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在假设?”
“我的假设是实际!”
“不!那是您的想象!”
“够了,可恶的大骗子!”
“先生……”
“出于礼貌,我可以收回‘可恶的’字眼!我说,信里有您朝思暮想的东西,好不好?……”
公证人或许会以为皮埃尔讲完这句话,就要说出秘密来吧!你看,他那小眼睛象红宝石那样,闪闪发光。
不!圣马洛人怒不可遏,他气得脸色发紫,然而却守口如瓶:
“是的,老兄,你操心的决不是信里讲的,我父亲给那位总督帮过大忙之类的话,不是!而是4个数字……听见没有?4个数字……”
“4个数字?”勃·奥马尔喃喃自语道。
“对!信中有4个数字,每个字给1250万法郎,我就交给您!就说这些了,已谈得不少了!……再见……”
昂梯菲尔将双手插入衣袋,吹着口哨就走了。他吹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不象肖邦的乐曲,倒有点象野狗的狂吠。
勃·奥马尔呆若木鸡,好似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有如一尊山神,一块界石,他本想象捉弄一个埃及农民那样,轻易地将水手捉弄一番。真主知道,他是不是曾经对那些不幸的农民进行过这样的敲诈呢?
他的事务所是亚历山大第一流的。
奥马尔不知所措,怒视着圣马洛人离去,只见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下身摇摇晃晃,一会儿耸耸左肩,一会儿耸耸右肩,打着手势,真象他的朋友在那儿正接受他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大怒似的。
突然,昂梯菲尔站住了,是什么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个障碍便是他脑子里刚刚生出的一个念头,他忘了点事,……。
于是,他又向公证人走来,公证人仍然一动不动,就象达福内由于失宠于阿波罗①而变成的树似的。
①阿波罗是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达福内是化作月桂树的女神。
“勃·奥马尔先生?”他说道。
“您要干什么?”
“还有一件事要灌入您的耳膜!”
“什么事?”
“是号码……”
“啊!号码?……”
“我家的门牌号码……高房街3号……您知道它,或许当您想来我家那天用得着……”
“我去您家那天?”
“口袋里装着五千万法郎!”
说完,他又走了,公证人则两腿发软,支撑不住,只好祈祷安拉①和穆罕默德②了。
①安拉为伊斯兰教所信仰的神。
②穆罕默德是伊斯兰教的创始人,是安拉派往人间的使者,也称先知。
第七章
蛮横、粗暴的纳吉姆硬强加于勃·奥马尔
2月9日夜,如果联合旅社19号房间的门不是紧闭着,并挂有厚门帘的话,那么,住在雅克·心广场那侧的房间里的旅客,准会从梦中被吵醒。
事实上,两个人,或者说至少是其中的一个在大声喧哗、咒骂、威胁,这足以表明此人已怒不可遏。另一位在想法安慰他,由于害怕,在苦苦哀求,那也无济于事。
对这声大闹,人们无人听得懂。因为他们讲的是当地人不知晓的土耳其语。时不时,还夹杂些法国成语,表说两人可以用这种高雅的语言来表达。
壁炉里,木柴在熊熊燃烧,一盏灯摆在独角桌上,带扣的公文包的摺子中放着一些半藏半露的文件,公文包已经非常破旧了。
其中的一位是勃·奥马尔,他满脸狼狈相,两眼低垂,看着炉内的火苗。比起来,这火苗还不如他的同伙那闪闪发光的瞳孔那么炽烈。
这位同伴是位异国人,面孔凶狠,举止可疑,当昂梯菲尔和公证人在码头角落谈话时,公证人就是向他作过暗示的。
此人不止一次的重复着:
“这么说,你失败了?”
“是的,阁下!真主作证……”
“我不需要任何人作证,有一件事……你没办成……”
“实在令人遗憾。”
“那个该死的水手拒绝给你信?……”(“该死的”是用法语讲的)
“是的!”
“拒绝卖给你?”
“卖?……他倒同意卖……”
“笨蛋!怎么不买下来?……信没拿到,就来我这儿了?”
“阁下,您知道他的要价吗?”
“唉!那有什么?”
“五千万法郎!”
“五千万……”
于是埃及人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就象战舰左右舷一齐开火的炮弹一样,乱放一通。然后,当他装炮弹上膛时,又说道:
“你这个傻瓜,看来,那个水手知道这件事对他事关重大?”
“他恐怕是在怀疑。”
“让穆罕默德把他绞死,把你也绞死!”暴跳如雷的这位先生喊叫着,在房中急速踱着步。“关于你的绞刑,我要亲自关照,责任全归咎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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