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解剖苍蝇,”这位学者说,“我们测量绳索,我们进行计算,我们在二至三个我们理解的观点上看法一致,在二三千个我们无法理解的问题方面各持己见。”
“你认为,”天狼星人说,“双子星座的那颗大星与我们称为天狼星的星星之间有多远?”
对这一问题,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三十二度半。”
“那么从那里至月亮的距离呢?”
“地球半径的六十倍。”
接下来他想提二个空气的重量问题难住他们,可是他们毫不含糊地回答,与同样一柱最轻的水比较,普通空气肯定要轻约九百倍,与液态金相比,轻一千九百倍。
土星的那个矮人对这些答案诧异万分,现在开始相信这些人都是魔术师,而在一刻钟前,他还不承认他们赋有心灵。
“嗯,”米克罗梅加斯说,“既然你们对外界事物如此了如指掌,毫无疑问,你们对自己身体内的东西更谙熟了。请告诉我,灵魂是什么,以及你们的思想是如何产生的?”
对此,这位学者仍一如既往地回答,可是其余每人说法不一,莫衷一是。那个年龄最大的引用亚里士多德,另一个讲出了笛卡儿的名字,第三位提到马勒布朗士,第四位说及莱布尼兹,第五位讲到了洛克。
一位属于亚里士多德派的人提高嗓门,以一种很有把握的神态宣称:“灵魂就是完美和理智,其力量之大正如亚里士多德在他的罗浮出版社出版的、第66页上明确地指出的那样。”
“我对希腊语不太在行。”巨人说。
“我也同样。”那位颇有哲人风度的小人说。
“那你为何用希腊语引用同一个亚里士多德?”天狼星人继续说。
“因为,”另一个答,“我们用一种我们自己不懂的语言引用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这是很合时尚的。”
这时笛卡儿的门徒插话道:“灵魂,”他说,“是一种纯粹的理性精神,或者说理智,它在出世之前就已获得全部超自然的概念。但是自从诞生之后,它不得不上学,重新学习已经遗失的东西。”
“所以,”那那位八里格高的动物回答,“为了在你的下巴上长出胡子时愚昧无知,终的灵魂在出生前就该学习。那么你对精神作何解释?”
“对此我一无所知,磅那位哲学家说;“实际上,据说精神是非物质的。”
“你至少知道物质是什么啰?”天狼星人追问。
“非常熟识,”另一位答,“例如:那块石头是灰色的,有一定的形状,有三个面,特定的重量,具有可分割性。”
“我想知道,”巨人说,“根据你们的观察,那个有灰颜色、重量。而且可分割的东西是什么。你了解一小部分属性,那么你了解这东西的本质吗?”
“我不,真的。”笛卡儿门徒答。
对此,天狼星人承认,他在这方面也无多少认知。接着他转向站在他姆指上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贤者,问道:“什么是灵魂?灵魂有何功能?”
“什么也没有,”这位马勒伯朗士的门生答,“上帝已为我创作了一切。我的一切均来自上帝,我要按他的旨意行事。他是万能的媒介,我决不干预他的工作。”
“那实际上并不存在,”这位天狼星贤士说;接着他转向莱布尼兹的信徒,大声问:“瞧你,朋友,你对灵魂有何识见?”
“我以为,”这位玄学家答,“灵魂是指向钟点的时针,我们的躯壳则尽到时钟的职责;或者说,你乐意的话,灵魂是时钝,躯壳是指针;还可以这么说,我的灵魂是宇宙的镜子,我的躯壳是框架。所有这一切都清清楚楚,不容置辩。”
一位小个子的洛克信奉者恰巧在场,当他被征求到对同一问题的高见时,他说:“我不知道我是靠什么能力思维的,但是我很明白,没有感官我是不可能思考的。我也毫不怀疑还有非物质的、但是有智能的物体存在;但是上帝赋予物质以思维能力是不可能的,我对此非常怀疑。我敬仰永恒的力量,然而要我作出界定恐怕是不适宜的。我什么也不肯定,我只满足于这一认定,即与我们平时想到的东西相比,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都有可能存在。”
天狼星人对这一表白笑了笑,并未将他视为所有这些人中最不贤明通达的人。至于土星矮人,要不是因为他们彼此的身材比例有天壤之别,他早就拥抱这位洛克的追随者了。然而不幸的是,在一顶方帽下还有另一个微生物,他接过所有同伴的话茬声称,他知道全部秘密,这秘密就在圣托马斯的节本里。他从头至足打量了一番这二位星际来客,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这些人,他们的方式,他们的太阳和他们的星星无一不是为了供我们地球人使用而创造的。对这一狂妄的宣称,我们的二位旅行家不禁笑了一阵,这阵笑声(据荷马说)相当于不朽的神发出的笑声,撼天动地,震得地球人的肚皮颤动不已,肩膀不断地上下波动。就在这阵阵骚动之中,船从天狼星人的指甲上掉了下来,落进了土星人的衣袋,急得这些受人尊敬的先生们急忙在口袋里摸索寻找。他们找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船,然后立即动手将船的损坏处一一修好。天狼星人这才继续与这些微小的生命交谈,他答应给他们写一本精湛的哲学书,书里写的是有关事物本质的说明。因而,在他离别之前,将一本书赠给他们作礼物,此书后来被带至巴黎的科学院。但是那位老秘书想去拜读此书时,他打开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仅张白纸而已。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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