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50年代早期给《银河》写了《婴儿三岁》、《孤独的碟形凹地》、《英雄科斯特洛先生》、《老奶奶不编织》和《为了娶蛇发女妖美杜莎》,在《幻想小说和科幻小说杂志》和姊妹杂志《冒险》上发表了《柔滑的雨燕》、《绿猴事件》、《姑娘有胆量》、《不太熟悉》和《丧失海洋的人》,通过这些故事他发现了自己的主题、爱心和技巧,形成了细腻的散文笔调,这种散文可以上升为诗歌,也可以下降为暴力。
像布拉德伯里一样,斯特金是出于本能随心所欲写作的短篇小说作冢。十年过去了他才着手写一邵长篇小说(《做梦的宝石》,1950),他最著名的书《不纯粹是人》(1953)当年荣获国际幻想小说奖,该书由两部中篇小说组成,这两部中篇又是围绕第三部中篇小说《婴儿三岁》构思的。短篇小说作家面临严重的问题:短篇故事稿酬不多,除非卖给第一流的畅销杂志(即便在战后,科幻小说杂志最高稿酬每字也只有两美分,直到1950年《银河》把它提高到三四美分)。长篇小说作家比较容易出名,容易赢得一批崇拜者,书也比较容易出版。
斯特金好不容易成功了,尽管他一度想改行,也曾受诱惑写了其他种类的书,例如《我,浪子》(笔名为弗雷德里克·R·尤英)和扩充的长篇小说《海底航行》,然而他的短篇小说大多编入文集,或者汇编成书,例如《没有妖术》(1948)、《E普鲁里伯斯独角兽》(1953)、《回家之路》和《鱼子酱》(二者均为1955)、《不太熟悉》(1958)和其他书籍。他还写了《宇宙洗劫案》(1958)、《维纳斯+X》(1960)和《你的部分血液》(1961)。
最近几年他在好莱坞工作,因此科幻小说作品减少了,但他还是常常重操旧业,因写作《缓慢的雕塑》于1971年荣获雨果奖和星云奖,并且出版了一部短篇小说集,题为《斯特金无灾无病活着》(1970)。
在科幻小说领域,如同其他文学形式一样,体裁特征甚为重要,主要目的是要出版和归类销售(对于零售商和读者来说)。真正重要的价值在于作者赋予作品的独特品格,亦即作者自己所关注的事物,这种关注使得他的作品不“仅仅是”科幻小说。
斯特金对科幻小说最重大的贡献一直是他对风格的关注。其次是他始终认为爱是人类得救的唯一途径,他的故事以多种形式表现了这一主题。他于1953年为一家称为《天空挂钩》的热门杂志写了一篇文章(重印于戴蒙·奈特的《转折点》),题为《朔望为何这么多?》。“朔望”是“聚集”、“会合”的意思,他写道:“几年来我一直在尽力调查研究爱的问题,包括性爱和非性爱。我通过写作来调查研究爱……因为在我向别人讲述爱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
在《不纯粹是人》一文中,一帮流浪者的完形将个别的才能联合成具有非凡能力的生物。但是在完形能够起作用之前,个别的人必须学会互相信任、互相爱护。斯特金在他的全部小说中似乎在说,人因为未能爱人,因此不是真正的人。
或者可以这么说:只要我们表现出爱心,我们就可能不纯粹是人。
《霹雳与玫瑰》[美] 西奥多·斯特金 著
当皮特·莫萨知道有演出的时候,他转身离开统帅部的布告牌,摸摸长下巴,决定刮刮胡子,尽管演出只是电视直播而已,他将在营房里观看。他还有一个半小时。又找到一点事干干,挺开心的——即便是在八点钟以前刮刮胡子,这种小事干千也不错。星期二,八点钟,老一套。星期三上午人人都说:“昨天晚上斯塔那首《微风与我》唱得怎么样?”
这是不久以前的事,在那次攻击之前,在所有那些人死去之前,在国家灭亡之前。斯塔·安思姆——众望所归,就像克罗斯比,就像杜斯,就像詹妮·林德,就像自由女神铜像。(自由女神是首批挨炸的目标之一,她那美丽的胴体已经挥发殆尽,带有放射性,现在正随着无定向的风四处漂泊,散布到整个地球……)
皮特·莫萨哀叹一声,迫使自己的思路离开被炸毁的女神像飘忽不定的有毒碎片。仇恨压倒一切。仇恨无处不在,就像夜间空中日益增强的蓝光,就像笼罩着基地的紧张气氛。
右方远处响起零零落落的枪声,枪声越来越近。皮特来到外面街上,向一辆停着的卡车走去。有个陆军妇女队员坐在卡车的脚踏板上。
在街拐角,一个身材粗大的人走到十字街口。此公平端着一杆冲锋枪,左右晃荡,就像风标轻轻地摇摆着。他向他们蹒跚走来,枪口搜寻着目标。有人从一座大楼里开火,那人转过身,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胡乱开枪。
“他——瞎了,”皮特·莫萨说道,看见那张破烂的面孔,又补上一句:“他准瞎了。”
警报器发出凄厉的声音。一辆装甲吉普车拐入街道。两支0.5口径的机关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射击声,结束了这一事故。
“可怜的疯小子,”皮特低声说。“这是我今天见到的第四个人了。”他望着陆军妇女队员。她笑盈盈的。“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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