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几乎是陡直的,浪脊很宽,就像是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原。它正以极快
的速度,阴险地、不声不响地从后面追来,转眼已经到筏的后边了,几千万吨海
水就要从头顶砸下来,把他们全压成肉饼。索朗月仍在尖声喊:“是地震引起的
海啸!筏上人快拉紧!”
木筏上的人都抓紧了身边的绳索或手边可以抓到的固定物,苏苏一手拉着拉
姆斯菲尔,一手紧紧抓住小木屋的门柱,大声说:“理查德小心!”这时巨浪已
经到了,木筏一下子变得头朝下竖立起来,多亏筏面上所有东西都是固定好的,
7 个人也都抓牢了,没有人和东西掉下去。片刻之间,木筏已经浮上浪脊,恢复
了水平。浪脊上倒相对平静,只见白色的水花咝咝作响。巨浪在木筏下悄悄滑过,
木筏又头朝上竖立起来,片刻后落到浪谷里。
后边是一个同样大小的巨浪,现在,他们正处于两堵水墙的中间,不,不是
水墙,而是两座水的山峰。
成千上万种海生生物高悬地他们的头顶游动,它们都非常亢奋,却丝毫不胆
怯。这种海洋巨涌并不常见,所以它们欢快地戏水击浪,表示自己的激动。那10
只白海豚也是同样,索朗月原来对筏上的人有所担心,现在看他们都安然无羔,
也加入到狂欢的海豚人群中。
第二个大浪又安然度过。拉姆斯菲尔知道这种海啸的威力,它可以横跨整个
大洋,在迎面的海岸上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把建筑物夷成平地。对于海洋中的
万吨巨轮尤其是以侧舷迎浪的轮船,,它也有相当大的危险性。可是,对于木筏,
它摧山倒海的威力却难以起作用。刚才悬在头顶的千万吨海水只是把木筏狂暴地
举起来,再乖乖地从筏下溜走。在浪脊上,拉姆斯菲尔甚至还看见一只以海为家
的海燕轻盈地浮在海面上,根本没把身下的巨浪当回事。
巨浪过去了,受到刺激的白海豚人格外亢奋,拉着木筏飞速前进。索朗月趴
在木筏边向拉姆斯菲尔问安,拉姆斯菲尔说:“多亏你及时提醒,要不我们全被
甩下筏了。”
索朗月笑道:“那也没关系,不会出事的。我当时有点过于紧张了,那么高
的巨浪!”
“是因为地震?”
“肯定是。震中大概在咱们的西南方。”
“在海中经常见到这样的地震涌浪吗?”
“经常有,但像今天这样大的浪涌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还好,它平安过去了。”
“对,平安过去了。”
不久他们知道,这次地震的影响并没有过去,它给海豚人、也给拉姆斯菲尔
提供了一个万载难遇的机会。拉姆斯菲尔先是奇怪地发现,索朗月和10个海豚纤
夫都开始侧耳倾听,海面上似乎微微有空气的震动。苏苏告诉他,是海豚人在收
听远处的低频通信,这种信号海人们也能听懂的,但这次因为距离太远,她和约
翰都无法听清。这次低频通信持续了很长时间,索朗月和10个纤夫的表情也越来
越紧张,越来越严肃。通信到底是什么内容呢。这时约翰悄悄走过来。自从来到
木筏上,他与拉姆斯菲尔一般不太交谈的,大概他不愿让苏苏看出他和雷齐阿约
的特殊关系。但这会儿他碰碰拉姆斯菲尔的胳臂,紧张地向那边使眼色。拉姆斯
菲尔突然悟到他的用意――约翰担心的是,也许家乡的海豚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
密谋,此刻正以低频通信的方式通知索朗月。约翰在提醒自己,是否要做必要的
应变准备。
拉姆斯菲尔思索片刻。约翰的猜测并非全无可能,但关键是,在这儿,在这
远离大陆的地方,他们什么应变也是徒劳。他横下心,干脆把索朗月喊过来:
“索朗月,出了什么事?”
索朗月没有看到约翰的小把戏,她只顾激动呢,因为低频通信中传来的消息
太惊人了。她告诉拉姆斯菲尔,是新任长老撒母耳来的信。三个小时前的那场地
震是在他们西南方600 海里的深海发生的,那儿的海水深度为2400米。地震开始
时,香香和正巧在震中海域,意外发现了一件宝物。后来它通知了岩苍灵,岩苍
灵也冒险潜了下去(这个深度超过他的深潜纪录),证实香香所言属实。
“知道是什么吗?你猜猜是什么?你肯定想不到的,你肯定想得到的!”
索朗月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了。拉姆斯菲尔也非常激动,一个希望从心底升
起,但他又不敢相信:“是它?你说是它?”
“对,是它!”
筏上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俩,不知道两人对话中的“它”是什么宝物。苏苏
急得嚷起来:“索朗月姐姐,快告诉我们嘛,到底是什么?”
前边的海豚人纤夫们都听清了低频通信的内容,知道谜底,但这会儿他们只
是回头笑,不告诉急得抓耳挠腮的苏苏和其它海人。拉姆斯菲尔喃喃地说:万载
难逢,万载难逢的机遇呀。索朗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撒母耳长老还说,这
是雷齐阿约为我们带来的幸运。它埋在海底已经上千万年了,一直没有露面,所
以它一直只能是抹香鲸的传说。偏偏在雷齐阿约醒来后它就露面了,你说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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