,我们对海人的改造太不彻底。”
“你说该怎么办?”
覃良笛很快地说:“为什么不考虑海豚呢?”她不想让拉姆斯菲尔反驳,很
快地接下去。“海豚是哺乳动物,其身体经过几千万年的进化,早已完全适应海
洋生活,一点都不用改变。它们的大脑有1600克重,比人类大脑还稍重一些,有
足够的智力基础。唯一不足的是大脑新皮层比较原始,但做这样的手术相对简单
得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它们的幼崽有很强的生存能力,不用像人类幼儿那样
需要近10年的照顾。一句话,以海豚为基础,我们可以很容易得到一种既适应海
洋生活、又有人类智力的人。”
这番话让拉姆斯菲尔下意识地离开了她的身体,好像她已经变成了海豚的异
类身体。他冷冷地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覃良笛凄然说:“你看我是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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