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大伙儿都散开休息吧。喂,约翰你们也下去玩。”
10只鼠海豚高兴地褪下绳圈,结伴游走了。约翰他们几个还在犹豫――他们
没听见刚才拉姆斯菲尔与苏苏的对话,没能理解索朗月的真正意思。索朗月叫过
约翰,悄声说了两句。约翰马上招呼他的几个同伴,跳下水,远远避开。
索朗月对拉姆斯菲尔笑着点点头,追着约翰他们离开木筏。苏苏这时爬上木
筏,得意洋洋地看着拉姆斯菲尔。拉姆斯菲尔很为她和索朗月的苦心所感动,默
默拉过苏苏,把她搂到怀里。苏苏挣开来,把地上的海草收拾一下,躺下来,小
声说:“理查德,这一来你不担心了吧。不要耽误时间,来吧。”
拉姆斯菲尔俯下身,盖住她的身体,那晚他们有了一场痛快淋漓的欢爱。拉
姆斯菲尔恍然如回到了年轻时,情欲如滔滔不息的海潮,一浪高过一浪。后来他
们乏了,就走出小木屋,坐到筏面上看夜空。苏苏忽然喊道:“理查德,你看!
那是北极星!是不是北极星?是不是?”
顺着她的手指,果然看到了在海平线附近游荡的北极星,大熊星座这会儿竖
在它的旁边,勺体基本与海平线相齐。苏苏非常兴奋,这也难怪啊,一直生活在
南半球的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北极星,而在过去,北极星只是一个信息库中的概念。
拉姆斯菲尔笑着说:“对,是北极星。你从来没见过,竟然能认出它,真不简单。
我们这些生活在北半球的人,从小就非常熟悉它。”
这句话扯起他的乡情,他随即陷入沉默。苏苏从侧面悄悄看着他,过了一会
儿,体贴地说:“理查德,我知道你想起了家乡,想起了过去的妻子女儿,想起
了你在圣地亚哥港留下的伙伴和后代。”
“对,我很想他们。”
“咱们很快就会到那儿了,你也许会找到他们。”
拉姆斯菲尔叹口气:“我可是不乐观。如果他们能在强幅射中存活下来,海
豚人们应该能听到有关信息的。”他撇开这个沉重的话题,笑着说:“你刚才怎
么想到找索朗月帮忙呢。”
“没什么嘛。我和她很亲近的。我说我想要怀上你的孩子,又说了陆生人那
些可笑的风俗,她就把所有人打发走了。”她皱着眉头说,“理查德,你为什么
不接受索朗月姐姐做你的妻子?她真的是一个好女人,我很敬重她。即使你们不
能成为事实上的夫妻,有一个名义对她也是安慰,否则对她太不公平了。
难道你真的把她当成异类?“
拉姆斯菲尔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为海人争得嫡长子继承权)告诉苏苏,
只能叹气:“苏苏,你还年轻啊,以后你会慢慢理解的。”
苏苏还是不依不饶:“我不再年轻了,妈妈说过,女人只要一结婚就会在一
夜之间成熟。所以,你甭拿我的年轻做借口,我希望你能现在就说服我。”
拉姆斯菲尔忍俊不禁地笑了:“也有人说,男人一结婚就会在一夜之间变得
幼稚。现在,我没法拿我的幼稚来战胜你的成熟。”他转了话题,“苏苏,这件
事以后再说吧。难道你不想谈谈咱们未来的孩子吗?”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北极星又悄悄沉入海平线之下。拉姆斯菲尔突然感到苏
苏的身体变重了,原来她已经悄然入睡。拉姆斯菲尔没有惊动她,把她的身体摆
正,仍像刚才那样搂着她。索朗月他们迟迟没有归来,拉姆斯菲尔保持这个姿势
坐了很久。海浪一直摇荡着木筏,海面是这样干净,天空纤尘不染,星转斗移。
海天间看不到人类留下的任何痕迹。曾有那么几万年的时间,人类空前强大,认
为自己是上帝的后裔,进而连上帝也被他们拉下宝座。那时他们认为,整个宇宙
就是为他们而存在的。不过,人类的强大已经成了过眼烟云,起因是一颗小小的
星球的爆炸――这在广袤的宇宙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啊。人类的空前自信
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变成了讽刺。
他不由又想起索朗月所说的:海豚人从不追求做自然中的最强者,而是自觉
接受各种外在力量的制约。
也许他们确实是对的。
到晨光初露时,离开木筏的海豚和海人们才吱吱喳喳地返回,苏苏被惊醒了,
看见自己仍睡在拉姆斯菲尔的怀里,不好意思地问:“你一夜没睡吧。”
拉姆斯菲尔笑着:“没关系的,我一点儿也不累。”
苏苏跳下水去迎接索朗月,两人小声唧咕着,苏苏快活地放声大笑。然后,
换班的海豚人也来了,这次是10位白海豚。他们钻进绳圈,木筏继续朝西北方向
驶去。
木筏慢慢驶出赤道无风带,开始进入北半球信风带,海浪也汹涌多了。当然
海豚人不在乎这些,他们兴高采烈地吱吱着,破浪前进。到日上三竿时,正在筏
前游动的索朗月向后溜了一眼,突然尖声叫道:“有大浪!快做好准备!”
索朗月一向从容镇静,而这次她的命令却非常急迫,筏上人都立即崩紧了神
经。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那儿果然出现了一堵可怕的水墙,它足有20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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