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无奈,昂梯菲尔师傅只好另寻他法了。
“朱埃勒!”他大叫道,声音好象从传声筒里出来的一样大。
年轻的船长几乎应声就上来了。
“你要什么,叔叔?”
“朱埃勒……小岛在哪儿?”
“在经度和纬度相交的方位……”
“好,找一找……”
他接着又大声说:
“给我找出来!”
朱埃勒没要任何解释,叔叔那慌乱的样子已足以说明一切。他右手稳稳地拿着两脚规,然后,把规尖放到地图北方经度55度的起点,开始顺线下移着。
“说一下经过的地方!”叔叔命令道。
“是,叔叔。”朱埃勒答道。
于是他边移边讲了起来:
“北冰洋,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
“好”。
“巴伦支海。”
“好!”
“新赞伯勒。”
“下边呢?”
“喀拉海?”
“然后呢?”
“俄国亚洲北部地区。”
“经过哪些城市?”
“第一个是,叶卡捷琳布尔卡。”
“然后呢?”
“咸海湖。”
“往下!”
“土耳其斯坦的基瓦。”
“到了吗?”
“快了!波斯①的赫拉特。”
①现在的伊朗,古代称为波斯。
“到了吗?”
“到了!马斯喀特;在阿拉伯半岛的东南端。”
“马斯喀特!”昂梯菲尔师傅向地图俯下身子,喊道。
经度55度和纬度24度的相交点,正好在马斯喀特伊斯兰教的领土上,在阿曼湾,这块地方把阿拉伯半岛和波斯隔开。
“马斯喀特!”昂梯菲尔重复道。
“马斯考特?”吉尔达听错了,也重复道。
“不是马斯考特……是马斯喀特,驳船长!”他的朋友喊道,肩膀简直要耸到耳朵那儿了。
“这么说,朱埃勒,那就是马斯喀特啦?”
“是的,叔叔……距那儿大约100公里。”
“你能不能再算得准确些?”
“可以,叔叔。”
“好!朱埃勒,再精确些,你没见我早就不耐烦了吗?”
难道不是吗?即使锅炉烧到如此程度,也会爆炸的。
朱埃勒又用两脚规,按照经、纬度的分来计算,最终找到了小岛的位置,误差不到几公里。
“怎么样?”昂梯菲尔不耐烦地问。
“是这样,叔叔,位置不是在马斯喀特的陆上,要靠东一些,在阿曼湾里……”他说道。
“好极了!”
“好极了……为什么?”吉尔达问道。
“既然是小岛,当然就不会在陆地上,‘可爱的阿美丽’号前任船长!”
说话口气不容争辩,相当得意,因为驳船长不如他内行。
“明天我们开始作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昂梯菲尔又补充说。
“您说得很对!”朱埃勒回答道,此刻,他已决定不违抗叔叔的意愿了。
“得看看明天有没有开往塞得港的船?”他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得争取时间……”
“谁还能偷走我的小岛?”
“除非是非常高明的扒手!”吉尔达回答。
“朱埃勒,你和我一起去。”他非常严肃地说道。
“是,叔叔。”青年人顺从地回答道。
“驳船长,你也得跟我去……”
“我?”特雷哥曼喊了起来。
“是的,你!”
这两个词是以命令的口气下达的,这位大好人垂下了脑袋,以示赞同。
本来他打算在他的朋友马洛走后,给可怜的爱诺卡特开心解闷,给他讲“可爱的阿美丽”号在朗斯河航行的故事呢!
第十章
乘“斯特尔斯曼”号轮船,从圣马洛到塞得港
2月21日,英国轮船“斯特尔斯曼”号在早潮时,离开了圣马洛码头。这是加的夫港的一艘有900吨位的煤船,只往来于纽卡斯尔和塞得港。通常,这艘运煤船从未在此停泊过。现在,因机件磨损,蒸汽箱漏气,本应去瑟保修船,然而,该船长想在圣马洛看望一位老朋友,便在此停泊修理。48小时之后,轮船将又驶向大海。当读者听到介绍此船时,它正位于弗里亚角的东北方,距离30海里左右。
数以千计的船只经过英吉利海峡,英国就用这些船只,将煤炭制品倾销世界各地。但是,为什么单介绍这艘船呢?……
因为,昂梯菲尔师傅就在这艘船上,和他同行的还有朱埃勒及吉尔达·特雷哥曼。他们怎么不去乘坐舒适的列车,而登上英国轮船呢?见鬼!眼看一亿法朗即将到手,旅行时讲些排场、花销大些,又算什么呢?
原来,这艘“斯特尔斯曼”号的西坡船长,正是昂梯菲尔的老相识。以往,这艘船停泊期间,西坡船长总是要去拜访一下圣马洛人。在高房街,他受到一家人的热情款待自不必说了。这次,他得知他的朋友要去塞得港时,便邀请他坐“斯特尔斯曼”号前往,而且价格公道。该船性能良好,在平静的海面,航速可达11节①,只需13~14天,便可从英国跨过地中海,抵达东部,大约5500海里的航程。况且,“斯特尔斯曼”号船并不载客,但水手们好说话,这次船上又没有回船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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