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带着恶毒的得意说:“她会死的,她可不是不死之身。我一直在观察她,
知道她怕水,从不敢到湖里,也不敢到天房外淋雨。她每天还要更换能量块,没
有能量她就死啦。”
他用锋利的目光盯着我,分明是在询问:你还要护着她吗?我叹息着垂下目
光。我真不愿相信妈妈在戕害我们,她是为我们好,是逼我们早点通过生存实验
……可是,她竟然忍心让朴顺姬和孔茨死在她的眼前,这是无法为她辩解的。我
再次叹息着,附在乔治耳边说:“不许轻举妄动!等我学会控制室的一切,你再
……听见吗?”
乔治高兴了,用力点头。
密封门缓缓打开,嗤嗤的气流声响起来,听见若博妈妈大声喊:“进来吧,
把孔茨的尸体留在外面,用树枝掩埋好。”
原来她确实在天房内观察着孔茨的死亡!就在这一刻,我心中对她的最后一
点依恋卡喳一声断了。我取下孔茨的猎袋,指挥大家掩埋了尸体,然后把恨意咬
到牙关后,随大家进门。若博在门口迎接我们,我说:“妈妈,我没带好大家,
死了两个伙伴。不过我们已学会采摘果实和猎取双口蛇。”
妈妈亲切地说:“你们干得不错,不要难过,死人的事是免不了的。乔治,
过来,我为你上药。”
乔治微笑着过去,顺从地敷药,吃药,还天真地问:“妈妈,吃了这药,我
就不会象孔茨那样死去了,对吧。”
“对,你很快就会痊愈。”
“谢谢你,若博妈妈,要是孔茨昨晚能吃到药片,该多好啊。”
若博妈妈对每人作了身体检查,凡有外伤的都敷上药。晚上分发玛纳时她宣
布:你们在天房里好好休养3 天,3 天后还要出去锻炼,这次锻炼为期——30天!
刚刚缓和下来的空气马上凝固了。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尽是惧怕
和仇恨。乔治天真地问:“若博妈妈,这次是30天,下次是几天?”
“也许是1 年。”
“若博妈妈,上次我们出去60个人,回来58个。你猜猜,下次回来会是几个
人?下下次呢?”
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恶毒,但若博妈妈假装没听出来,仍然亲切地说:“你
们已基本适应了外面的环境,我希望下次回来还是58个人,一个也不少。”
“谢谢你的祝福,若博妈妈。”
吃过玛纳,我们像往常一样玩耍,谁也不提这事。睡觉时,乔治挤到我身边
睡下。他没有和我交谈,一直瞪着天房顶之上的星空。红月亮上来了,给我们盖
上一层红色的柔光。等别人睡熟后,乔治摸到我的手,掰开,在手心慢慢划着。
他划的第一个字母是K ,然后在月光中仰头看我,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又划了
第二个字母I ,接着是LL.KILL !他要把杀死若博的想法付诸行动!他严厉地看
着我,等我回答。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博这些天的残忍已激起我强烈的敌意,但她的形象
仍保留着过去的一些温暖。她抚养我们一群孩子,给我们制造玛纳,教我们识字,
算算术,为我们治病,给我们讲很多地球那边的故事。我不敢想象自己真的会杀
她。这不光涉及对她一个人的感情,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不甚明确的看法:
若博妈妈代表着地球那边同我们的联系,她一死,这条纤细的联系就全断了!
乔治看出我的犹豫,生气地在我手心划一个惊叹号。我知道他决心已定,不
会更改,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着索朗丹增、萨布里、恰恰、泰森等,甚至
还有女孩子们。我心里激烈地斗争着,拉过乔治的手写道:“等我一天。”
乔治理解了,点点头,翻过身。我们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看着夜空,想着各自
的心事。深夜,我已朦胧入睡,一只手摸摸索索地把我惊醒。是乔治,他把我的
手握到他手心里,然后慢慢凑过来,亲亲我的嘴唇。很奇怪,一团火焰忽然烧遍
我的全身,麻酥酥的快感从嘴唇射向大脑。我几乎没有考虑,嘴唇自动凑过去,
乔治猛地搂住我,发疯地亲起来。
在一阵阵快乐的震颤中,我想,也许这就是若博妈妈讲过的男女之爱?也许
乔治吻过我以后,我肚子里就会长出一个小孩,而乔治就是他的爸爸?这个想法
让我有点胆怯,我努力把乔治从怀中推出去。乔治服从了,翻过身睡觉,但他仍
紧紧拉着我的右手。我抽了两次没抽出来,也就由它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手还在他的掌中。因为有了昨天的初吻,我觉得和乔
治更亲密了。我抽出右手,乔治醒了,马上又抓住我的手,在手心中重写了昨天
的4 个字母:KILL!他在提醒我不要忘了昨晚的许诺。
伙伴们开始分拨玩耍,毕竟是孩子啊,他们要抓紧时间享受今天的乐趣。但
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作为大伙儿的头头,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我的身上,这份
责任让我大了20岁。
我敲响控制室的门,心中免不了内疚。在60个孩子中,若博妈妈最疼爱我,
现在我要利用这份偏爱去剌探她的秘密。妈妈打开门,询问地看看我,我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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