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斯菲尔黯然说:“你们都知道,在我和女先祖覃良笛创造海人和海豚人
之前,我们曾在圣地亚哥――那是陆生人时代的一个城市――领导着一个两万人
的小部落,那是陆生人的全部残余。我们还用基因工程和自然生育的方法养育了
一批孩子。后来,我们来到南太平洋,与那儿失去了联系,再也不知道那些人的
死活。那些年,陆上的幅射很强,也许他们都没熬过来。但不管怎样,这一直是
我的一块儿心病。我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期望能尽早到那儿看看。”
弥海小心地说:“你复活后我曾告诉过你,那个陆生人族群在5 代后就灭绝
了。如果他们还活着,哪怕有一个稍大的部落,海豚人也会听说某些迹象。”
“但我还是不死心哪。也许他们并没有生活在近海地带,而是在内陆?我想,
一定要看一次,才能了我的心愿。当然,我知道去那里是件相当困难的事,那儿
距这儿直线距离有5000海里以上,也许我又得麻烦戈戈或蓝蓝、点点了。”
“到那儿是比较远,但这没问题,我们会尽量为你安排一个舒适的旅行。不
过,这么长的距离,又只能暴露在阳光下,对你的身体可不好啊。”
拉姆斯菲尔摇摇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这点你们不要
担心。还有,为了能有效地寻找我的族人,恐怕得带几个帮手。约翰答应为我挑
几个合适的海人小伙子。”他抱歉地说,“海豚人不行,因为这次主要是在陆上
寻找。”
弥海看看索朗月:“行,那就让约翰他们代劳吧。”
拉姆斯菲尔在向他们提出这个设想时曾多少有些心怯。海人“复兴运动”已
经开始浮出水面,难保弥海和索朗月他们听到什么风声。再说,利用海豚人的力
量去实施对海豚人的阴谋,这让他心中十分愧疚。
他说:“弥海长老,索朗月,这次去美洲大陆,不知道我能否回来。也许我
不能观看你们的下一次四力克运动会了。”
弥海和索朗月商量一会儿,说:“这样吧,这次路程比较长,又是你的寻亲
之旅,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这次我们不劳烦虎鲸或蓝鲸了。我们安排海人御手
们为你扎一个木筏,然后由海豚人拉着木筏送你。
各片海域中都有海豚人,或服从我们调遣的海豚,所以纤夫可以定时轮班。
只有索朗月一个人陪你走完全程。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拉姆斯菲尔迟疑地说:“这样太兴师动众了吧。还有,我不想让索朗月陪我
长途跋涉5000海里,太辛苦了。”
索朗月干脆地说:“对于海豚人来说,5000海里根本算不了什么。再说,”
她嫣然一笑,“这是我的本份啊。”
拉姆斯菲尔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他宁可再次坐到戈戈的背上,由那个头脑
简单的虎鲸陪伴,这样对他们的行动更合适一些。但他心中怀着鬼胎,不敢坚决
地拒绝――没准弥海长老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也许他的这种安排含着监视的目
的?他只好说:“谢谢。谢谢你们的周到安排。”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就在最近吧。”
“好,那我马上和杰克曼商量,快点把木筏造好。你放心,他们曾建造过这
样的木筏,有足够的经验。”
4 杰克曼集合了20多个御手开始建造木筏,取材很容易,各个岛上都有被风
连根刮倒的椰树、棕榈和桉树,只用把它们在水中拖来就是。编木筏所用棕绳可
以用棕榈树皮纤维手工编成,这也是杰克曼他们很熟稔的活儿。拉姆斯菲尔常来
建造现场参观,发现海人们已经基本抛弃了陆生人所用的金属工具。其实,各个
大陆上这类工具还有很多遗存,足够海人用10个世纪的。但那些地方太远,往来
要经过长途的陆上跋涉,会造成幅射过量。“再说,从长远说来,我们不能把赌
注押在注定要用完的物资上。因为海人社会已经不可能建立采矿、冶炼等工业体
系了。”杰克曼解释说。
拉姆斯菲尔已经习惯了生活在工具齐全的社会,即使灾变后那18年,他也具
有最起码的生活劳动所用的工具。所以他简直不能想象,完全不使用工具,他们
如何能把木筏造好。比如,每棵被风刮倒的树材都带着巨大的根部,做木筏前必
须锯掉,海人御手该怎么锯呢?
其实非常简单。杰克曼他们量好树材的长度,在需要锯断的前边包上植物纤
维做保护,浇上水,然后架起树材用火烧,烧时随时往纤维上加水。12堆大火熊
熊燃烧着,两个时辰后这个工序就完成了,12根去了树根和树稍的木材整齐地并
在一起,头尾都是焦黑的。木筏很快编好了,用棕绳捆紧。筏的长度大概有8 米,
宽度为6 米。上面建造了一个小木屋,屋顶铺了厚厚的棕叶,这是让拉姆斯菲尔
躲避阳光用的。
一根5 米长的硬木卡在筏尾,硬木端部绑着一块木板,这是导向浆,用来掌
握方向。船上没有设计桅杆和船帆,因为海人社会里已经没有可以做船帆的布料
了。不过,从这儿到美国的圣地亚哥,顺风的时候并不多,船帆本来用处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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