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奥斯泰尔呢。”女孩不以为然地说,“嗯,还有,不管怎么说,是杰克先注意到信号的。他在做这项工作,官员,哼,反叛者。无论如何,他还是个人吧。这会儿信号又要出现了,你还得靠人家来处理。”
老人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走到座椅旁,像其他老人一样,极为谨慎地坐了下来。当然,“阿达斯特拉”号在控制能力方面勿须像其他星际飞船那样处处不懈提防警戒。飞船之外是广袤的宇宙,在这儿不必留心什么流星、交通,或者那些当初曾使星际飞行陷入险境的稀奇古怪、令人费解的力场。
这艘飞船的结构非常庞大,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小流星是奈何不了它的。以它现在运行的速度,即使稍大的流星,飞船观察系统的感应场也会及时预报,因而就可以及时改变航向。
这时,控制室的边门吱地一声打开了,有个男人跨步进来。他很内行地看了一下那排显示器。“噼啪”,他的目光立刻扫了一眼发出声音的那台继电器。接着,他转过身,向老人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朝女孩笑了笑。
“啊,是奥斯泰尔,”老人说道,“你是不是也对这些信号感到奇怪?”
“当然,先生。作为第二指挥官,我更要留意这些信号。加里是个反叛者,我不能让他搜集了资料,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一派胡言!”女孩怒冲冲地说。
“也许吧。”奥斯泰尔附和了一句,“我倒是希望是胡言乱语,我甚至还这么想过,可我宁可预防在先。”
蜂音器响了。奥斯泰尔揿下一个按钮,显像屏亮了起来,出现了一张黝黑冷峻的年轻人的脸。
“加里,”奥斯泰尔草草地说了声就揿下另一个按钮,显像屏黑了。接着又亮了起来。屏幕上可以看到一条长廊,只有一个人影,推近一些,还是那张冷峻的脸向内张望。奥斯泰尔语气非常简慢:
“其他门开着,加里,你进来吧。”
“太荒唐了,”显像屏咔嗒关掉时,女孩面露愠色。“你明知道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事实上你也不得不相信他。可每次他一进官员区来,你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他双手握着炸弹,身后还跟着一帮子人似的。”
奥斯泰尔耸耸肩,看了老人一眼。老人倦怠地说道:
“亲爱的,奥斯泰尔是第二指挥官,返回地球的路上,他可就是指挥官了。我真希望你少冲撞他,好吗?”
女孩的目光慢慢地从生气勃勃的奥斯泰尔那身漂亮的制服上收了回来,托着腮闷闷不乐地盯着前面的那堵墙。奥斯泰尔走到那排指示器前,逐个看了看。通风口发出轻轻的嗡嗡声,除有只继电器噼啪噼啪悠然自得地吟唱自己的歌外,其他的就没有响声了。
“阿达斯特拉”号,人类的力作,带着另一颗太阳的光辉呼啸穿行在太空中。从它前部的孔眼里发出12团烁烁的紫火。它正以每秒32·2英尺的速度减速,但船舱里依然还维持着地心引力。
飞离地球已有7年了。地球早已落在亿万英里之外。现在,星际间的旅行在太阳系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虽然火星上的那些萧条的城市不再指望能有多少贵重的掠夺物贸易之后,金星上已建起了繁荣昌盛的殖民国,木星的最大卫星上临时也设立了前哨基地来确保太空贸易的昌盛。而今,只有“阿达斯特拉”号第一次作了冥王星之外的太空飞行的尝试。
这是一艘最大的飞船,其构造之大绝对是空前的。当时有人提出这个设想就招来嘲笑奚落,认为是纸上谈兵,水中捞月,可正是这些嘲笑过的人日后终使它成了事实。飞船上的框架横杆一经浇铸成形,任凭建造者如何开动起重装置也无法搬动一步。结果,只好专门制造些模子,把钢水灌入飞船每一部分的最终位置。火箭筒也大得出奇,以致于为抵销卡尔德威尔场的离合效应,而不得不在每只火箭筒的30个不相连的点上产生必要的超声振动,另外,碎裂的燃料还会自己流向火箭筒。这样,巨型飞船就会冒出·股淡紫色的火焰飞驰向前,而全速进程中,12只火箭筒将会分裂出每秒5立方厘米的水。 。
飞船的直径有五千多英尺,空气罐装着未加净化的供给储备。船上补给品、工场及原材料和成品的供应数量多得无法用抽象的数字——枚举。
船内有400英亩平坦的食物生长区。那儿的庄稼在太阳灯照下生长着。庄稼用废有机物作肥料,重新利用呼出的二氧化碳,一部分化作氧气,另一些就作了碳水化合食品。
“阿达斯特拉”号自身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如果有电力的话,就能够让船上的人员子子孙孙无穷尽地生活下去。不仅可以自己生产粮食,而且毫无损失地又净化了船内的空气。甚至有一天与外界隔绝时,也会在这空间里提供每个人的需求。
因此在开始人类历史上空前的惊世旅行时,就正式划分了这个世界中的各种阶层,并授权给船上指挥官来制定、执行一切所需的法律。抵达目的地后再返回地球最少也要14年。这么长时间的旅行,船上人员十有八九是难免一死的。因而,此次航行的征募对象就不局限于男性,也包括了许多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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