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乘上一辆公共汽车出发了,经过帕萨迪纳,随后沿单行道到加尔维斯顿,打算乘这部公共汽车到加勒比海湾,但是洛见到一对夫妇开着一辆载客的卡车——
“很高兴让你们搭车,太空人。你们这些人在行星和那些劳什子上面,为政府干了不起的工作嘛。”
他们带着婴儿,要到南方去,因此我们坐在车后部,一路风吹日晒颠簸了二百五十英里。
“你想他们是太空情种吗?”洛用胳膊肘捅捅我问道。“我敢打赌他们是太空情种。他们正等着我们去勾引呢。”
“住嘴。他们只不过是一对好心肠的乡下蠢娃娃罢了。”
“这可不能说明他们不是太空情种!”
“你对谁也不信任,对吧?”
“没错。”
最后我们又搭上一辆公共汽车,一路嘎吱嘎吱穿过布朗斯维尔,车子在飞扬的尘土中下了台阶,进入炎热的傍晚,然后驶过边界进入马塔莫罗斯,在那儿我们惊动了许多墨西哥人、鸡鸭和得克萨斯海湾的捕虾渔民——他们身上臭气薰天——我们叫得最响。四十三个妓女——我数过——浩浩荡荡出来迎接捕虾渔民,我们打破公共汽车站的两扇窗子,她们全都放声大笑。捕虾渔民说他们不买东西给我们吃,但是假如我们愿意的话他们可以把我们灌个烂醉,因为这是捕虾渔民的风俗习惯。但是我们吼叫着,又打破了一扇窗户;随后,当我仰卧在电报局阶梯上哼唱的时候,一个黑嘴唇的女人弯下腰,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畸“你真可爱。”她那粗糙的头发垂到面前。“但是那些个男人们,他们站在四周围观着你呢。这就占用时间了。挺遗憾的,男人的时间就是女人的金钱。太空人,难道你不认为你们这些……人应该离开吗?”
我抓住她的手腕。“你!”我悄悄地说。“你是太空情种吗?”
“太空情种在西班牙呢。”她笑容可掬,拍拍我裤腰带扣上的旭日形饰针。“对不起。但是你压根儿没有……对我有用的玩艺儿。太遗憾了,因为你这模样好像过去是个女人身,不是吗?我也喜欢娘们……”
我从走廊台阶上滚落下来。
“到底是这个拖后腿还是这个拖后腿!”缪斯大嚷大叫起来。“得啦!咱走吧!”
我们总算在黎明前回到休斯敦。回到太空。
我们降落在伊斯坦布尔:
为巧天早晨伊斯坦布尔下看雨。
在一处自动售货店里我们喝着梨形玻璃杯里的茶,眺望着博斯普鲁斯海峡,王子群岛像一堆堆垃圾坐落在这座敏感城市前面。
“谁知道这城里的情况?”凯利问。
“我们不是要一起走吗?”缪斯问道。“我原以为我们要一起走的。”
“他们把我的支票扣留在事务长办公室里了,”凯利解释说。“我现在身无分文。我想事务长要替我妥善安排用度呢。”他无可奈何耸耸肩膀。“我可不情愿,我不得不去猎取一个富有的太空情种,好好交个朋友。”他又喝了一口茶;这时凯利注意到其他人沉闷得一声不吭。“噢,得啦,走吧!你们再这样盯着我,我就要把你们从青春期就细心保养好的身体里的一根根骨头都打断。嗨你!”他说的是我。“你不要给我装什么圣洁的呆样,好像你从来没有跟太空情种调情过!”
事情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我并不呆,也不傻,”我说着,气得快要发疯了。
渴望,多年的渴望。
鲍笑了笑,打破紧张的气氛。“我说呀,上一回我在伊斯坦布尔——大约一年前我入伍到这个排以前——我记得当时我们正要离开塔克斯姆广场到伊斯蒂勒尔。就在那些廉价电影院的另一头,我们发现了一条两旁簇满鲜花的小路。在我们前头有另外两个太空人。那儿是个市场,再往前是卖鱼的地方,接下去是个院子,摆满橘子、糖果、海刺猬和卷心菜。但是鲜花摆在前面。不管怎么说,我们注意到这两个太空人有几分滑稽可笑。我说的不是他们的制服:那是无可挑剔的。他们的发型:很好看。我们听见他们讲话才觉得滑稽可笑——那是一男一女,装扮成太空人,想要猎取太空情种!你们想想,竟然对太空情种如此着迷!”
“是呀,”洛说。“我以前也见过。在里约热内卢这号人多的是。”
“我们狠狠揍了那两人一顿,”鲍最后说道,“我们在一条侧街里教训了他们,于是进城去!”
缪斯的茶杯卡嗒一声放在柜台上。“从塔克西姆到伊斯蒂勒尔直到你们进入花街?那你干吗不说那儿是太空情种的聚居地呢,呃?”凯利只要装个笑脸就没事了。但是凯利没有笑容。
“混蛋,”洛说,“谁也用不着告诉我到哪里去看热闹。我一走到街上,太空情种就闻到我来了。我走在皮卡迪利大街上,半路就能认出他们来。这地方除了茶难道就什么也没有吗?到哪儿能弄杯酒喝喝呢?”
鲍咧开嘴笑了。“这是穆斯林国家,记得吗?不过在花街尽头有好几家小酒吧,.绿色的门,大理石柜台,花上大约相当于十五美分的几个里拉,你就能喝上一升啤酒。那儿到处都有这种货摊出售煎得油腻腻的昆虫和猪肠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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