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间名为“心碎”的房间中喝着酒,俱毗罗的魔法散布在四周。
迦梨开口道:“我是否应该扑上来吻你,告诉你当我说自己撤了谎时,那不过是个谎言?——这样你便能放声大笑,说自己也撒了谎,以此赢得最终的报复?尽管笑吧,悉达多殿下!原祖都太过骄傲,为什么我们中的一个没有死在鬼狱?我们不该来这儿——不该来这个地方。”
“是的。”
“那么我们应该离开吗?”
“不。”
“这我同意。就让我们坐在这里,崇拜对方一会儿。”
她伸手抚摩着他的手。“萨姆?”
“什么?”
“想同我做爱吗?”
“以此来为我的末日打上封印?当然。”
“那就让我们去绝望之间,那里的风静止不动,还有一张矮榻……”
他跟在她身后,从“心碎”来到“绝望”,感到自己喉咙里的血流加快了速度。当他将她裸身放在榻上,伸手摩挲着她雪白的小腹时,他意识到俱毗罗的确是四大法王中最为强大的——即使欲望正在体内奔涌,即使她就在身下,俱毗罗赋予房间的情感依旧占据了他的内心,于是,随着一松、一紧和一声叹息,他感到滚烫的泪水终于滑下了面颊。
毗湿奴看着梵天……
他们坐在镜厅之中。
梵天滔滔不绝地谈着八正道和涅槃的荣耀。
抽过三枝烟后,毗湿奴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大人?”梵天问。
“请告诉我,为什么要为佛教唱颂歌呢?”
“很迷人,不是吗?”
“恐怕我对此没什么感觉。”
“你真是太过吹毛求疵了。”
“什么意思?”
“对于自己的教诲,一个导师至少要表现出象征性的兴趣吧。”
“教诲?导师?”
“当然了,如来。毗湿奴大神不是化身为人,去教导凡人觉悟之道吗?否则,这些年他为何一再化身。停留在人间呢?”
“我……”
“向你致敬,改革者。你使人们对真正的死亡不再恐惧。那些没有重生为人的,都已进入了涅槃。”
毗湿奴笑了:“与其费力根除,倒不如收为己用?”
“几乎称得上一阕警句了。”
梵天站起身,看着镜子,看着毗湿奴:“所以,在我们处理掉萨姆之后,你就会成为一直以来那个真正的如来。”
“我们该怎样处理萨姆?”
“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欢迎提供建议。”
“我能提议让他成为一只灰冠雀吗?”
“你当然可以。不过,有人也许会希望让这只灰冠雀再次化身为人。我感到他并非没有支持者。”
“嗯,还有很多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既然他已经落入了天庭手中,我们便无需仓促行事了。等有了什么新想法,我会立刻通知你。”
“目前这就足够了。”
他们走出了大厅。
毗湿奴离开梵天的欢园,死亡女士走了进来。
她朝那尊八臂雕像说出口令,七弦琴的声音随之响起。
听见乐声,梵天走了过来。
“迦梨!美丽的女士……”
“梵天为大。”她回答道。
“是的,”梵天表示赞同,“与任何人所能期望的一样伟大。而你几乎从未来过我这里,这次到访更是让我大为高兴。让我们在铺满鲜花的道路上一边散步一边交谈。你的衣裳可爱极了。”
“谢谢。”
他们走在鲜花铺就的小径上。“婚礼筹备得怎样?”
“很好。”
“你们会在天庭度蜜月吗?”
“我们计划去很远的地方。”
“能问问是哪里吗?”
“我们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光阴会从灰冠雀的羽翼中溜走的,亲爱的。
如果你们愿意,你和阎摩大人可以在我的欢园中渡过一段时间。”
“谢谢你,创造者,不过欢园太过辉煌,两个毁灭者在这里是不会自在的。我们应该找个地方,离开这里。”
“如你所愿。”他耸耸肩,“你还有什么别的心事吗?”
“那个叫做佛陀的人呢?”
“萨姆?你的老情人?真的,对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想知道些什么?”
“他会被如何——处置?”
“我还没有最后决定。湿婆建议暂时按兵不动,等上一段时间,好让我们能评估他对天庭中众人的影响。我已经决定,为了历史和神学,让毗湿奴成为佛陀。至于萨姆本人,我愿意倾听任何合理的意见。”
“你曾经向他提议,让他成为神灵,不是吗?”
“是的。但他并没有接受。”
“如果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为什么?”
“假使他不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当前的问题也就不会出现了。他的才能值得加入万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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