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梯菲尔奇遇记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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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事情就是早已安排好的,目前已无法改变。小岛天经地义的占据阿曼湾的一部分。总不见得可以拴上一条施船把它拖到圣马洛去吧!多么糟糕呢!……如果真那样,工程就简单多了。

  人们都已觉察到,昂梯菲尔师傅忧心忡忡,内心深处极为焦躁不安。啊!可怜的他始终在喃喃自语,对任何人提出问题都不予回答,骑在骡子上独自走着,不时打那牲口几冤棍……老实说,如果那骡子真的四蹄猛跳一下,把他从背上抛下去,也是没有理由拖怒它的。

  朱埃勒对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已猜出八九分,但却不敢提及。

  坐在驼峰之间的吉尔达老头,也明白朋友脑海里想些什么,两个人都摆脱不了这精神上的折磨,相对无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开头的一天旅行还不算疲劳。不过,这一纬度线上,气温已经升高。阿拉伯南部的气候是无法忍受的。灼热的风掠过被火辣辣的热气吞噬的天空,经常从高山那边吹来;凉爽的海风无力驱散这股热流。耸立的群山犹如一幅垂幕,面朝南方,像一架巨大的接热器,反射着太阳的光辉。这么烈日炎炎的季节,夜间也极为闷热,实在无法入睡。

  尽管如此,三个法国人旅程刚开始阶段,并未吃太多的苦头。因为,商队是在沿海有树的平原上行进的。在马斯喀特周围,并看不出沙漠地区的旱象,植物生长茂盛。当土地干旱时,种植谷子;而河水上涨时,则种上水稻。再说那无花果森林,那盛产阿拉伯胶的树丛中,一点也不缺庇荫之处,这种树胶大量出口,是该国财富主要来源之一。

  夜间,露宿在小溪旁。西部小泉流水,先入小镇,然后才缓缓流向海湾。人们解下僵绳,让牲畜自由啃草,饱餐一顿,甚至不需看管,因为它们早已习惯了这有规律的停歇。再说,叔叔和侄儿把它们的骡子撒放到草原上;商队一停下,萨伍克也照此办理。驳船长的骆驼,象一个作晚祷时的虔诚教徒,跪坐在草地上。吉尔达·特雷哥曼立即跳下来,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坐骑。至于勃·奥马尔的毛驴,它突然停住,而骑士动作缓慢,它冷不防地扬起后蹄,把他摔倒在地。公证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面向麦加城①,作出伊斯兰教徒祈祷的姿势。或许他并不是诅咒那该死的毛驴,而是在瞻仰真主穆罕默德吧!

  ①伊斯兰教的圣地,在沙特阿拉伯。

  商队露夜之处,距马斯喀特足有40多公里,一夜露宿过去,倒也平安无事。

  第二天,天刚破晓,便启程了,继续踏上通往苏哈尔的路程。

  这里地势开旷,一望无垠的广阔平原上,满眼是沙子,呈现出一幅撒哈拉沙漠的景象。一切都变得不方便了,缺水,无处庇荫,随之而来的是疲惫不堪……对那些阿拉伯人来说,这样的旅行已习以为常。而在三伏天,他们也可以在炽热的阳光下,长途跋涉。但,那几位欧洲人又怎能经受得起呢?

  请读者也别耽心,他们也都安然无恙。尽管几周后,驳船长那肥硕的身躯好象被焦灼阳光给熔化了。他简直像躺在摇篮中,随着那骆驼富有弹性的步伐,有节奏地摆动着,痴呆地在驼峰中打起盹来。他本人似乎变成它身体的一部分,丝毫不用担心会摔下来。再说,他很快意识到,那坐骑比自己更了解路途的艰难。索性不去管它了,就是用纤绳指着“可爱的阿美丽”号,沿朗斯河航行,也不会比这更安全。

  至于充满活力,年轻的朱埃勒,当他漫游在马斯喀特和苏哈尔之间的大地上时,他们心却早已飞向布列塔尼的高房街,飞到了爱诺卡特的身边,……叔父要想给他娶公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除了那漂亮、动人的表妹外,他永远不会娶别的女人!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同表妹相媲美呢?即使是一位出身皇族的公爵夫人。

  不!卡米尔克总督的价值连城的财主,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这次探险只不过是那《一千零一夜》中不可实现的梦想罢了。

  毫无疑问,一到达马斯喀特,朱埃勒就给他的未婚妻写了封信。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呢?

  这些日子,昂梯菲尔师傅显得一天比一天更为忧愁;那三只橡木桶的运输问题一直使他牵肠挂肚,惴惴不安。

  若是他知道,在商队中已受到特别的监视,他将会感到如何恐惧呢?的确,有一位面目清秀,五十多岁,从未引起他疑心的土著人,在注意他了。

  事实上,来往苏伊士和马斯喀特之间的邮船,在为期半个月的停泊期间,不可能不引起王国警察的特别关注。除了叫所有外国人交纳关税外,君王对前来拜访他的欧洲人,还表现出东方人所特有的好奇心。他为了解到这些人来的目的,如果仅仅是过路停留,那一切都将很自然……因此,当三位圣马洛人登上码头,住进一家英国旅馆后,警察局长毫不迟疑地对他们进行了巧妙的保护。

  然而,马斯喀特警察不仅在维护街道安全方面组织出色,在对从海上或陆路来此旅行家们的监视、亦毫不逊色。他并不要求出示证件,也不进行什么询问,因为,那些都发现不了什么实质问题,只有用眼睛紧紧地盯住他们,不让他们溜掉。这警察极为谨慎,办事留有余地。总之,以东方人的机敏“跟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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