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说:“我不生他的气。”
迈克尔斯说:“你肯定在生他的气,除非你打算告诉我,你已经辞掉了做人类一分子的职责。杜瓦尔有这分才能——我敢肯定,他会说这是天赐的才能——能够只说一句话,瞟一下眼,做一个姿势,就引起别人反感。而且如果这还不够,还有那个年青小姐哩。”
格兰特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的神情转过身来。“那个年青的小姐怎么样?”
“得了,格兰特。你要我以男孩子和女孩子为题,给你上一课吗?”
格兰特皱着眉,把头转过去。
迈克尔斯轻轻地,带着几分忧伤说;“你对她左右为难,是不是?”
“什么左右为难?”
“她是个好姑娘,又很漂亮。可是你呢,是个职业性的多疑的人。”
“怎么样。”
“就这样!激光器是怎么回事?是意外事故吗?”
“可能是。”
“对,可能是。”迈克尔斯的声音现在已经是耳语了。“但是,是这样吗?”
格兰特很快地回头看了一眼,也悄声说:“你是指控彼得逊小姐破坏这次使命吗?”
“我。当然不是这样。对这个我没有证据。可是我怀疑,你倒是从心里在指控她,但又不愿意这么做。所以左右为难。”
“为什么是彼得逊小姐?”
“为什么不呢?人们看到她在摆弄激光器,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那是她职责范围以内的事。而如果她是有意破坏的话,她的注意力自然会被吸引到她使命中最在行的那一部分——激光器上去。”
“那也就会马上而且自动使她受到怀疑——看来已经造成这样的后果了。”他有些激动地说。
“我明白了。你生气了。”
格兰特说:“你瞧,我们全都挤在一条相对来说很小的船上,你可能认为我们受着彼此严密、经常的监视,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我们全都是那样,都被窗外的情景深深吸引住了,以致我们当中任何人都可以走回贮藏室,在激光器上任意捣乱,而不会被人觉察。你我都可能干出这种事,我不会看到你,你也不会看到我。”
“也可能是杜瓦尔大夫吗?”
“也可能是杜瓦尔。我不能把他排除在外。也可能纯粹是意外事故。”
“那么你的救生索松开的事呢?也是一个意外的事故吗?”
“你打算提出另外的见解吗?”
“不,我没有这个打算。如果你有听一听的心情的话,我倒是可以提出几件事。”
“我没有这种心情,但你可以提出来,没有关系。”
“给你系救生索的杜瓦尔。”
“而且很明显,结的扣不牢实,我这样猜想。”格兰特说。“但绳子还是绷得相当紧的。相当紧。”
“一个外科医生是应该会打结的。”
“这就是胡诌了,外科手术给不是水手结。”
“或许是这样。另一方面,也许是故意打成会松开的。也可能是被人用手解开的。”
格兰特点了点头。“好吧。可是还是那句话,大家都被周围发生的事吸引住了。你,或是杜瓦尔,或是彼得逊小姐,都可能很快游回船,把绳结解开,然后不被发觉地游回去。我猜想,甚至欧因斯也有可能专为这个事离开过这艘船。
“对。但是杜瓦尔机会最好。就在你的救生索松开之前,他背着通气管回船了。他说救生索就在他眼皮底下松开了。从他自己招认的话里,我们知道他是在合适的时间呆在合适的地方。”
“但这仍然可能是意外事故。他是什么动机?激光器早就被破坏了,把救生索弄松,他最大的成就充其量不过是使我这个人遇险。如果他破坏的对象是这次使命,为什么在我身上用功夫呢?”
“哦,格兰特!哦,格兰特!”迈克尔斯笑着摇摇头。
“唉,说话呀。别光哼哼哈哈。”
“假定对激光器负责的是那位年轻小姐。有假定杜瓦尔特别感兴趣的是你,假定他想把你除掉,而把破坏这次任务放在完全次要的地位。”
格兰特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迈克尔斯继续说道:“也许杜瓦尔对自己的工作并没有达到那种全心全意的程度,以致没有注意到他的助手是意识到了你的存在的。你漂亮、年轻,格兰特,在陷进旋涡的时候,你救了她,使她没有受重伤,或许甚至救了她的生命。杜瓦尔看到了这些,他也一定看到了她的反应。”
“没有什么反应。她对我不感兴趣。”
“你迷失在肺泡里的时候,我观察过她。她都神经失常了。对大家来说是明摆着的事,杜瓦尔一定老早就发觉了——那就是:她是爱慕你的。而他可能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想把你除掉。”
格兰特沉思着,咬着下嘴唇,接着他说道:“好吧,还有空气流失。那也是一次意外事故吧?”
迈克尔斯耸耸肩。“我不知道。我猜想你会提出,欧因斯可能要对那件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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